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說他已經慢慢遠離
我卻沒有更靠近
讓我最孤單的溫柔
溫暖最痛傷口
安靜的在為你守候
掏空心底
把思念換你依靠手臂
——周覓《距離的擁抱》
余濰銘的目光落在了林落櫻的身後,她狐疑的轉過身,站在她身後的是蘇涼濼︰「你怎麼在這里?」
「來接你回家啊蘇涼濼笑著走進她,「走吧,都離家一周了,回來應該打聲招呼我好去接你
林落櫻這才警覺她本應該先回家的,最起碼也應該給蘇涼濼一個電話。她幾乎已經忘記了她現在的身份,臉色一白。略有些愧疚,都不知道怎麼開口。余濰銘忙上來打圓場︰「她來公司銷了假就打算回去的,結果被我們強抓了來。既然你來了,就接她回去吧
林落櫻的臉色這才好了一些。從蘇涼濼臉上也看不出什麼情緒來,他拉了林落櫻︰「濰銘,那就麻煩你跟大家說一聲,我先帶她回去了
車子在路上平穩的行駛。林落櫻下機後還沒來得及休息就被拉走,又鬧了這麼長一段時間,已是累極,上車和蘇涼濼說了幾句話就睡著了,並沒有覺察到蘇涼濼臉上的不愉快。她自認為,無論她做什麼,蘇涼濼都不會介意。
轉頭看著沉睡中的人,蘇涼濼心中不由的嘆息。他不是不知道林落櫻去日本的目的,也不是不知道這其中的緣故,他結婚前知道林落櫻心中有人他也不在乎,但現在,他居然有些介意。林落櫻去日本的這一周,他的手機幾乎不離身,他每日都在等,等她打電話或發短信給他,可惜,他等了一周,一通電話,一條短信都沒有。果然,和他在一起,她就忘記了所有嗎?
得知她下機後直接去了公司,然後被拉去了酒吧,他終于忍不住的跑過來抓人。可是,來了又怎樣?這段時間來,她還置身事外,可他,已經一點一點的淪陷。撞見他與別人親吻的場景,她居然一絲怒氣都沒有,甚至還若無其事的與他調笑!她果然不在乎,一點都不在乎。
她對著每個人都微笑,然後,輕而易舉的俘獲別人的注意與關心,她在所有人面前表現的很愛他的樣子,然後得到別人一句蘇太太。可這些,她關心麼?不!她一點都不關心。她就像一個旁觀者,清醒的看著這場游戲。
蘇涼濼忽然就有些痛恨這個游戲的規則,雖然那規則是他擬制並推向實施的人。他自信他這里有她想要的東西,不管那是什麼,只要它存在,林落櫻就不會輕易結束這場婚姻。
他們住同一幢房子,他們一同出現在眾人面前,他們相視而笑,可這些,在恩愛的外表下,掩藏了多少的虛假?這種虛假讓蘇涼濼心里長了一根刺。他已經無法繼續這種僅僅持續這場婚姻的狀態,他想要的更多,更長遠。
落櫻,我們到家了。蘇涼濼推醒了林落櫻。或許,他該采取一些措施,讓事態的發展稍微有一點變化。
哦,這麼快就到了?林落櫻睜開朦朧的眼楮,飛行加上在酒吧狂歡後的疲憊這時候才完全的顯現。這個時候,她只想洗一個熱水澡,然後上床睡她個昏天地暗。
進門,蘇涼濼徑直去了廚房,很快就端出一碗湯︰「李嫂炖的,說這個有美容功效
林落櫻接過碗︰「李嫂?她什麼時候煲起美容湯來了?」
蘇涼濼拉開冰箱取出一杯飲料︰「也笑道,可能是受你的影響吧!」
林落櫻有一個不算壞的習慣,就是閑暇的時候會試著煲美容湯,且不說她的湯煲的怎麼樣,只看看那各種各樣的食材,名目繁雜,知道內情的人絕對不敢喝,美不美容還有待考究,但就怕先壞了肚子。
「別拿我開玩笑。對了,我不在的時候沒發生什麼事吧?」林落櫻其實有點忐忑,她在日本的這一周,居然忘記打電話回來,若蘇涼濼在這個時候問她,她肯定想不出一個合理的理由來。
「也沒什麼特別的事。就是我媽來過了。她來特意提醒我們不會缺席女乃女乃的壽宴蘇涼濼隱瞞了他母親拉著李嫂把林落櫻數落的跟什麼似的。說什麼人家新媳婦進門怎麼怎麼孝順,她這個兒媳婦進門倒要她做婆婆的上門來請安。幸而李嫂還沒有做婆婆,不然兩個人可能都要秉燭夜談去了。
「女乃女乃的壽宴?那就去吧林落櫻其實是有些抗拒見蘇涼濼的家人的。于她,相見不如不見。太虐心了。偽裝其實是一件很累的事情。
「我想,有些話我應該事先讓你知道蘇涼濼尋思著,找著適合的字句,「我媽媽這個人有時候讓人覺得她剛愎自用,或者可以說頤指氣使。但其實她也只是表面上這樣而已。呃~我或許應該提前讓你了解
「其實你不會僅僅是讓我更了解你媽媽吧?」林落櫻知道蘇涼濼這些話的背後還有別的意思。
「呃,這樣說吧。如果我媽為難你,你千萬別跟她起正面沖突蘇涼濼有點無奈的說,他原本說話並不會這樣繞圈子。
林落櫻笑了︰「這個你不用擔心她也沒必要跟別人起什麼沖突。一定要找機會提提離婚的事情,拖著也不是辦法。
也許,她應該在和蘇涼濼離婚前去見見他的母親。她想知道究竟是怎樣的一個母親會缺席兒子的婚禮。她隱隱覺察到,事情遠沒有她想象的那麼簡單。
蘇涼濼對她的照顧,蘇振浩看她時眼中的愧疚,蘇百媚有意無意見露出的遺憾,還有那位還未露面的蘇涼濼的母親。這些,都讓人覺得詭異得像上演了一補懸疑電影。有根無形的線,拉扯這種有意無意的關系。
林落櫻忽然就覺得迷惘。回首看自己走過的路,慌亂而孤寂的腳步,顯示出她走的很急很快。這種速度,讓她錯失了許多許多美好的景色。以仇恨為動力,以毀滅為目標。這個過程注定會充滿黑暗的寂寥,這是她一個人的旅程,帶著無限的悲憤與惆悵。一個還未形成的生命,讓她猶豫了,對繼續這段旅程的猶豫。林落櫻想起了三島由紀夫的《金閣寺》,毀掉金閣寺,毀掉美。那麼,她呢?她到底在毀什麼?毀掉皇朝?是的,她要毀掉皇朝。只因蘇涼濼一句「我父親最在乎的也許就是他一手創建的皇朝,那是他的帝國」,她嫁給蘇涼濼,她要他蘇振浩嘗嘗失去的滋味。她從來不介意做一個壞人。
蘇涼濼是個精明的人,只要是他想要的他從不在乎使用什麼手段,千萬不要被他的外表所蒙騙。除了林落櫻,誰都不會認為蘇涼濼是個溫柔的人。他足夠絕情,安信勤深有體會;他足夠的冷漠,任秋榕也將會經歷。蘇涼濼一旦確定了自己想要什麼,只有他想要的才是最重要的。
他要借女乃女乃的壽宴,讓他所有的朋友都知道,林落櫻是他的妻子,他認定了的。既然人現在在他的身邊,要得到她的心就容易下手了好多。她和程景諾的過去,蘇涼濼不在乎,至于現在,他絕對不會再那麼輕易的就讓程景諾成為贏家。
此刻的蘇涼濼卻不知道林落櫻已經在打算著過完女乃女乃的壽宴就向他提出離婚。
他去公司,給了任秋榕一筆錢,你要名,我給了你。但是你要的感情,我這里沒有。你是個好演員,應該知道什麼對自己才是最重要的。
蘇總,這麼快你就厭了?我還以為我會比安信勤幸運一點呢。任秋榕滿臉的淒楚,我從來都不奢求那個名分,我只是想要在你身邊,就這麼簡單。
蘇涼濼微微一笑,你在這個圈子里這麼久了,怎麼還是這麼不成熟。這個圈子里最不值錢的就是感情。只要是個女人,她就在乎名分,你也不要說這種傻話。听說美國那邊有個大制作,你的經紀人已經幫你拿下了。努力吧,進軍國際可不是件簡單的事。
涼濼,你當真就這麼冷漠?任秋榕知道,一去美國,也許就是兩三年。蘇涼濼有意支開她。她也終于成了一個棄婦。多少人心中的女神,在蘇涼濼眼中卻棄之如敝屣。
你應該知道,我一向如此。蘇涼濼笑的很殘忍。不要試圖在我身上得到我沒有的東西。
任秋榕明了了,她不會得到她想要的,于是冷笑,你太太還真是幸運。你把你認為珍貴的東西留給她,但她未必會在乎。告辭,蘇總。
任秋榕的話,無疑給蘇涼濼心上捅了一刀,但他甘之如飴,現在的疼痛,才是未來快樂的源泉。
同日,安信勤得到了調令,她被派往分公司。她一直以為,只要在皇朝總部,她就還有機會。但是,蘇涼濼在那麼絕情的說了分手之後,又來了這麼一出。調令?她倒想知道,這個調令到底是誰的意思。
是董事長的意思。當總經理告訴她的時候。她知道了。蘇涼濼,果然是絕情!她倒想看看,蘇涼濼為那個女的能做到這一步,對方會怎麼回報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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