差不多一個時辰後四爺倒了杯茶遞給鄔先生鄔先生道謝接過四爺又拉著我站起來說︰「起來休息一下都一個時辰了一會兒腿要麻了」
我吐吐舌頭站起身來書架前晃了一圈眼尖地瞥見一本書趕忙拿下來翻了翻笑著問︰「四哥這《牡丹亭》是誰看」
四爺皺了眉鄔先生一旁強忍著笑意我執著書卷走到四爺跟前有模有樣地唱道︰「夢回鶯囀亂煞年光遍人立小庭深院炷沉煙拋殘繡線曉來望斷梅關宿妝殘你側著宜春髻子恰憑欄剪不斷理還亂悶無端已吩咐催花鶯燕借春看雲髻罷梳還對鏡羅衣欲換添香」
我曾因著愛好隨意學了一段時間戲如今再唱雖唱得不好但是身段動作倒還像樣只可惜我天生平衡感不好一個不小心腳下一歪就往地上摔去四爺趕忙伸手一撈把我摟進懷里口中不忘調笑我說︰「怎麼小姐是不是也要感嘆一下似這般良辰好景都虛付了」
我自己站穩推開四爺捏著蘭花指點點他額頭捏著嗓子道︰「你這老學究原來也是個登徒子」
「哈哈哈哈」鄔先生終于忍不住笑出聲來四爺拍開我手敲敲我額頭說︰「你這孩子就不學好」
四爺獅子園里我和行宮里時形同兩人我覺得活、自四爺身邊我覺得安全、安寧
中午吃過飯後四爺領著我到他給我準備小院子去就書房旁邊很安靜、很雅致小院兒四爺推開門拉著我手走進去對我說︰「算是我專門給你準備都是按照你喜好置辦家具枕頭、被子和帳幔都選了你喜歡顏色家具都是水曲柳你看看還有什麼不喜歡我讓戴鐸給你換」
我看著屋中陳設雕花妝台淡紫色輕紗帳幔圓桌上鋪著四角繡花淡雅綢料小巧輕薄瓷器甚至妝台上為我準備胭脂水粉都裝我喜歡紅色漆雕盒子里可見四爺是很費了心思又想著他怎麼會提前知道我一定會來不過是為著我可能回來所以就這樣細心準備
這樣想著忍不住笑意說道︰「我都喜歡四哥費心為我準備我自然都是喜歡」
四爺看著我微笑拍拍我頭說︰「喜歡就好你睡一會兒下午起來想干什麼都好我就旁邊院子里好嗎」
我點點頭四爺轉身出了屋
想著四爺就旁邊院子里我竟覺得歡喜就這麼微笑著睡著了
「玉冰玉冰起來了」
我睜開眼看見卻是四爺坐床邊哄著一個人
這情景好熟悉似乎是我翡翎居但是這是什麼時候
「玉冰乖起來了你再不起來四哥就不讓你十三哥帶佳兒來了」
四爺聲音好溫柔這是……這是哄著我嗎
我看見自己嘟著嘴睡眼朦朧地被四爺扶起來四爺親手為我擦臉、擦手還取了珍珠膏為了勻了臉
這是我夢還是記憶
「玉冰乖吃飯了」四爺一口一口地喂我
我就這麼看著看著他照顧著我、哄著我疼愛並且憐惜地看著我
四爺我能親耳听你說一次我想听那句話嗎
我還能有機會告訴你我心里話嗎
「你是我玉冰你是本宮遲早有一天你會嫁給本宮本宮遲早會把你弄到手別著急我小美人等到皇阿瑪死了本宮就是這大清國皇上到時候你們都是我到時候再也沒有人能阻止本宮佔有你了哈哈哈」
我猛地坐起來睜開眼大喘著氣讓自己平靜下來使勁搖了搖頭把太子那張惡心臉從腦袋中甩出去眨了眨眼確定自己醒來了我起身擦了把臉取了珍珠膏勻臉這才沖著外面喊了一句︰「蘭玥」
蘭玥推開門走進來說︰「格格您醒了」她說著倒了杯熱茶給我我喝了口茶問她︰「什麼時辰了」
「到酉時了」
我怎麼睡到這麼晚才起來輕嘆一聲又問︰「四爺呢去書房了」
「回格格戴總管剛來說過四爺就自己院子里您醒了就讓我去回一聲」
我皺眉想了想說︰「不用去回了我換上衣服直接過去就行了」
經過剛才夢境此時此刻除了四爺我誰都不想見我只想安安靜靜他身邊待一會兒好驅走這殘存恐懼感
走到四爺院子里戴鐸正守主屋門口見我過來忙請安道︰「格格吉安」
我笑著問︰「狐狸先生好四哥呢」
「四爺房中格格進去就是了」
我點點頭推門進去四爺正坐一張躺椅上看公文抬頭對我說︰「才睡醒嗎」
我吐吐舌頭說︰「確剛起」
他伸出手說︰「過來」
我走過去把手放他掌心四爺微微皺了皺眉問我︰「你沒睡好一直蹙著眉是不是做噩夢了」
「我夢見太子……」
四爺一听這句皺著眉把我摟進懷里我靠他肩頭低聲說︰「我夢見太子說他遲早有一天會得到我等到皇阿瑪不了他登基後所有一切就都是他了到時候就再也沒有人能護著我再也沒有人能阻止他佔有我」
四爺拍拍我背說︰「傻孩子別怕不會不會變成這樣」
「四哥原來我還是會害怕我說過我永遠不會是你負擔可我這樣怎麼可能不是你負擔呢」
「玉冰你不是我負擔永遠不是你會害怕這很正常但是記住他不會得逞我會保護你我不會讓他傷害你」
我點點頭就這麼靠著四爺他像哄著做了噩夢孩子一樣輕拍我背我閉著眼聞著他身上淡淡墨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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