「病人的手術很成功,只是還要再觀察四十八小時,如果四十八小時可以平安度過,那就沒什麼問題了。」
醫生簡單的介紹了阮天一的情況,眼楮不著痕跡的打量了斯毅,顏千晨和一旁一動不動的分列走廊兩旁的冷漠大漢,很識時務的沒有詢問病人為什麼受了槍傷。
很明顯,這些人不是自己一個小醫生能夠惹得起的,他也听過不少道上的風聲,心里猜測這些大漢很可能就是道上的。在他的認知里,混黑道的,那都是實打實的殺神,殺人如割草,自己要是不小心觸怒了他們,說不定明天雲城的晚報頭條的標題就是「郊外驚現男尸,醫生慘遭拋尸」。
想到這,醫生渾身一抖,出了一身的冷汗,他好像真的聞到了一股淡淡的血腥味在鼻端圍繞。
血腥味,確實是有的。包括顏千晨在內,大伙都是從火拼現場直接趕來,連換衣服的時間都沒有,方才拼殺中衣衫上不可避免的濺上了很多血,別人的,自己的,不過因為衣服是黑色的,看不出來罷了。
很快,阮天一被推出手術室,送入了醫院的特級病房。
醫生離開後,顏千晨站在病房的玻璃窗前,靜靜地看了病房里昏迷中的阮天一半晌,臉上的神色捉模不定,瞬息萬變。
斯毅站在顏千晨身後一步的地方,始終望著顏千晨的腦後,一言不發。
良久,顏千晨慢條斯理的打了個哈欠,轉身朝外走去,邊走邊道︰「看好阮天一,務必保證他的安全。兩天後,我要看到一個清醒完好的阮天一。」
斯毅頷首稱是。
走出醫院,顏千晨抬睫望了望,看到路邊停著的車和車旁恭立的血盟兄弟,提步走去。
醫院對面的寫字樓樓頂。
一個全副武裝虎背熊腰的外國人愜意的嚼著口香糖,架著最先進的狙擊槍,等待著獵物踏入陷阱。
而那狙擊手的衣服袖子上,一張照片粘在上面,在月光的映照下,露出姣好的面容。
妖嬈嫵媚的妝容,慵懶肆意的表情,冷漠無波的眼神。
照片邊緣,龍飛鳳舞的筆跡寫出一個名字。
顏千晨。
忽的。
空白的鏡頭鏡頭里走入一道漫不經心的身影。
狙擊手咀嚼的動作驟然一停,呼吸放輕放緩,在確認了這身影正是他此行的目標後,他將周身的氣息緩緩凝滯,沉入淡淡陽光,沉入浩浩蕩蕩的自然中去。
顏千晨沉思著,大步向路邊走去,這一刻,她多年沉澱出的警覺感應出現一線微微的松懈,這松懈並非全然的放松,警戒一般的襲擊是足夠的。但對于那百米開外的格外善于掩飾氣息的一流狙擊手來說,卻是抓住一擊機會必殺的大好時機。
是以,此刻顏千晨走在一條無限接近死亡的路途上,神游天外,懵懂不知。
一秒。
兩秒。
三秒。
正當顏千晨走到車門旁,那名等候多時的小弟拉開車門時,早已做好準備的狙擊槍被主人干脆而堅決的扣動了扳機,細長的槍管猶如嘶嘶吐著信子的毒蛇,噴灑出置人于死的毒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