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在看宅子和?子嗎?」香綿進屋見她出神看著。
「娘還有交待你什麼嗎?」她悶悶問道。
「夫人說這些都以洪玉的名字登記,在小姐接管之前由夫人替您管理。」香綿回想著「還說他們都是忠僕小姐可以信任。」
「我接管前…」她思索著「是說娘會知道我去了宅子和?子。」
「表示我是被寵愛,我是幸福的。」腦中靈光一亮。
在丈夫大如天的時代,已婚婦人沒有丈夫應允是不得拋頭露面。
這就是慈母心,希望每個出嫁女兒都能是幸福快樂的。
可是為什麼?為什麼要用這種方法來判讀?
尚書府為什麼不能親眼確認,有什麼不方便?
阮紅玉成親己一年多,親人卻未曾相見。
「香綿,父親對母親如何?」她眉頭微皺。
「老爺對夫人可好了,但凡貴重的,好看的,好吃的都是夫人先挑。」香綿神情感動「老爺把庶子全養在夫人名下,還曾因為妾室對主母不敬,親手打死正得寵的趙姨娘呢。」
「他親手把寵愛的人給打死。」她震驚看著丫頭。
「是啊,京城里大概沒有人不知道,都說老爺對夫人有情有義。」香綿滿臉的榮耀。
「有情有義?這樣叫有情有義?洪玉不屑的冷??「為什麼?」
「因為夫人…難產之後就不能再生育。」她小小聲說道。
女人主要的功用就是育子,遺棄不能生育的女人是明擺著正常的事。
所以那樣做為的男人才會被贊揚。
即使打死一個女人還被說是有情有義。
只是這種內宅的事怎麼會全京城都知道。
想不通,看不明。
罷了罷了,就暫時先放著,何苦去傷腦筋。
「要盡快找機會出去。」洪玉堅定說道。
「出去要老夫人應允,我們在晚風軒根本見不到老夫人。」香綿嘆著氣。
「事在人為,明的不成就溜出去。」她笑著伸手戳戳香綿額頭「我相信這里一定有後門。」
早上起來天氣晴朗陽光普照讓人的心情也愉悅。
「小姐早。」香草正在打井水。
「早香草。」她在乾淨的庭院伸懶腰,這麼好的天氣呆在這真可惜。
伸手扭腰擺臂抬腿熱身後,她一躍吊起單桿。
「十三、十四、十五小姐您達到目標了。」香草在旁哇哇叫。
洪玉翻身坐在樹干上高興的笑,二個半月的日子終於我做到了。
仰頭看著茂盛的大樹,她站起身往上爬。
「小姐…」高分貝尖叫聲嚇得她差點抓不住樹干。
她扶著枝椏拍拍胸口往下看。
「小姐您下來啦。」香綿的雙手??著嘴眼眶發紅看著她。
「我只是看看風景而已,不會有事。」她笑著。
「不要,小姐您下來奴婢求您了。」聲音明顯哽咽。
「我好久沒在樹上看風景了,我只看一下下,一會就下來。」她安撫著丫頭。
「小姐您下來,您不要嚇奴婢,我會怕。」看小姐還繼續往上爬她哭得唏哩嘩啦。
「好好好我就下來你別哭。」她惋惜的看著遠方嘆息。
眼光掃過圍牆她似乎看見什麼,眯著眼左右晃動想看清楚。
「小姐…」見小姐不下來還左右晃動,她一顆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香綿,你去倉庫對面的牆邊等著看我的手勢。」她站在樹干上吩咐。
「我不去,小姐不要想把我支開…」香綿拗著不走。
「你不听我的話了嗎,快去。」洪玉聲音是從未有的嚴肅。
她遲疑片刻往倉庫跑去,遠遠望著樹上的人站的那麼高。
「小姐我去。」香草仰頭叫著。
「你不要動等會要你幫忙。」她低頭說道。
洪玉站在樹上指揮香綿移動位置。
「就是那里找找看有沒有縫細。」她喊著可是香綿沒反應。
「香草你去跟香綿說,就在她站的位置找找看有沒有縫細或是不一樣的地方。」她低頭說道。
香草一溜煙跑去,她小心的爬下樹可不能再受傷了。
「小姐,這牆真的有縫。」二個丫頭貼著牆張望叫道。
「我看到紅色。」
「後門,這是後門。」
透過細小的邊縫可以看到朱紅色門板,原來這土牆是後來砌上與圍牆相接。
要不是爬上高處加上白日的好光線,這後門可能永遠都找不到。
「小姐打算怎麼辦。」香綿模著硬實的牆面。
「怎麼辦。」她敲了敲土牆一派輕松「就打掉它。」
「打掉?」香綿張大口看著她。
「用手打?」香草也叫起來。
正環視四周的洪玉笑道「用手,你當自己是超人啊。」
超人?超人是什麼?丫頭們對望一眼糾著眉頭想不明白。
「順子說過這里原本是花房。」她想到什麼問道。
「嗯小姐想到什麼了。」香綿點頭。
她抬腳往倉庫走去,丫頭們忙跟上來。
「哇!」推開倉庫門她們不由得驚叫出聲。
兩邊壁面上掛著大小不一的鐵器,有錐子、鐮刀、角鏟、四齒耙、十字鎬、大小鐵耙、鐵鍬、鋸子,還有許多叫不出名字。
她把可以利用的工具都找出來。
「這是用來種花的。」香綿不解「這些沒有辦法打牆的。」
「只要多動動腦,每種工具在不同場合就能有不同的應用。」隨手拿起十字鎬。
「打牆的粗活有我和香草,小姐您在屋里休息。」香綿想搶回工具。
「總是多份人力反正我也閑著…」她笑著。
「小姐別折煞奴婢了。」香綿抓住十字鎬不放手。
「小姐放心,有我和香綿就可以把牆打掉的。」香草自信滿滿。
在爭執時門口傳來敲門呼叫聲,是管事媽媽和小廝來送菜肉來了。
「哎呀忘了今天是第五天。」香綿趕忙往前屋走去。
他們的到來提醒了洪玉,土牆打掉後這門板得要好好的處理。
再者每五天他們就會過來,要怎麼不會忘記日子。
因為香綿的堅持她只能開口指導她們應用。
二人除了吃飯睡覺外都努力打牆,挖鑿鋸敲十八般武藝全上。
皇天不負有心人,門板終於在第四天重見光明。
高興之余耳邊傳來一陣啜泣聲。
「我們找到後門了。」
「來,邁向自由的開門儀式交給你們。」洪玉笑道。
香綿香草開心上前拔開門閂將兩扇門片拉開。
「??」一聲,由門縫中看到外面門環上了鎖鏈。
丫頭們呆怔腿一軟跌坐在地。
洪玉瞬間也呆住,上天難到要她老死在這方寸里。
她不甘心,眼楮在屋檐下來回張望。
「香草你去拿張椅子來。」她對呆坐的丫頭說「還沒到放棄的時候。」
小姐的聲音讓她們絕望的心有了希望,香草爬起來往廚房跑。
「小姐…」香綿抖著手指著屋檐下的布包。
洪玉點點頭,相信這會是她所想的東西。
「小姐,是鑰匙。」香綿站在椅上??著嘴。
問題是要怎麼出去開門呢?
在軍隊多年的訓練,這堵圍牆還不在她洪玉眼里。
「香草,倉庫里有?麻繩去拿來。」
見她盯著高牆香綿心里有不好的預感。
「小姐想要做什麼?」
「這牆我可以爬過去開鎖。」她頭不回的說道。
「不行,小姐跟我說要怎麼爬,我去。」香綿擋在她身前。
「你又不會要摔了更麻煩。」她瞪著說。
「要爬牆我去,我皮厚不怕摔。」跑回來的香草說道。
「胡說什麼,我有經驗有技巧不會有危險。」洪玉伸手把麻繩拿來。
「小姐能有什麼爬牆經驗。」香綿又將麻繩拽回來「千金小姐怎麼可以爬牆。」
說完一呆頓時紅了臉,爬牆用在女人身上可不是好詞。
「反正小姐不可以爬…」神色尷尬一頓「要爬…也是我去。」
洪玉噗哧一聲笑了,不再糾結誰適合的問題。
她用麻繩和小鐵耙做成簡易飛爪,然後教導香綿攀爬技巧。
香綿試了幾次終於爬到圍牆外,香草早在門板前等著。
不一會香綿推門走進來。
香草呆呆看著街道,抱住進來的香綿二人哭了出來。
洪玉上前將門關上門閂插上。
「午飯簡單吃吃就好,我有話要交待你們。」她說完轉身回屋里。
「小姐生氣了?」香草問道香綿搖搖頭表示不知道。
吃完飯她們在圓桌坐著。
「我現在說的話你們要听清楚,後門的事要絕對保密,還有後門也要做些處理。」
說著拿出張五十兩銀票給香綿交待需要買的東西。
「買些黏性強的糨糊,然後每個人三套男裝和二十來個荷包,再兌些小額銀兩回來,以後出門都做男人打扮。」
「以前我們每天待在這,就算忘記送糧的日子也沒關系,可是現在一定要注意第五天。」她取出畫滿格子的紙張示範「香綿負責每天臨睡前在空格上劃叉,第五天空格涂黑。」
二個丫頭仔細听著,心里對小姐能顧慮的周全萬分佩服。
「未時了,快去把我交待的東西買回來,要小心早去早回。」讓丫頭們趕緊出門。
酉時前香綿香草提著大包小包的東西鋪在桌上。
「小姐的男裝一套六兩、我和香草的男裝一套二兩、強力糨糊、三十只荷包,奴婢把剩余的十六兩兌成一兩二兩五兩還有二吊錢。」香綿交待的清楚。
她也不知道六兩是貴還是便宜總結很滿意香綿辦事能力。
香綿給她買了月牙白、水湖藍和淡灰色長衫,試了試還挺合身的。
「小姐的男人裝扮真好看。」香綿幫她梳了發髻說道。
零錢分裝進荷包里,全都收在房間的抽屜。
「小姐,這個糨糊要做什麼用。」香草拿著只陶罐問道。
她擺擺手率先往廚房走去,丫頭們好奇的跟著。
陶罐放在灶爐上小火加熱攪拌漸漸成粥狀。
「你們用破布沾上糨糊均勻涂在門板上。」她指揮著丫頭做。
邊涂邊抓把敲土牆留下的泥土一層層撒在門板上。
「小姐您真是聰明。」香綿驚喜叫道,與香草合力撒泥土,再逐步壓得牢實緊密。
這樣將泥土黏在門板上,後門不再是朱紅色,站在遠處看起來與旁邊的圍牆一模一樣。
「看不出來,一點都看不出來。」香草蹦跳叫著。
「小姐,我又想哭了。」香綿吸吸鼻子。
洪玉拍拍她的肩膀望向遠方笑著。
「這是第一步,這只是開始。」
「未來的路還長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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