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璧德一夜未眠,次日起來,精神恍惚,對鏡自照,人比黃花瘦。
他自顧自喝酒,也忘了去叫醒妻子。
如果找馬寧兒報仇,意味著多年經營的黑店生意不保,如果選擇忍氣吞聲,那麼這頂不光彩的綠帽將被一直戴在頭上,使他一輩子臉上無光!
正在白老板猶豫著的時候,有客人來敲門了。這白老板也不等妻子起來,自己張羅起來了。
白碧德給這客人上酒菜的時候,略微打量了此人片刻,尖嘴猴腮,賊眉鼠眼。想是邊遠地區的流浪漢。
凡是流浪漢,一般身上沒有太多的錢,這白老板只上了一碗酒,便不再給他上了。
這流浪漢大怒道︰「店家你好小哉相!看不起人嗎?你可知我的來頭?」
「莫非你是丐幫的弟子?」白碧德漫不經心地問。
那漢子笑道︰「你沒睡醒吧?白老板,你看我背上的刺繡?」言罷,轉身給白老板,道︰「可知我的身份?」
白碧德驚訝地道︰「你是海沙幫的人,你找我有事?」
那漢子道︰「我是余老幫主派來跟你商榷件事情的……」
白碧德道︰「說吧,不過我們對你販賣的私鹽興趣不大……」
那漢子道︰「私鹽只是我們海沙幫的小營生而已,成不了什麼氣候,我們這次想干票大的,白老板有無興趣?」
生意人就是生意人,一談起生意,就來了興趣道︰「好,你說說,如果不是違法的勾當,我都參與!」
看著這白老板說得義正詞嚴的樣子
那漢子笑道︰「白老板賣這人肉餡子,也算合法生意嗎?」
白碧德道︰「你……你也知道?你知道了還能吃,想來也不是什麼善類。哦,我忘記了你是海沙幫的……」
那漢子也不生氣,笑著道︰「我們是彼此彼此,蛇鼠一窩,我們老板知道你跟暹羅國關系好,國王和他手下的大將都對你很信任,凡事都罩著你,怎麼樣這幾年包子賣的怎麼樣?」
白碧德也是久經生意場之人,不以為忤。微微一笑道︰「余老板這麼看地起我?找我什麼事?」
那漢子從口袋里掏出一袋包裝嚴實的東西,狡黠一笑道︰「這一包是我們千辛萬苦從西域弄來的鶴頂紅,有武林第一奇毒之稱。你讓你夫人拿去給國王和馬寧兒吃。事成之後,二百萬銀兩!怎麼樣?」
「這……」白璧德有些猶豫,忽然眉頭一皺道︰「此事須跟我娘子商議
那漢子做了個手勢,道︰「白老板自便!」
白碧德移步里屋時,妻剛起來梳洗,成熟女人特有的體香並沒有吸引白老板多看她幾眼。
白老板坐來,拿起昨晚的酒杯。酒杯里有半杯剩酒,包老板沒有喝,只是望著這酒杯發呆……
妻子素裝坐在白碧德的前面,臉上有淚痕。
說話也在哽咽︰「相公,奴家對不住你……」
「不用說了,小琴,這不是你的錯,現在有人出錢,要買這暹邏國王的命?你敢不敢?」
「我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女子,能怎麼樣?」小琴含淚地問。
白老板便將此事原委告訴了妻子。
妻子道︰「我可以試試,趁機報這深仇大恨,只是……」
白老板忙問︰「只是什麼?」
「只是國王這里,我下不了手,也未必得手妻子文琴不無疑慮地道。
白碧德道︰「能毒死這個姓馬的畜生就不錯了,拿了錢我們遠走塞外,放羊牧馬,從此不再踏足中原武林,小琴,你說好嗎?」
文琴用力點了點頭道︰「這也是奴家向往已久的生活,此事不宜拖延,我即刻動身去找馬寧兒吧
白老板不無擔心道︰「你須小心,馬寧兒生性多疑。我和海沙幫的朋友會去接應你的,;一路小心
文琴擦干眼淚,嫣然一笑道︰「夫君你放心,我去去就回
文琴重新回到梳妝台前,精心打扮了下。馬老板定楮看時︰
一身藍綠色的翠煙衫,散花水霧綠草百褶裙,身披淡藍色的翠水薄煙紗,肩若削成腰若約素,肌若凝脂氣若幽蘭。折縴腰以微步,呈皓腕于輕紗。眸含春水清波流盼,頭上倭墮髻斜插一根鏤空金簪,綴著點點紫玉,流蘇灑在青絲上。香嬌玉女敕秀靨艷比花嬌,指如削蔥根口如含朱丹,一顰一笑動人心魂。寐含春水臉如凝脂,白色茉莉煙羅軟紗,逶迤白色拖地煙籠梅花百水裙,身系軟煙羅,還真有點粉膩酥融嬌欲滴的味道。
這白老板看得有些入迷,暫時忘記了心中的煩悶與憂愁。
外面的漢子等急了,徑直走入里屋來,一看這老板娘,也是吃驚不小,道︰「白老板端的好福氣,娶一個這麼漂亮的女人啊!」
本來別人虧自己老婆漂亮,是件值得驕傲的事情,可此刻這白老板卻面有愁容,也沒有去應,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
彼及三人出門的時候,旭日東升,三人趕到太倉港時,看這汨羅江時卻是另一番景致。
這個是︰日出江花紅似火,春來江水綠如藍。
只是三人彼此各懷心事,無心看風景。
岸邊停泊著十幾艘船子,那漢子道︰「白夫人,你藏好東西,我們海沙幫這次傾巢出動,勢必殺這暹邏國一個措手不及。我們幫主馬上就到,我們先送你過去吧
于是那漢子帶著幾個精干的手下護送這白氏夫妻渡河,船到江心處遇到了暹邏國盤查的船隊,為首一人,正是雷風。
白老板看得清楚,笑道︰「承蒙國王盛情,今日特地與妻子前來拜訪馬將軍的。這幾位是我遠方的親戚。看來見過雷大將軍吧
眾人與雷風一一作揖,各自通了姓名。
雷風冷冷地望著這賊眉鼠眼的漢子道︰「你剛說你叫李通,但是听你口音,不像是中土人士,你也是去探望我們馬將軍的嗎?」
那漢子道︰「正是,正是」一邊說著,一邊拿出銀兩來,滿臉堆下笑來,這李通本就眼小,這一笑就更眯成一條線了……
「來,來,來,見者有份,我們生意人啊,也是全仗各位好漢照顧周全的
听李通這麼說,暹羅士兵也都爭先恐後地笑納了。
船很順利的到岸了,雷風給他們一行數人安排了客店。讓他們等消息,自己去匯報這國王。
這白老板地熟,便道︰「小琴,我們去見馬將軍吧,李通兄弟你去調兵遣將吧,一塊兒到江邊匯合!」
李通道︰「不勞白老板費心,余幫主目前按兵不動,只待我們這邊舉火為號,便會上海上殺過來接應我們的。暹邏國這些將領皆不足慮,只是這馬寧兒天生異稟,勇力過人……」
文琴微微一笑道︰「李壯士請放心,此事包在奴家身上。我伺候好了,自會和你們接頭
言罷,與白老板一起到馬寧兒府上來。
馬寧兒正在與展震對坐飲酒,見白氏夫婦來了,忙不迭地招呼起來了,這白老板隨便找個理由,自個人兒走了出去,展震也是識趣之人,見狀,已要操練士卒為由,也走了。
不忘輕輕帶上了門。
空蕩蕩的將軍府里就剩文琴和馬寧兒兩人了。這馬寧兒自文琴入房以來兩只眼楮就沒有離開過文琴的邊沿。
這文琴早已不以為道︰「馬將軍,英雄無敵,讓奴家好生欽佩!」
邊說邊不停地給馬寧兒斟酒,這馬寧兒高興地合不攏嘴,見酒就喝,哪管醉不醉,兩只不安分的手,在文琴的羅裙下面突進突出。
「別急嘛,人家那個要來了這文琴撒起嬌倆,自有成熟女人的一番風韻,非尋常一般小丫頭可比。
馬寧兒的心醉了,兩只粗壯的大手就更加肆意妄為了……
也不知過了多久,馬寧兒只感到一陣天暈地旋,手上的酒杯沒拿穩,「啪」的一聲,摔在地上,濺起的酒花飄灑在文琴的裙角。文琴故意「呀」的一聲叫了出來。
再看這馬寧兒氣息微弱,口里念叨著︰「什……麼……酒,好怪……怪一邊支吾著一邊轟然倒地。
門口一直焦急等待的白老板听到了響聲,奪門而入。
「怎麼樣?」這白老板一邊問著,一邊過來探這馬寧兒的鼻息。
「成了,相公,我們快走吧
兩人轉身奪門狂奔,路上撞見雷風。
雷風見二人神色有異,攔住了他們。
(第二十三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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