滴滴答答的雨聲擾人清夢。
洪玉倚靠在床榻上,看著窗外葉片被雨水洗刷乾淨,在雨滴下不住跳動。
她似乎都听見水珠落下跳上的聲音,看著看著笑起來。
「小姐在笑什麼。」耳邊一個巨響嚇得她往旁躲,不知何時香草手撐著床榻尋著她的眼光外望。
「沒什麼,只是在看下雨。」她伸伸懶腰看香綿將早膳擺在桌上。
「奇怪下雨有什麼好看。」香草猶在嘟喃,小姐看事情就是與旁人不同,難怪會這麼厲害。
「小姐打算何時要去陪老侯爺下棋?」香綿邊收拾詢問著。
她心里美美的想著,小姐現在有三王爺給的義妹身份,若是再能夠得到老侯爺的好感,昨夜她就數次在睡夢中笑醒,今早起床心情快樂的想要飛。
「晚點再去,等會布莊後我想去趟觀音寺拜拜。」洪玉說道,去祈求母親能平安。
「爹,東家要我和名芬來不知道有什麼事。」顧賢有些坐立不安。
「要你們來自然是有東家的考量,你急什麼。」話說的輕松顧賢的手始終是握成拳沒松開。
馬車停在布莊門口,一掀開門簾就見顧掌櫃及兒子媳婦在門邊等著,她率先往二樓走去。
「我想先了解你們裁縫的技術如何。」听見這問話顧家三人眼神頓時發亮。
「要不我回去拿幾件衣裳給東家您瞧瞧。」顧家媳婦說道。
「我腳程快還是我回去拿,免得耽誤東家正事。」顧賢主動說。
「也好,就拿幾件給我瞧瞧。」洪玉點頭讓他回家一趟。
「東家要是有新想法用得上賢兒和名芬您別客氣。」顧掌櫃心都砰砰直跳著。
「是有些想法還不知能不能成,到時要顧掌櫃大力幫忙。」
正說著顧賢已拿了數件衣裳過來,針腳棉密?實手工精細。
「不愧是老裁縫手工很好。」洪玉很滿意「近期我會染些特殊花布,?里直接幫客人量身制衣。」
「直接制衣?」顧掌櫃有片刻迷糊隨後驚喜「東家是說把布?和衣?合在一起。」
「以喜悅布莊的布匹染出獨特花色再配合客人要求制成衣裳一氣呵成。」洪玉跟大家說明「我們現有男女裁縫,量身制衣沒有問題,只等我把花布染出。」
「東家您實在是太…太…」顧掌櫃撫著胸口喘氣「從來沒有人想到把這些合在一起。」
洪玉由香綿那拿來她制作的布尺,上面以公分方式標示尺寸,比現今的布尺更細致清楚多了。
「給你們三天時間各幫我做件衣裳,這是給你們的考試。」她把布尺遞給顧賢說道。
一場新的震憾即將展開戲幕。
在大雨磅?中的寺廟,游客稀少更顯得孤寥寧靜。
步入大殿一尊觀音座像矗立在殿中,神態安祥和藹彷佛能看透人心中的悲淒苦悶。
她在座前虔誠拜倒,閉上眼雙手合十喃喃自語,為前世已無知覺的媽媽,為此世受苦難的母親。
數月前觀音寺中她見到前世媽媽模樣的母親,這就是上蒼讓我來此的原因嗎?
若真是如此,今世她將盡其所能保護母親,祈願媽媽也能平安無事。
香綿過來攙扶,余光中她看到有個人影站立在側門,像是怕驚擾到她。
洪玉轉頭看去那人竟是韓二,沒想到他也會來觀音寺拜拜。
「韓公子。」禮貌上點頭招呼。
「是否打擾了洪姑娘?」他走過來欠然的笑著。
「沒有。」洪玉搖搖頭問道「韓公子也來觀音寺上香?」。
「不是我來探望故友。」他說的淡然「剛才瞧見洪姑娘很虔誠。」
「祈求觀音娘娘能保佑母親平安。」她轉頭看眼莊嚴佛像又對著韓二說道「韓公子叫我洪玉吧,別姑娘姑娘的听著別扭。」
「洪玉。」韓岳順其自然「沒想到你的身份不同了,人還是昨天見到的模樣。」
「身份不同?」她皺起眉頭想了會才明了他所說「那是司馬大哥疼惜,我難道還真拿著翠玉班指橫行霸道。」
說罷笑容漸縮看著眼前的韓二語帶不滿「原來你是這麼看我的,該不會昨天在仙客來就勸司馬大哥收回班指。」
韓岳被說中哈哈大笑,大方的拱手承認惡行「是在下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月復慚愧慚愧。」
洪玉哼了聲不理他離開大殿,香綿趕緊撐把油紙傘遮雨。
「生氣了。」韓岳好笑的撐傘走在身側,只見他獨自一人沒帶小廝跟隨。
「女子享有無理取鬧,矯柔作態跟生氣的權利,有時得用用才不枉生為女兒身。」洪玉撇他一眼。
「難怪王爺說你與眾不同,不會拿班指為非作歹,今日一見實感佩服。」他解釋道。
「多謝贊美。」洪玉也不客氣的接受「韓公子可是獨自訪友。」
「是,等會還去?|諒侯府做軍師,我昨晚把象棋好好研究透徹你得小心了。」韓岳笑著。
「盡管放馬過來,本姑娘沒在怕的。」話雖如此說洪玉真有些擔心,她發現這位韓二下棋還真有些天份,昨天他贏的那一局可不是隨便蒙中的。
他們到?|諒侯府時,老侯爺已在廳堂里吹胡子瞪眼楮,他是一大早就在家里等著了。
可偏偏一個二個的都沒來,急的老人家直上火氣。
「快快擺棋盤。」本想等他們來好好數落數落,可人來了他高興了只想下棋。
今日不同於昨日隨興,二個年輕人起了爭強好斗的心氣,盤盤都是運籌帷幄下的極其謹慎。
老侯爺直呼過癮之余也因為韓岳連輸了二盤氣的頭頂冒煙。
「我說二郎昨兒個你連輸二盤,今兒個也連輸二盤,這是要讓老頭子我急死。」老侯爺瞪眼「下一盤你得贏才成。」
韓岳無奈的苦笑,下棋本是娛樂,老侯爺還真較真了,偏偏對面的洪玉不肯松一松子。
他不知,洪玉今天可是卯足全力斟酌棋步,她還從來沒這麼認真下棋呢。
出乎意外第三盤韓岳又輸了,老人家圓著眼趴在桌上呼氣。
「我說丫頭,你心腸就這麼狠,忍心讓我老人家傷心難過啊。」
「老爺爺不能怪我,要怪就要怪他棋藝不精贏不了。」洪玉伸手一指到韓岳鼻頭。
呵這個女人還真囂張的可惡,韓岳挑著眉頭上下打量她,嘴角微不可見的有一絲笑容。
開新棋盤,洪玉下的有些心不在焉,她不時去看看老侯爺專注的神情。
老人家盯著棋面無比認真,終於韓岳贏了這一局。
「哈哈贏了。」老侯爺樂的一蹦一跳。
不一會卻是抓著喉嚨直作嘔滿臉痛苦表情。
噎到了。
坐在對面的洪玉抬頭便看到異樣跳起來,她的大動作也讓韓岳發現身旁老侯爺不對勁。
?|煌忙吩咐下人去請大夫,眾人全圍在老人家身邊。
嘔了半天吐不出東西,臉色也漸漸由紅轉紫。
「快,你站在這里手握成拳。」洪玉排開眾人拉著韓岳到老侯爺身後,教導他用哈姆立克法幫老侯爺催吐卡住的東西。
??試了幾次韓岳慢慢找到訣竅和力道,終於在一次的按壓下老人家口中的糕點吐了出來。
老侯爺全身癱軟由韓岳扶著到床榻上休息,洪玉也因緊張過度雙腿發軟跌坐到椅上。
此時大夫在管家陪同下趕到,忙被請進屋去把脈診治。
「小姐,您怎樣還好嗎。」香綿香草圍在身邊有些擔心,這次不會像謹妃娘娘那般吧。
洪玉想想覺得好笑,二次踫到大人物都被食物噎到,若再來次警告以後絕不再插手救人了。
聞聲而來的還有現任的?|諒侯及其家人,向?|煌問明了原由幾人看了過來。
看著幾個男人沉著臉走過來,香綿香草緊拽著小姐的衣裳。
洪玉起身迎著他們的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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