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六和劫難之情深無淚
卻說林沖的鬼魂化作一道青煙,在城鎮的上空飄來飄去,茫無目的。
現在在哪個方位,鬼魂不知道,鬼魂不敢說話,不便現身,即便現身也要在一分鐘時間內把事情辦妥,否則一切都會前功盡棄!
他要留這一分鐘時間救人,所以絕不能浪費。
鬼魂只好耳听六路,眼觀八方。
鬼魂飄行的速度,像一陣風拂過,也可能比風更快,快地像孫猴子那十萬八千里一個筋斗雲一樣……
鬼魂漫無目的地漂著。
這里是徐州、青州、幽州、涼州還是霸州?林沖分不清楚。
但有一個地方,即便再死一千次也認得。
那就是東京太尉府!
但是林沖此行的目的不是來尋仇的,而是救人,而且時間有限……三天,
鬼魂看看天色黯淡下去,這一天又要過去了……
幸好鬼魂不會餓,也不會累。
它就一路飄著,飄到天山看到一個再熟悉不過的身影,武松!
武松旁邊那時尚漂亮的女孩一定是武松的媳婦。鬼魂油然地羨慕著這看起來還算般配的小兩口子。
林沖叫不出這女的名字,但是他的倩影卻很像自己那屈死的娘子……
林沖一想到娘子,一陣黯然神傷。眼淚卻流不出來……
因為鬼魂是沒有眼淚的。
鬼魂不願叨擾這冰天雪地里的兩人世界,選擇掉頭離開。
鬼魂想到了什麼,要去看看,一溜煙的功夫飄到了岳父張教頭的家……
荒蕪破落的院子里空無一人。死氣沉沉的氛圍愈發透露著荒涼和不安……
這里已經許久沒人住了,岳父還在世嗎?但是鬼魂知道即便尋地著,也不能相見。
我是鬼魂而已,相見爭如不見,不見更好更要得,不見能省去人世間多少的悲歡離合……
貞娘啊!我的愛妻!林沖無能,林沖下輩子再來給你做牛做馬吧……
鬼魂怏怏離去,飄到了一處菜園子的上空︰
這里是自己和兄弟魯達相識相知的地方,如今卻是雜草叢生,沒有魯達舞槍弄棒的身影,沒有了那一棵棵挺拔的垂楊柳和令魯達聒噪的烏鴉……
鬼魂觀望良久,戀戀不舍。
想起兄弟聞錢塘江潮信而圓寂了,此刻他的鬼魂又在哪里呢?……
鬼魂獨自懸在半空,惆悵不已……
這時地下有人喊︰「衙內又在大相國寺調戲良家婦女,這回這個更正點啊……」
鬼魂聞訊隨著眾人,一路游了過來!
林沖看那女子時︰
生得娥臉杏眉,雙眸汪汪,雪膚滑女敕,縴腰盈盈,身材高挑修長,玲瓏浮凸,胸前的那對###實是勾魂奪魄,像一對盛開的雪蓮,令人魂牽夢繞。
衙內像一只瘋狗一樣,在此女裙下轉來轉去,口里叫嚷著︰「我寶貝掉進姑娘裙子里去了,讓我找找,找找那美少婦用兩手護著自己的裙子,不讓這廝掀開來看。
衙內帶著的幾個家丁都拼命叫喊著︰衙內加油,衙內無敵,衙內千歲千歲千千歲!
還好這幫惡奴沒敢在光天化日之下喊萬歲……
在眾人的慫恿和吶喊聲里,衙內似乎得到激勵,他的動作更加直露而下流了……
鬼魂想到了自己當年的妻子的遭遇是又何其神似……
但是鬼魂不能現身,只好暗中相助。
鬼魂向著地上吹了口氣,衙內與眾家丁一個跟斗摔倒在地。那美少婦掩面羞怯而走,衙內起身來追,那一瞬間又一股強風吹起,衙內與圍觀的人都倒退了幾十步,大家面面相覷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
衙內看了看天色越來越暗了,正###不著頭腦,眾人看了會兒也都散去了。
眼看衙內想走。
鬼魂做起了激烈的思想對爭,要不要立刻現身滅了這婬人無數的小浪蹄子,為自己心愛的妻子和岳父報仇雪恨?但轉念一想,如果此刻滅了他,那麼我勢必不能完成救這覺遠大師的囑托。
人死不能復生,即便殺了衙內又能怎麼樣呢?
但是絕不能這樣便宜了衙內,我要現身嚇死他。
主意已定,鬼魂突然現身︰
「你是人是鬼?」衙內驚得目瞪口呆。
「衙內,你睜開你的狗眼看看,我是被你害得家破人亡的林沖,林沖啊……」
林沖的鬼魂竟然現身說話了……
衙內嚇的一下子昏厥了過去,自此衙內染病,這是後話。
鬼魂即刻返回原形,一縷青煙朝這西南方向一路疾行,卻不知不覺越走越慢了……
原來鬼魂現身一次鬼氣就少了三天的力量,也就是說一天可以趕到的地方,現在要三天才能到。
夜已深,鬼魂浮在一戶人家的房頂偷听︰
這三更半夜還在竊竊私語,想必是什麼秘密的事情。
鬼魂听得清楚︰
「老三,節度使李煥廣發英雄帖對付武松。得其首者賞銀三千貫。各地殺手聞風而動,你說我們要不要趟這趟渾水
「老四,你家有老母還有嬌妻,還是算了吧,我一個單身漢,無牽無掛的,可以為這賞錢拼一拼」
「可是你自忖會是武松對手嗎?」
「當然不是他對手,不過李煥手下的黑山老妖和他師兄都是魔修的高手,這一次又抓了覺遠大師做魚餌,引蛇出洞,听說一道關押的還有一個老頭和一個女子。一律秋後問斬
;「你的意思是你先下手去取武松項上人頭?你知道他在哪里?」
「在天山采雪蓮,我早派人跟蹤他了,他這人長得太顯眼,太好認了,怎麼也不會跟丟,除非你是瞎子!不過我不是他對手,我已經約好了那黑山老妖,一塊去對付他,五五分成……」
「老三辦事精細,怪不得江湖稱你是「鬼人張」呢
那鬼人張一听也毫不謙遜地道︰「這個自然,連黑山老妖也夸我有著魔修的極高天賦
「那你有練魔修嗎?」
「沒有,因為我只想拿到這筆賞錢天天去那**樓風流快活呢
「你也就這點出息了老四說道。
「人不風流枉少年啊」,老三哈哈大笑……
兩人的笑聲漸漸遠去,鬼魂多麼想現身去問這兩殺手,覺遠大師現今關押在哪里?
但是鬼魂清楚,即便自己現身去問,這兩人也不會說。
沿路道听途說吧,只要能找到李煥,就能知道大師關押在哪里……
雄雞報曉了。一夜過得真快,鬼魂無暇細想,繼續趕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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