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廳長,我有話說。」
說話的不是別人,正是長孫凝,所有人目光一下子被她吸引過去。但見她頎身而立,如墨如畫兒似的臉頰透著自骨子里散發出來的安靜淡然,專注、明亮、清澈的眼眸比任何一種寶石都耀眼迷人。她靜靜站著,周身縈繞靈動月兌俗之氣,讓人無法忽視,美麗的倩影一點點高大,直到足以令人仰慕。華子昂不知何時悄然走到她身邊,兩人比肩而立,宛若一副渾然天成的金童玉女圖,羨煞世人。其實,這個時候華子昂真想把人藏起來,好好疼愛一番,但他不能壞她的事,只好忍著……
算杜海林在內,帝華很多學生都唏噓不已,從何時開始,那個土得掉渣,窮得要命,弱得可憐的山雞變身成金鳳凰了?原來,近日學校里的傳言不是空來風,仿佛一夜之中,她月兌胎換骨,美得叫人移不開眼。男生驚艷,女生嫉妒。當然,也有女生盯著華子昂一臉痴笑,以縮在人堆兒里的馮琳琳最為。
長孫凝看在心里,記在心上,暗暗在華子昂大腿上擰了下,心里罵道,妖孽,看你惹來的一堆爛桃花。攆我若背上‘殺人犯’的罪名,也要拉你墊背。她的動作並不十分隱晦,眼尖的孫家樂差點沒驚掉下巴,好在反應及時沒叫出聲,不然可丟人了。
老大幾時離女人那麼近過?被女人掐了還一臉膩死人的笑容?偶嘀如來佛祖啊,您老人家終于大顯神通了,老大這棵萬年鐵樹終于要開花結果了。一拍腦門兒,哎呀,自己可真笨,看這小丫頭跟長孫默長那麼相,不是他姐,就他妹。老大指定是看上人家才不惜徇私枉法,這麼熱心,大獻殷勤的。這丫頭女敕得出水,沒想到老大居然好這口,嘿嘿……
「孫廳長,你笑什麼?」長孫凝蹙蹙眉,華子昂找這個兄弟腦子沒毛病吧,看著兩人年紀差不多,感覺火候咋就差那麼大呢。若換成華子昂,以他月復黑的性格,笑恐怕也只在心里笑吧,果然不愧是她看上的好。
孫家樂笑容嘎然而止,同時也收到華子昂警告的眼神,佯裝清清嗓子,調整好情緒。「那個沒什麼,想說什麼盡管說,不必忌諱,以前我在下面局里做事的時候最喜歡公開辦案,大家暢所欲言,不冤枉一個好人,也不放縱一個壞人。」
傻子都听得也來,孫家樂的話狗腿至極,當即遭到兩名手下心中無限鄙視,其他人也表示保留話語權。
「那我就不客氣了,先謝過孫廳長允許我指手畫腳。」長孫凝寒暄一句。
「不敢當,不敢當,你說。」
孫家樂的‘諂媚’相兒更讓眾人跌破眼鏡,特別是他帶來的兩名警員,那小眼神似在說,副廳長咱矜持點行不?咱別那麼明顯成不?在場眾人越來越奇怪,孫家樂身份擺在那兒,先是對長孫默客氣,現在又對長孫凝極盡諂媚,恨不能當祖宗供上,難道他們倆兒成了八點檔的主角兒,搖身一變成了某高高在上世家大族不小心流落在外的公子小姐?不會真那麼狗血吧?除了當事人,就徐航心里有些眉目,這會兒垂著眼皮苦想華子昂身份,他竟然一直沒查出來。
不理會他們,長孫凝往兩名罪犯跟前走幾步,距他們一米遠停下。不由突發感慨,自己重生第一天遭搶劫,這回弟弟又被搶,是他們運氣太‘好’,還是X市的治安太差呢?不著痕跡掃眼拼命隱藏自己的馮琳琳,柳葉說她老子就是X市公安局長,這會兒可以肯定,她跟長孫默被搶有直接關系。長孫凝勾唇一笑,煞是詭異,但她沒沖馮琳琳發難,而是回頭看看華子昂,因為想到遭搶劫後遇上了他。華子昂不知她在想這些,回以微笑,告訴她,想做什麼放心大膽去做,一切有他。
長孫凝巧然一笑,心里暖流涌動,一個眼神勝過千言萬語,被人關心呵護的感受真好。活了兩世她終于有背山了,痛了累了想歇歇再不是孤單一個人,還有一個結實寬闊的胸膛。不過,現在不是感動的時候,長孫凝扭回頭說道︰「真沒想到,你們兩個搶劫犯挺有骨氣的,敢做敢當,就憑這一身硬骨頭就值得不少人學習啊。」
除了華子昂一臉高深,包括兩名搶劫犯在內所有人都詫異長孫凝的說辭,難道她不是要替弟弟出氣?她不應該要打罵羞辱他們一頓?不是要落井下石,火上澆油僅他們罪加一等?有沒有搞錯,她在……夸獎他們,的的確確是夸獎,不含一點虛假諷刺,她想干什麼?
兩名搶劫犯抬起頭,滿臉不可思議,他們年紀都不算大,二十多歲,極瘦,可以說就是一副皮包骨頭,眼神渾濁,但在長孫凝的話時不約而同閃過亮光。
眾人不解目光中,長孫凝繼續‘曉之以情,動之以理’,「我想你們淪落到今天這個地步一定是有苦衷的,雖然我深表同情,也替你們感到惋惜,但你們居然欺負我弟弟實在可惡。你們有手有腳有腦袋,當街搶劫就算了,竟連雙腿不良于行的人都欺負,身為一個男人,就不感到羞愧嗎?我弟兒時慘遭不幸,致使他不得不與輪椅為伴,即便如此,他也從不曾自怨自艾,自甘墮落,沒有一時一刻放棄夢想的念頭。他自立,自強,自信,聰明,乖巧,懂事,積極,樂觀,但就因他雙腿殘疾,比正常人要多付出十倍百倍的汗水跟努力才可能換來一絲認可。當然,他還必須得頂著鄙夷的目光跟壓力。他一路走到今天有多不容易,你們明白嗎?哼!你們自然不明白,因為你們徒有一副健全的皮囊,卻有一顆殘缺不全的心肝。他的身體如何不是自己能選擇的,他也不願意‘矮’人一等,當你們向他下手的時候有沒有想過,也許就因你們一時‘手癢’,就徹底葬送他多年的堅持,夢想,至于是性命。大街上那麼多人不去搶,偏偏來搶他,倚強凌弱,以多欺少,你們的良心都讓狗吃啦!」最後一句幾乎是吼出口,醫務室靜得連呼吸聲都難听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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