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走出蓁芳閣庭院大門,金銘由後追過來說道。(百度搜索4G中文網更新更快)
「主子讓奴才保護姨娘回凌波院。」
洪玉側頭環視著將軍府的花園,月光下清風徐徐綠樹如蔭花木扶梳亭台樓閣幽靜美麗,可這美麗的面容下是這般丑陋不堪。
「姨娘。」金銘低聲喚道。
她的面容太平靜,她的眼神太冷淡,看著她心中很怪異,還不如在濟世堂里明晃晃的怒氣還感覺到人氣。
對沒有人氣,她現在的樣子不似常人該有的情緒,像個不在此生活的旁觀者。
「姨娘您怎麼了。」金銘不安的叫喚。
「金銘,將軍府不過十位主子,就這麼勾心斗角嗎?」洪玉喃喃自語。
「您說什麼?」他一時沒听明白。
「沒什麼,走吧。」她沈默的走著金銘跟著滿腦子醬糊。
走進凌波院守在走廊的金宸迎上前,洪玉只說了句要休息盡直入內室去了。
「大哥發生什麼事了嗎,姨娘的樣子很奇怪。」金宸問道。
「事情可大著。」兄弟倆到一旁坐下。
反正夜晚時間還很長,金銘巨細靡遺詳述今晚的過程,听得金宸逐漸張大了嘴。
「十位主子。」
故事才說到正精彩金銘突然大叫,口中喃喃念著扳起手指數數。
「老太君、老夫人、大夫人、主子、夫人、五位姨娘…沒有六姨娘。」
「六姨娘沒有算六姨娘,只算其他十位主子是什麼意思。」
「難道六姨娘沒把自己當將軍府的主子?」
金宸瞪眼看著自家哥哥扳指頭念著他听不懂的話。
「大哥你在說什麼。」金宸實在听不下去扯著金銘問道。
「就是剛才我護著六姨娘回來。她說將軍府不過十位主子…」金銘把他的感覺說出來。
「這麼說來六姨娘想離開將軍府?」金宸失聲說道。
「誰說玉兒要離開?」一句暴裂的男聲響起。
「主子。」兄弟倆一哆嗦跪在地上請罪。
「給我說清楚,是誰說玉兒要離開。」韓岳追問。
「沒有人說六姨娘要離開是奴才的感覺。」金銘苦著臉「奴才不該在背後議論主子請主子責罰。」
沒有人在背後胡說他臉色緩了些,可這是金銘的感覺他又不安,金銘向來沈穩不多話的。
「你的感覺是什麼意思。」韓岳盯著他問道「玉兒跟你說了什麼。」
金銘只好把剛才對金宸說的話再重覆一遍。
听到這話韓岳直覺就想到內室見玉兒。可看見屋里一片漆黑又頓住。
「六姨娘回來說她累了要休息。」見主子要進去金銘連忙提醒。
韓岳心里空蕩蕩,忘了為何事過來和要詢問的事,只望著緊閉的房門呆怔。
…她沒把自己當將軍府的主子。他腦中回蕩的都是這句話。
夜深人靜任何小聲說話都能听到聲響,外面三個大男人後半不算小音量的內容全都進了耳。
之前能夠發現不對是因為醒來的香綿提及到關鍵的疑點。
「姨娘,有人從牆外丟東西到後院二次,第一次听到悶哼聲奴婢沒在意,就在酉時奴婢正端著菜要到前院,有男子和女子的說話聲,再次是戌時奴婢和香草沐浴完整理好廚房出來,看到有東西丟進來想著去瞧瞧才被蛇咬到。」
事後她與金銘去查看才知悶哼聲是麻袋被丟在仍濕潤的泥地上。否則毒蛇早該被發現也不會有被咬的後續情況。
只有丟荷包的讓人費思量。會在同一天發生是湊巧還是刻意。而世間那來這麼多的巧。
「這事不會像表面上那麼單純。」洪玉望著月色沈思「如此配合是想掀起什麼風波?」
天光大亮洪玉才發覺自己不知何時竟睡了過去。
「姨娘您醒了沒。」香草在外面敲門,洪玉伸著懶腰應聲「醒了進來吧。」
「姨娘外面…」丫頭沒進來只站在門邊喏喏說話「您去看看可好。」
就著清水胡亂了臉面,趕忙去屋外瞧瞧是何事讓香草那般不知所措。
走廊上挺直腰背站立的除了韓岳還能有誰。金銘金宸也在一旁,看來他們三人是一夜未睡。
「要不要進來坐。」對視片刻後她將房門打開。
韓岳沈默的在桌前坐下,洪玉讓香草引金銘金宸去耳房休息。
「等會一起吃早餐。」不待他回答洪玉往小廚房去,大清早這麼突兀的堵在房門口實在讓人無語,只得先離開活絡下思緒再說。
熬了粥煮了幾道小菜腦子仍空空,轉身看到韓岳佇立在門口伸手端走她手中的餐盤往主屋去。
「另一份是你們和金銘金宸的。」她交待不安站在門外的香草。
早餐就在這種既安靜又詭異的氣氛下結束,二個人沒說話耳房的三個人不敢吭聲不敢進來。
「奴婢給將軍請安。」香綿柱著木棍身後貓著三個身影一起走進來。
「你起來做什麼。」洪玉起身走向她,想當然耳鐵定是那幾個垂頭順目出的主意「快回去躺著。」
「將軍是不是要帶姨娘去見老太君。」香綿向韓岳福身「這事跟姨娘無關奴婢要去作證。」
昨夜洪玉回來已將所有的事說給她們倆人听,所以她認為將軍一早來定是為了此事。
韓岳滿腦子都是金銘說的話,壓根忘了昨夜就是為這事而來。現在看到玉兒的態度心知她很在意,若不能解釋清楚…他無法想像之後會是如何。
「祖母她們應該都在松柏院了。」韓岳說道心里忐忑著。
松柏院的廳堂里只有幾個主子在連貼身侍候的都沒留,全看著荷包內的東西蹙緊眉頭。
老太君自昨夜就黑著臉。這對她來說是奇恥大辱,為此她氣的一夜未闔眼。
「將軍和六姨娘來了。」丫頭稟告完退出去,韓岳洪玉香綿身後大門緊緊關上。
「出去,是誰讓丫頭進來的。」老太君繃了一夜的情緒爆了出來。搥的椅子把手砰砰響。
「祖母息怒,昨晚香綿有听到和看到不尋常的情形所以孫兒讓她來說明。」韓岳說道。
洪玉和香綿對眾人見禮後,香綿便把所有的狀況及時間點都說清楚。
「那你看到的是這只荷包嗎?」老夫人把荷包拿起來問道。
「事發突然奴婢只看到形狀不敢確認。」香綿說道「奴婢就是想去查看才會被蛇咬了。」
「所以你不知道里面裝的是什麼。」老夫人再問。
「當時不知道。」香綿垂下眼「昨夜才知是寫了姨娘生辰的布偶和一枝簪子。」
這穿過布偶身子的簪子還是老太爺贈給老太君珍愛之物,眾人心中月復腓不敢說出口。
被詛咒的是六姨娘,而老太君向來不喜六姨娘,老人家是有苦難言憋的難受。
「難道你們相信是我讓人做這缺德事。」她忿忿的說道。
「我相信不是老太君做的。」洪玉身子正直雙目然「老太君雖然不喜歡我,可是不會使這種下三濫的手段。」
這話一出眾人瞪大眼看她,老太君更是呆怔住,只有韓岳松了口氣,看洪玉的眼神更加溫柔。
「你憑什麼相信。」老太君漲紅了臉說道。這表情看在洪玉眼里更加確定自己沒猜錯。老人家不怕做壞事被人知曉。只會疙應心思被人抓的正著。
洪玉環視眾人緩緩說道「自我進門老太君明擺著不喜歡我,三番二次直接表明要趕我出府,可見老太君並非口蜜月復劍之人。尤其荷包里的東西意義非凡。」
「老太君絕不會做出傷害定遠將軍名頭之事。」她直視老太君的眼眸清冽純亮。
「阮氏。」老太君的表情有著被人理解的感動。
「老太君不用太感動。」洪玉認真說道「我也同老太君不喜歡我一般同樣不喜歡您。」
在滿臉錯愕中,齊氏沒能忍住「噗哧」一聲笑出來。
老人家哼聲撇著頭不理會,廳堂里的氣氛反倒是輕松多了。
「那這個…」老夫人拿著布偶不知該如何說,在這個迷信鬼神的時代,寫著自身生辰八字又被穿身刺過,可是大大的不吉利,想必無人可以釋懷不在乎的。
偏洪玉就是這少之又少的一人,她的心思沒擺在布偶上頭。
「將軍要好好澈查府里到底隱藏多少密探,晚風軒被鎖湘伶放蛇跟這個布偶和成一氣絕非偶然,香綿若死我不會善罷甘休。肯定會去找寍諒老侯爺作主。」洪玉說道。
後面的話想也知道,若由外人搜出這只放著布偶的荷包,不僅老太君的名聲被毀將軍府也會被議論,到時候言官們的奏折如雪片。
藏鏡人沒料到的是香綿會看到荷包丟進後院,洪玉會翻牆出去,第一時間將能引起軒然大波的證物捏在手中。
「母親身邊就只有幾個貼身的…」老夫人說道。
「眼下什麼都不能做,把荷包放回原處,晚風軒照樣上鎖,守株待兔。」韓岳說道。
他的想法倒與洪玉相同,可見他這個將軍肚里有墨水腦里有計策,不是個草包。
計策既定眾人便如從無此事發生過一般態度,靜待撐不住的賊人自行現身。
「我讓人把湘伶秀伶綁在柴房柱子上,嘴里塞了布巾不讓她們自盡,由你決定要怎麼處置。」步出松柏院韓岳說道。
沒想到他竟然會把決定權交給她,洪玉看了他片刻又望向滿臉不忍香綿說道。
「蓄意殺人者唯一死刑。」
她不是心狠手辣的人,也不是吃齋念佛的善人,無路可退時只得趕盡殺絕。
韓岳只想了想便明白她的用詞轉頭交待金銘。
「當眾宣布湘伶秀伶的所作所為,讓府里所有下人全到現場觀看。」
「活活打死以儆效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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