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盈感覺自己的頭發卷住,卡車拉動自己的頭發,向前拖拽自己。如果自己不采取行動,無疑將會被扯斷頭發,拽掉頭皮,而後,自己有可能被卷入輪子下面,被巨大的車輪碾成爛柿子。
她基于經常運動的經驗和自己機敏的反應,很迅速明白自己如何自救。她瞬間把住卡車車廂,蹬開小鳥車,轉換變速,加快車速,使小鳥車與卡車的速度保持一致。
巨大的車載車廂又長又高,在這盛夏時節,車廂的表面異樣滾燙。從車廂一些細小的縫隙中,正從里面往外冒著寒氣,寒氣中夾雜少許的血腥氣息,沖入鼻息,讓人作嘔。看來,里面拉的可能是冷凍肉類。
顏盈右手把住車把,控制小鳥車的平穩。見碼表上顯示四十公里。她左手嘗試想去抓自己的頭發,將頭發拉出來。但她一伸左手,小鳥自行車和身體便立刻傾斜,車輪打滑,差點滑倒,滾進卡車的輪子下。
顏盈只能用左手抓住車廂上面的一個塊凸起的鐵塊,使得自己恢復到安全。那塊鐵塊在烈ri的炙烤下,變得滾燙,即使太陽下山,也余溫猶存。她馬上松開手,又立刻抓住,如此反復,左手才熟悉了鐵塊的熱度。看來,左手只能用來抓卡車車廂,根本騰不出來。想用左手去拉出自己的頭發,更是妄想。
她左手拉著卡車的車廂,讓卡車動力帶動自己和小鳥車前行,小鳥車發出輕微的響聲,好似鳥叫,也好似一只輕快的小鳥背負著自己。
顏盈嘆口氣,慶幸自己在開學之前及時換了新的小鳥自行車,踫上了這麼大的事,才不至于一上來就立刻崩潰。自己也才能暫時保證安全,拜托了,我的小鳥車。
顏盈拜托一聲小鳥車,試著用力往後擺頭,用頭的力量將頭發往外拉了兩次,但越是焦急,越是拉不出來。甚至在迎面的風吹動中,感覺冰櫃里面有一只手,將自己的頭發往冰櫃里面拉。又試了兩次,頭發卷入的卻越來越多。
顏盈一邊拉自己的頭發,一邊沖大卡車的駕駛室大叫,想讓駕駛員意識到冰櫃卷到了人,馬上停車。但不知道為何,任由顏盈呼喊,駕駛紅色大大卡車的駕駛員仿佛未听到一般,大卡車絲毫沒有減速的跡象,徑直順著山道前行。
顏盈有很多在山間騎行的經驗,她判斷當下的龍山山道道路狹窄,坡度起伏不定。路旁還有橫蔓出來的樹木枝葉,在轉彎處,路旁就是幾十米的懸崖。自己如果不盡快把頭發從卡車上掙月兌,不是被卷入卡車輪下,就是落入路旁的山崖。何況,山間沒有攝像頭,即使出事,也沒人會知道這輛車的下落,自己可怎麼辦是好?
蕭蕭三個正在瞎鬧,見顏盈的頭發被卷入卡車,大吃一驚下,三人立刻反映過來,6霆立刻一揮手,喊道:「沖,咱們救她。」他還沒有出發,蕭蕭已經騎著自行車沖了出去。
蕭蕭蹬開腳踏,變速瞬間到八級,雙腳猛蹬,加速火箭一樣,朝卡車披風斬月高速沖刺。他騎在車子上,很快見到了紅色卡車,卡車開的很快,已然有一段距離,顏盈正在那里努力的掙扎,情形十分緊急。
蕭蕭胸中熱血涌起,雙腿交替猛蹬,努力前沖,車子的碼表達到五十公里。自行車的前輪軋到一個石子,車身立刻彈跳起來,凌空停滯半秒鐘,重重的摔在地上,將他從車座上顛了起來。他被這麼一震,頓時感覺下月復有些漲滿,仿佛要爆裂開來,十分難受。
蕭蕭繼續騎著自行車前行,他知道,自己身體里還殘留著超大量中午喝進的啤酒,啤酒已經化成了尿液,儲蓄在自己的膀胱中。此時被石頭顛起,尿意猛然強烈,止不住的要往外噴發。可在這緊急的關頭,自己要解救顏盈,不能有絲毫的懈怠,想要停下來,美美的站在路邊撒泡尿,簡直是下輩子的事。
當下,為了解救顏盈,只能平心靜氣的憋著。可是這東西,你越憋著,越是憋不住。再加上兩腿在劇烈的交替運動,車座此起彼伏的顛簸,尿液自己就要流了出來。
「啊呀!」
蕭蕭呲牙咧嘴,表情猙獰的痛苦的大叫,難道活人真的他媽的要讓尿憋死啊?他茫然禁閉眼楮,但是一閉眼就想起向北在山道上撒尿那個怒氣沖沖的痛快勁,自己越想越難受。他媽的。
向北和6霆見蕭蕭沖出去,一會就消失在視野中。兩人相互對視一眼,將東西迅速整理好,背在背後,撒腿就往前去追卡車。兩人都喜歡運動,腳力不弱。
6霆的東西雖然少,但因為背著一把吉它,他一項注意保養這把吉它,恐怕顛簸將吉它弄壞了,就沒敢用盡全力,所以速度較之向北便慢下來。
向北自幼在長白山下,鍛煉的身強體壯,只背著一個書包,里邊的東西很少,自然勇者無懼,他昂頭挺胸,猶如一輛虎式坦克碾壓著地皮,往前奔跑。他跑了一會,見6霆落在後面,便大叫他加快速度。高聲責備他跑得太慢了,就這樣還救人呢?到地方,只能給顏盈收尸了。
6霆想起顏盈,解救之心頓時大盛,他撿起帽子後,邁開大步沒想到腳踝一拐,「我腳崴了。」他大叫一聲,一蹲坐在地上。他坐在地上大喊,心想要是蕭蕭在這,一定過來拉他。
蕭蕭騎著自行車,讓尿憋死的想死,他望著前方的紅色卡車,一提自己的臀部,離開座位,整個人站起來,立在車上。他左手把住車把,右手拉開自己褲鏈,將寶貝水槍放出來後,再去把住車把。
他下盤一用力,努力排擠,幻想尿液涌出,躊感立刻爽遍全身。不過過了一會,感覺沒尿出來,再一用力,還是尿不出來。頓時,感覺自己的膀胱立刻被縮回來的尿意弄爆了。
蕭蕭低頭一看,原來寶貝水槍又滑了回去,被褲口擋住,封住了槍口,不能射擊。他右手憤怒的一捏車把,又離開車把,再次來到小月復下,把住機槍。深吸了一口氣,催動體內勁力,努力的將尿往外催。試了兩回,仍然不出,在狂風中,在鋼鐵自行車的飛馳中,痛苦難當。他閉眼用力,卻又想起了向北在山頂怒氣沖沖的痛快勁,自己簡直就要氣屁了。
向北見6霆腳崴了,顧不得許多,跑過來,想抱心儀的姑娘一樣,將他抱起來,往背後一轉,背起6霆。6霆背著吉它,他們重疊著互相背著往前跑。即使這樣,向北奔跑的速度也絕對不慢。
6霆在向北的寬大的背後,眯著眼楮感覺十分舒服,體內的酒意上來,若不是向北跳躍著奔跑太過顛簸,他能馬上睡著。沒想到就在這時,他頭上的帽子被迎面的風刮掉,他讓向北停下,要去撿自己的帽子。
向北大罵他一聲什麼垃圾帽子,決定不理他的帽子,撒腿朝前奔跑。
「哎呀,這個帽子是古奇的。是我爸爸給我的畢業禮物。」6霆一拍向北的肩膀,告訴他這個帽子對自己有著非同一般的意義。
向北心眼實在,知道紀念品的意義,咂了一下舌頭狠狠暗罵,回來蹲下讓6霆把帽子撿了戴好,才站起來撒腿繼續開跑。
6霆撿回帽子,心情頓時又回到愉悅,忽然在向北的背後問,「向北,你說顏盈有男朋友嗎?」
向北沒想到他在這個關鍵時刻,竟然還提到這個問題,剛才去給他撿帽子已經心中有氣,此時關心這些問題,便把他從背上摔在地上,朝前猛跑。
6霆伸手招呼向北停下。向北仍舊往前跑,看來是不願意搭理自己。他情急之下,從地上跳起來,忽然感覺自己的腳瞬間好了。驚喜著背著吉它邁步就追向北,一邊追,一邊想蕭蕭現在怎麼樣了?
蕭蕭迎著撲面大風,努力的,認認真真的,全心全意的撒著尿。他覺得,自己撒不出尿的原因,是自己太過緊張。他覺得自己應該放松自己,他便腳下猛蹬,腦海中幻想一些平凡寧靜的畫面,諸如微風拂過草原,蜜蜂在花間停落,小鳥在樹頂眨眼,山石瓖嵌在山道。山道,向北在山道間怒氣沖沖的撒尿。我靠,怎麼又想到向北,向北。終于,尿液艱難的被排出體外。
蕭蕭頓時明白,原來叫一次向北,尿不出來,叫兩次就出來了。原來是這麼一個開關。在這閃電一般的前進速度中,他的尿液隨著迎來的風,改變了方向,全部飛回來,兜頭兜腦的都散落在自己的褲子和自行車上。給自行車來了一個大清洗。
蕭蕭這幾天來,他騎著這輛車,已經奔馳幾百公里,奔馳在馬路上,山坡間,城市里。看透繁華,看罷平靜,車上落滿了塵土。他想,若是在古代,這輛車便是自己的坐騎。不亞于赤兔,黃標,颯露紫。自行車也和人一樣,一輩子踫上一次大事,完成一次大事,也就足夠了。
蕭蕭已經顧不得那些散落在自己褲子上的液體,他坐在車上,蹬著車子,心中祈禱:自行車哥哥,自行車哥哥哎,你千萬別壞掉,今天你要是幫了我的忙,我就不再騎你了,讓你騎我兩天。
蕭蕭祈禱完,騎著自行車將尿撒完,頓時覺得舒爽,仍舊左手駕駛,右手將拉鏈拉上,低頭見拉鏈拉好,便高興的一抬頭,準備昂首沖刺,哪知前面猛地刮過來一條細長樹枝,正好抽在他的右眼皮上。
「啊,樹枝。」
蕭蕭的眼皮頓時火辣辣,逐漸腫脹起來,將右眼幾乎封住,視線模糊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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