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涼總裁的復仇妻 第十八章 未完成的嫁衣

作者 ︰ Mew卓謙鷗

生命變成一場背負著洶涌**和罪惡感的漫無盡期的放逐。

——安妮寶貝《告別薇安》

蘇老太太畢竟老了,吃了半塊月餅,賞了一會月,已經有點困了。因今天的螃蟹吃起來味道很好,便吩咐說裝一箱子讓濼小子帶回去吃,還有今天采買的新鮮水果,太多了堆在那里也放著白壞了,也裝給他們。本打算留下他們夫婦兩人在這里過夜,但因蘇涼濼認床認的厲害,在這里睡不安穩,便打發他們回去了。

路上,林落櫻很是好奇的問︰「這是你家,你怎麼還會認床?」

蘇涼濼笑了笑︰「我18歲出的國,24歲回來的。回來之後一直就住在現在的那座小別墅,回老宅也不會過夜。便養成了這習慣

「那你出差怎麼辦?」林落櫻有點好笑的想,是不是整日整夜不眠不休的出差,然後回家再補覺?

車子在路上平穩的前行,蘇涼濼開了音樂,回答說︰「我還沒出過差呢。以前去美國看涼涑的時候都睡不好,回來之後就拼命的睡說著不知想起什麼好笑的事情,又自顧自的笑了。

「你們在美國的時候不一起住嗎?」林落櫻好奇的問。兄弟兩人在外肯定會住一起,方便相互照顧的嘛!

「本來是在一起的。但涼涑的生活方式我不敢苟同,也不能太多的干涉他,他18歲的時候便分開住了。眼不見為淨嘛!」來往車燈光,路燈光,霓虹燈,匯成一道道波浪層層襲來,蘇涼濼認真的看著車前方,聲音是溫柔的。林落櫻一直都知道,這個人,在許多女人心中被畫上「薄涼」記號的男人,其實很溫柔。只可惜,這種溫柔是有時間限制的。愛上他的人,那麼多,而被他放在心里的人又有幾個呢?

「他的生活方式你不敢苟同?」林落櫻有點奇怪,兄弟兩個出自一個家庭,按理說,生活方式都應該差不多才是。

「我出國的時候已經成年,不管是在生活上,還是在思想上都已經基本形成中國模式。而他正好還處在接受新事物的那個年齡。他足夠張揚,很吸引人,15歲已經開始將各種女孩子帶回家,有時候深夜不歸。我一直害怕他會學壞,後來忽然有一天他對我說,他已經找到了生存的價值。雖然後來還是會帶女孩子回來,在家里深夜狂歡。但不在深夜不歸,也開始很認真的學習

「所以你就很放心的自己搬出去了?」嗯,能迷途知返,看來蘇涼涑也並不笨。

「呃~」,蘇涼濼有點不好意思的笑了,「其實我是個喜歡安靜的人,受不了他每天在家里放著那種重金屬的音樂。感覺屋子都快被震散架了

「哎」?林落櫻疑惑的轉頭看著蘇涼濼,「可我在家的時候依然會放搖滾樂,你為什麼不說?」

「本來打算要說的,可後來發現你每次在畫設計稿的時候需要放著搖滾樂,所以就沒開口,現在已經習慣了。和涼涑在一起的時候總是習慣不了,很奇怪這次居然會那麼容易的習慣蘇涼濼依然微笑。林落櫻畫設計稿的時候,需要一些音樂來提供靈感,越激烈的東西越能讓她很好的思考。越是好听的聲音,越能夠帶給她無限的靈感。這個怪癖就像她在思考的時候偶爾會分辨不清楚方向一樣,令人頭疼。

「還有,我記得你以前住的主臥,現在是我住。那你豈不是這段時間都沒有睡好?」林落櫻看蘇涼濼將蘇老太太硬是要裝給他們的東西搬出後車廂,上前從他手中接過一些。

「啊,這個,你不用擔心。我睡的還是原來那張床。你房間那張床,是我們決定要結婚時才去買的蘇涼濼毫不在意的笑了笑。

林落櫻皺了皺眉︰「真是糟糕。這麼久我居然沒有問你會不會習慣

「啊,沒什麼的。你看,起碼我沒告訴你我認床但你還不是發現了。習慣了就好了蘇涼濼笑著打開門。家里面很黑。林落櫻這才想起來,李嫂今天早晨就向她告了假。說她兒子要結婚了,她要回家去準備兒子的婚禮。「啊,我忘記告訴你,李嫂今天回家去了。她說要回去大概一個月,如果一個月後回不來,就說明她要辭職了林落櫻笑了笑,今天她和蘇涼濼,口頭禪都是「啊」嗎?怎麼這麼同步?

蘇涼濼打開燈,將東西放進冷藏室︰「這麼說,這一月,都要我們自己動手料理家務了?」

「是啊,說不定李嫂走了不會再回來呢,她那兒媳婦貌似已經懷孕了。如果我們自己料理不過來,可以先請張阿姨過來幫忙做家務,林落櫻還算可以,但是要說到做菜,那就不敢恭維了,讓她蒸一鍋能吃的米就已經很不錯了。讓她在外奔波還靠譜一點,論起廚藝,就免了吧!

「張阿姨?你好意思去請她啊」?蘇涼濼笑道,「一個月的時間我想我們大概可以自理吧?如果李嫂一個月後不回來我們再做打算吧

「那什麼呢。我就是這樣說說罷了林落櫻無所謂的點點頭,「我明天要回家一趟,張阿姨說我爸為了準備了好東西

「我跟你一起去吧?順便把你的東西都收拾過來。我看你平時用到什麼才回家去拿很費勁,不如一起搬過來省的你跑老跑去

林落櫻沉思了一會說︰「好啊」。其實她想說的是,不用吧,反正我在這里也住不了多久,但話到嘴邊就成了好啊。蘇涼濼的那種充滿希望的眼神,讓她說不出狠話來。林落櫻最大的弱點就是心軟。

第二天中午他們去了姜家。但家里卻只有張阿姨。張阿姨早料到他們會來,早早的收拾好了東西。

「張阿姨,他們咧?」

「姜先生公司有事情,還沒有回來呢。太太剛接了個電話,就急匆匆的出去了」。張阿姨在說到後面半句話時明顯的神情不對,似乎有什麼話要說,但終究還是沒有開口。

「張阿姨。我帶了甜品給你。是從蘇家老宅帶過來的,我覺得還不錯,就拿了一盒給你,我知道你最喜歡吃甜品」。林落櫻從蘇涼濼手中拿過一只盒子交給張阿姨。

張阿姨笑著接過去︰「你看你,干嘛老是惦記著我。也不怕別人笑你」。

林落櫻朝張阿姨撅撅嘴︰「誰敢笑我我滅了他」。

「瞧你。姑娘家的又不好好說話。張阿姨溺愛的教訓說,對了。你說要搬走的東西,我幫你收拾了些,你看還缺什麼我再幫你找。還有客廳那只箱子里,都是你爸爸讓你帶回去的吃的東西。有個客戶送了他一箱子大蝦,還有一個送了他一箱子石榴,他都分了些給你裝起來了

林落櫻笑道︰「我爸最近是怎麼了?什麼吃的都留給我,明顯的當我是吃貨嘛!怎麼沒有給程景諾裝一箱子送去?」听到程景諾的名字,正在喝茶的蘇涼濼轉過身。

張阿姨笑了︰「怎麼沒有啊,昨天晚上吃完飯走的時候就拎走了一箱子

林落櫻笑著指向門口的筐子︰「現在搬過來搬過去都是吃的。從蘇家老宅帶過來的螃蟹,涼濼怕我們吃不完,分了半筐子帶了來

林落櫻說著上樓去查看她的東西。張阿姨都已經幫她分類裝好了箱子。書籍。衣服。還有一箱子林落櫻沒見過的東西,泛黃的本子,一個精致的小盒子,還有其他一些文件似的東西。便下樓問張阿姨︰「這個箱子里是什麼啊?」

張阿姨停下手中的活︰「可能是你母親的東西吧。我那年剛來收拾屋子的時候發現的,當時你還小,你爸爸就說讓我先收拾著。現在你長大了,就給你吧。也算是一點念想

「張阿姨」,林落櫻撲過去擁抱了張阿姨,「這些年,就你對我最好說著,眼眶都已經紅了。

張阿姨拉過林落櫻的手︰「看你這麼大個人,還動不動就哭,真是小孩子說著又拉過蘇涼濼,「涼濼啊,小櫻從小就過的比其他孩子辛苦,她有事總是自己藏著。又容易沖動,常常會做錯事情。你一定要體諒她,不要跟她計較。還有她比較粗心大意,沒有人照顧著肯定會把生活過的亂七八糟的。你得多費費心

張阿姨一番話急的林落櫻忙去拉她的袖子︰「蘇涼濼笑看了看林落櫻,對張阿姨說,您放心,我會好好照顧她的

將東西搬回家。林落櫻首先去看的是她媽媽留下的那個箱子。里面是幾本日志,從她和姜宇城的相識寫起,也記錄了林落櫻的降生,成長。有點地方還附有照片。林落櫻掛著眼淚打開箱子里那個精致的小盒子。里面是一件潔白的婚紗,還樣子還未完成,里面零零碎碎的裝著幾顆珍珠,幾條蕾絲帶。

林落櫻忽然想起那個時候她看著媽媽將一塊快的不料裁剪,很好奇問媽媽︰「媽媽,你在干什麼啊?」

「我在為囡囡做嫁衣啊。也不知道什麼時候可以完成

「嫁衣?媽媽,我才11歲哎,哪有這麼早就準備嫁衣的呀?」

「囡囡啊,媽媽可能看不到你穿嫁衣的樣子了,所以早點為你準備也算是媽媽的一點心意

「媽媽,你在說什麼啊?我以後要一直一直和媽媽生活在一起,你怎麼會看不到我穿嫁衣的樣子呢?」

「囡囡,你還小。等你長大你就知道了。我多想看著你穿著這嫁衣嫁給你愛的人

原來那個時候,媽媽似乎知道她可能活不久了。她原來早預感到自己會活不到她穿嫁衣的年齡。林落櫻捧著那件未完成的嫁衣,潸然淚下。她嫁的時候為什麼沒有發現這件嫁衣呢?她都來不及穿她母親親手縫制的嫁衣。

她的母親,為了她父親的事業奔波,為了她為縫制嫁衣,自己卻在罵名中死去。這世道,多麼的不公平。也許,人世間唯一的公平就是死亡,任何人都逃月兌不掉的死亡。

「落櫻。你怎麼了?」蘇涼濼站在門口頓了頓,抬腳走進來,看林落櫻的手中攥著一件潔白的婚紗掉眼淚,「這是婚紗?」

「是。這是我母親為我親手縫制的。她那個時候希望我能穿著它嫁給我愛的人。可惜,我嫁人的時候沒有穿她親手縫制的嫁衣,嫁人也只是因為一張契約林落櫻將婚紗疊好,還是放進那個盒子。以後,也許都不能開啟。

「嫁給我,你後悔過嗎?」蘇涼濼心中一驚,愛的人,程景諾嗎?可他不能捅破。一旦捅破,他們就不能如此平靜的相處。他寧願讓她認為他什麼都不知道。程景諾,現在,是他走近林落櫻的障礙。只要有這個人存在,落櫻的眼中就永遠不會看到他蘇涼濼。

「沒有。我對于自己的決定從來都不會後悔林落櫻擦掉臉上的淚水,將盒子收起來。

「落櫻,如果我說我愛上你了,你會選擇留在我身邊嗎?」蘇涼濼試探著問。

「涼濼,你在開玩笑嗎?我留下安信勤怎麼辦?任秋榕怎麼辦?你能舍棄掉她們?」林落櫻看向蘇涼濼的眼神很銳利,似乎要看進他的心底。

「落櫻,她們都不是問題。我也不是問題。問題在你,會選擇留下來嗎?」蘇涼濼承認自己是有些心急了。那件婚紗,無疑讓他想起了程景諾,因為現在只有這個人,是林落櫻愛的,盡管如果姜宇城和鐘彩蝶不離婚他們就無法結婚。但蘇涼濼依然擔心。

「涼濼。我想你的假設根本就不成立。這沒有意義林落櫻覺得自己搞不懂蘇涼濼,他到底怎麼想的?為什麼會做出這樣的假設?他在試探什麼?還是也想要她給出同樣的問題。她知道蘇涼濼已經處理好跟安信勤,任秋榕的關系,但是,這與他們的契約無關,她無法向蘇涼濼保證她會跟程景諾從此不聯系。這個,她做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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