宦醫 第十二章 王安有危險

作者 ︰ 抽煙的魚兒呀

李武的胃口立馬被吊起來了,剛才徐然就說到做生意,卻不想被張煥的事一攪和給打斷了,但他又不好意思提,現在徐然主動說,自然拼命做出洗耳恭听的樣子。

「大哥可還記得三里溝嗎?」

李武道︰「我當然記得,不過昨天晚上才經過,愚兄哪里會忘了

徐然壓低聲音道︰「小弟昨晚就說過,他們是中了煤氣之毒,其實那些黑疙瘩就是官煤,而且他們的挖井的時候挖出的煤,鄉下挖井不過十來米,十來米就能挖出來煤,小弟可以斷言,那里必定有一個大煤礦

「那又怎麼樣?」李武皺了皺眉頭,有些不明白,「難道那些黑疙瘩能賣錢?」

這回輪到徐然發愣了,李武居然不知道煤炭的價值,怪不得他昨天晚上看到煤一點反應都沒有。

不過轉念一想,徐然也就明白了,煤是直到朱由檢上位幾年以後才開始大規模開采的,天啟四年,煤還是產出極少,官礦也不過就那麼一個兩個,還是高度保密的,李武是底層軍官出身,自然是接觸不到這些。

「大哥,我且問你,現在鍛造武器兵部的鍛造司主要采購什麼?」

李武想了想道︰「木炭,木材都買,一年得好幾十萬貫,怎麼了?」

徐然笑著道︰「這煤炭比木炭,木材都好使,而且耐燒,用它來替代木炭木材,官府一定會采購的

「你不是說這東西有毒嗎?」李武道,「萬一把鍛造司那些人全給毒死了,到時候那可是大罪

徐然道︰「那東西是有毒,不過是在密封的環境中才有毒。鍛造司不同,他們本來都燒木材,木材有煙,他們有專門排煙的通道,用來燒煤一樣可以把煤產生的毒氣排出去

李武搖了搖頭道︰「我還是沒弄明白,就算哥哥弄明白也沒用。哥哥在錦衣衛地位很低的,跟兵部的人說不上什麼話,不過你要是把那人的病治好了,說不定這筆生意能做

「到底是誰得病了?大哥的口風這麼嚴,不妨說來听听。其實大哥這真是筆大生意,一但這筆生意做成了,大哥只算半成的股份,都能讓伯父一家一輩子吃喝不愁了

李武一愣,失聲道︰「真的假的?」

徐然信誓旦旦的道︰「小弟哪里敢騙大哥?當然是真的

李武低聲道︰「反正快到地方了,哥哥也就不瞞你了,得病的那人是大同府錦衣衛鎮撫使王六福大人,他老人家在大同府可是說一不二,若是你真能治好了他的病,這筆生意應該可以做得成

王六福?這麼渣的名字,沒听說過

不對,徐然忽然想起自己在馬邑縣的時候,問李武得病的人是不是受過重傷?李武含糊的說算是吧,難道那個王六福是個太監?

太監?!

這兩個字立刻讓徐然想到了魏忠賢,他的腦子立刻凌亂了,這不是才天啟四年嗎?木匠皇帝朱由校應該還控制著大部分錦衣衛呀,怎麼魏忠賢這麼快就把大同府的錦衣衛給換成他的人了?

這魏忠賢下手也太快了吧?難道真得讓自己投靠魏忠賢才能換來一家人活命的機會?這個選擇顯然是徐然最不願意的,因為就算是投靠了魏忠賢也沒有好下場,還有幾年朱由校就掛了,那時候朱由檢一繼位,第一件事就是清楚閹黨,到那個時候,自己不但難逃一死,還會連累全家背上千古罵名。

徐然一時沒了思緒,試探道︰「大哥,小弟听聞東廠提督好像是司禮監的秉筆太監魏忠賢,不知道大哥是否」

「呸

殊料李武居然吐了口吐沫,一臉的不屑道︰「那個市井潑皮仗著陛下的信任,胡作非為把手都想伸到大同府錦衣衛,都忘記了這是誰的地盤

徐然一驚,李武居然對魏忠賢破口大罵,這不應該是一個錦衣衛應該干的事,除非他的上司不是魏忠賢的人,而是跟魏忠賢敵對的人。難道錦衣衛的指揮使不是太監?是自己臆斷的?

李武又道︰「兄弟不要擔心魏忠賢那潑皮,咱們大同府錦衣衛的鎮撫使王六福王大人可是陛邊的顧命總管,司禮監的掌印太監的干兒子,魏忠賢勢力再大,也伸不到大同府來

掌印太監怎麼這麼熟呢?

徐然絞盡腦汁想了半天,終于一個人的名字出現了他的腦海中,那就是大名鼎鼎的王安,木匠皇帝朱由校及他老爹明光宗最信任的太監。他怎麼還沒死?歷史上不是說他被魏忠賢暗殺了嗎?

天啟四年,歷史上對王安具體的死亡時間並沒有確定,懷疑是天啟三年到天啟四年,難道王安是今年死的?

王安可不能死,他是唯一一個能跟魏忠賢抗衡的角se,而且他對朱由校不是一般的忠誠。想到這里徐然突然想明白了,朱由校根本就不管錦衣衛,這個時候魏忠賢雖然是東廠提督,但他沒有控制錦衣衛的權利,那就說明王安現在還沒死,那麼干掉王安,魏忠賢才算是能夠坐穩了東廠提督的位置,並且掌控錦衣衛。

不好,王安有危險!

徐然腦海中一片空白,他是知道歷史,可王安不知道,就算是自己跑過去對王安說,魏忠賢要殺他,他也不信。

好像天啟二年的時候,魏忠賢好像就被彈劾過,本來要被砍頭的,但卻因為王安心軟,沒舍得結果放過了魏忠賢。

恐怕就是到了現在,若不是魏忠賢拿刀架在他的脖子上,他估計也不會相信魏忠賢會置他于死地。

馬車跑得飛快,徐然跟李武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接近晌午的時候便到了大同府。馬車繞過大同府衙,在大同府衙的左側街道中有一個衙門,衙門的佔地很大,堪比大同府衙,但唯一的是門前不設鳴鼓。

馬車停住,徐然下車看著衙門上的那塊金漆牌匾,上書著「大同府撫司」五個大字,門前的街道雖然不怎麼寬闊,但過路的行人都繞著走,沒一個人敢往旁邊靠。

李武也跳下馬車,對徐然道︰「徐醫官,請吧,患者在內堂

這已經是錦衣衛在大同府的總部了,李武說話自然沒那麼隨便,跟徐然打起了官腔,不然錦衣衛私結外官罪名很大的。

門口值崗的兩個錦衣衛,清一se的鳳翅盔,鎖子甲,腰懸金牌,配長刀,身披大紅披風,很是威風。

「兩位辛苦,我尋到一個醫官,帶他進去給王大人看病李武對著兩個錦衣衛拱了拱手道。

立于左側的那個錦衣衛道︰「李大哥,你找的這個少年郎靠不靠譜?該不會是你家親戚吧?若是你家親戚就讓他走吧,免得挨頓打

李武楞了一愣,道︰「小王,怎麼回事呀?」

那個叫小王的錦衣衛道︰「李大哥你出門多ri了,恐怕不清楚,大人這兩ri又咳血了,心情煩著呢,昨天來了個醫官,還是從保定府請來的正六品醫官,結果說讓大人準備後事,大人一怒之下,讓我們把那個醫官打了一頓。現在進去的醫師,要是敢說沒辦法都免不了被打一頓

李武有些為難的看了一眼徐然,徐然笑著道︰「沒事,我年輕,不怕打

那個叫小王的錦衣衛一看李武的眼神,頓時明白了,笑道︰「李大哥,還真是你親戚?行了,帶人進去吧,真要是治得好,可是有賞,咱兄弟們也有酒錢不是。若是要挨打,沒事,只要小兄弟配合著喊兩聲就行了

這個錦衣衛倒是有意思,看來李武的人緣不錯,沒有電視里那種冷冰冰的樣子。怪不得人家都說朝中有人好做官,有熟人就是不一樣。

李武帶著徐然匆匆走進了撫司衙門,穿過衙門的正堂,就是後院。錦衣衛的後院果然與眾不同,前衙只有零零散散的幾個人來回巡查,站崗放哨,後院卻是防衛極其森嚴,幾乎是三步一崗,五步一哨。

這里的人看到李武都點了點頭,但李武還是得拿出腰間金牌,看來這個是必要程序。後院共計三進三出,怪不得看著比大同府的衙門都大,單是一個後院都快比得上大同府衙的佔地面積了。

隨後李武一說才知道,錦衣衛不同其他衙門的人,無論家里哪里的必須在院中住宿,只有輪班休息的時候,才能探家。不像大同府衙的衙役,都是本地人住在城內,就算是大同府衙負責防衛的衛司士兵都有專門的軍營。

兩人小聲嘀咕著走進王六福所居住的中院,這時,恰好看到兩個錦衣衛架著一個五十多歲身穿醫官服的老人從中院中走出來。

那個老醫官看樣子已經奄奄一息,身上的官袍上滿是泥濘,他幾乎是被兩個人拖著走的,看模樣是剛剛被毒打了一頓。

「兩位大人且慢,能否讓下官看看這位老先生?」

徐然只覺得一股無名火冒了出來,這麼一位老人了,就算是看不好病也不能往死里打。這才突然站了出來,攔住了那兩個錦衣衛。

兩個錦衣衛一愣,看了一眼李武,李武急忙道︰「這位是徐醫官,我請來給大人看病的醫官

「哦其中一個錦衣衛說道,「你是擔心這人死了吧?放心,我們下手知道輕重,他都一大把年紀了,我們怎麼可能往死里打?王醫官,睜個眼楮給大伙瞧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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