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景諾走的時候,林落櫻沒有去送他。經過長久的沉澱之後,離別的傷痛成為長久哽咽在骨頭里面的寒冷。永遠,永遠的刻上了人生的悲劇。是悲劇嗎?相愛的人卻無法在一起。但誰都不認為這是一場悲劇,一場不能救贖的悲劇。大家都很慶幸,他們終于終結了這場違背倫理的愛情。沒有任何人覺得遺憾,除了他們自己。
愛錯了人,是一種遺憾。不能與他攜手共度此生,不能在有限的生命中,與他共享甜與苦。從此旁觀彼此的生活。
生命,此時化為淒涼的荒野。沒有對方的人生,應該怎樣去將它重新注入新的活力,新的激情。愛上對方,也許只是一種習慣,可是,忘記,卻要用盡畢生的精力。
程景諾再次踏上了去異鄉的飛機,只是這次獨身一人,沒有人相伴。也沒有歸期。他總是在妥協,不得不妥協,也許別人對他的評價都是對的,他骨子里是軟弱的。
他走的時候,將那條叫唯一的長裙寄給了林落櫻,在一大張白紙上只寫了一句話︰你永遠是唯一。將林落櫻放在心中作為唯一,也許這是程景諾唯一能夠做的事情。他帶走了那本筆記,將房子交給白夜影打理。盡管沒有歸期,但那座公寓,不想賣掉它,那里面滿滿的都是回憶,舍不得就這樣舍棄它。
其實在最後的時刻,他應該告訴落櫻,蘇涼濼是愛她的,也許珍惜一段感情比其他的都重要。說不出口,不能自己親手將落櫻推給別人,他們兩個人永遠都不能在一起。
程景諾走了。林落櫻瞬間覺得自己已經沒有什麼牽掛的了,就算已經是總監了又能怎麼樣?她還是一樣的沒干勁。程景諾的離開,抽空了她所有的活力。
也許,程景諾的離開對兩個人都好吧。呆在同一個地方,就算分手,但只要見面,兩個人都會在深沉無助的痛苦中掙扎。
程景諾走之後,一切都似乎平靜了。再也沒有八卦說他的負面新聞了。歸于平靜之後的林落櫻開始整理自己的生活,盡量使它有規律一點。
最近這段時間,發生了很多的事情。包括高賜不依不撓的圍繞著她的這件事情,非常的困擾。但是卻不怎麼反感。高賜在林落櫻面前再也沒有提起過程景諾,估計是因為那次挨揍也夠慘吧。
三月下旬,蘇涼濼要去日本跟一個影視公司談合作。因為早就已經答應蘇涼濼要陪他一起去的,還要再去一次新加坡。勸說外公回國。姚錦輝的父親也沒有多少時間可以等了。
三月下旬,東京的櫻花開的正好。林落櫻期待看到這種盛大的櫻花風景已經好久了,和程景諾來日本的時候,來的不是季節,所以一再的錯過,沒想到這次居然是和蘇涼濼一起來的。
去過不少的地方,覺得世界上的大城市都一個輪廓。在不斷的國際化中,建築也趨向同一種風格,時間久了,都覺得有審美疲勞了。但是在這個櫻花盛開的季節,什麼都是美的,除了擁擠的人流。
蘇涼濼去談合作。林落櫻一個人四處走走,看看周圍的風景。不知不覺就走到了上野公園,記得以前有學過一篇魯迅的文章,也提到過上野公園的櫻花。
櫻花麼?有很多人問過,她為什麼要給自己取這樣一個名字。落櫻落櫻。淒涼。黛玉葬花的時候,也是這種感覺吧。無可奈何。時間美好的事物千萬,瞬間即逝也是常有的事。自然規律罷了,還是要傷感。
媽媽生前也很喜歡看櫻花。她說這個世界上有許多美好的事情,她愛上櫻花不僅僅是因為她開放時候的絢爛,也是因為她凋零時候的淒美。凋零,是丑陋的動作。可是,這種丑陋,卻退換了絢爛,披上淒美。林落櫻覺得她媽媽活的絢爛,死的淒美。就如同櫻花一樣。
五月之櫻,丑陋的美麗。從看到這句話的時候,就喜歡上落櫻這個名字。這是她對母親的祭奠。
林落櫻仰起頭。眼角滑下晶瑩的液體。思念,洶涌而下。如果這個時候,母親還活著,會是怎樣的一種光景?
給讀者的話:
啊,抱歉抱歉。又出去玩了。先更一小章。白天補齊。
上一章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