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玉感覺得到痛。
劍由邱術心髒部位刺到自己身上。
目光沿著劍身到手到手臂到只露出眉眼的蒙面人,他的眼神有著鄙視和得逞的笑容。
他在笑,她感覺到他在笑,殺了這個無依無靠的孩子他居然在笑。
啊的一聲嘶吼,她陷入歇斯底里的憤怒悲傷無奈中,受限右手空間無法用劍,她棄劍抓起帶在身上備用的石灰灑上蒙面人的雙眼。
要在平時她不會做出這麼凶狠的行為,石灰上眼可是會失明的,可今天她不管不顧了。
蒙面人慘叫著??住眼後退,隨著刀劍離身噴出一注鮮血,此時被撞開的門里出現韓岳的身影。
「洪玉。」韓岳臉色蒼白上前抱住倒臥在地的洪玉與邱術,他們身上鮮血淋灕。
金宸大喝提劍直取咽喉,待听到韓岳說道『留活口』劍鋒一轉把凶手擊倒。
緊隨著進來的司馬玄見到他們受傷,氣急敗壞大叫著太醫前來。
知道屋都是自己人,知道自己被韓岳護在懷里,危險已過平安無事了。
心里一松她露出笑容,昏迷前朦朧中看到他滿臉擔心害怕,耳邊听到聲呼喚「玉兒。」
看著她閉上眼韓岳心痛焦躁悔的腸子都青了。
他為什麼要答應讓她跟著來。
他怎麼不把她放在三王爺身旁由侍衛保護。
他應該讓她待在晚風軒派人守著。
「將軍,請讓下官診治吧。」太醫在旁說話他趕忙站到一旁看著,待看到胸下那個傷口他頓時暴跳沖出門,司馬玄一個沒拉住緊跟著出去。
只見他來到?綁凶手處,黑著臉紅著眼掄起拳頭對五個人?天蓋地的拳打腳踢。
「將軍。」金銘方開口三王爺對他擺擺手「只要別把人打死就讓他發泄也好,這幾個家伙該打。」
一輪拳腳練下來,他比較心平氣和了,他們也鼻青臉腫要死不活了,三王爺讓人把他們押下重牢嚴加看守,搬動人犯時宋瑞在地上發現只鐵腰牌,上面鑄著「榮二」二字。
韓岳接過腰牌摩搓著,腰牌是皇室宗親勛貴人家使用,鐵腰牌更僅限武系人員使用。
這榮二是人名,地名還是院名?
怔忡間看到太醫步出房門,他們連忙迎上前去詢問,太醫回道。
「好不容易終於止住血,六姨娘幸好有幼童在前方擋住,傷勢看來凶猛並沒有生命危險,好生休養數日即可痊?,孩童倒真是撿回一條命,他身子異於常人心髒在右胸總算有驚無險。」
能听見這樣的好消息他們不由得松了口氣,眼下唯一所求的就是人平安無事。
於是乎後續由三王爺處理,韓岳帶著洪玉和邱術回到將軍府住進凌波院,讓貼身侍衛江親自在院里保護,並把香綿香草從晚風軒叫來照顧她。
「將軍放心,奴婢會好好照顧姨娘。」丫頭們紅著眼眶說道。
這麼大動作自然全府都知曉,松柏院里老太君和老夫人對洪玉搬進凌波院頗有異意。
「祖母,母親,邱家滅門血案皇上十分重視交由孫兒負責,玉兒拼死救下邱術是幫了孫兒大忙,怎麼能再把她趕到晚風軒居住,再者太醫每日也會來府里給玉兒診治。」
玉兒這個稱呼像枚炸彈把兩老的三魂七魄給炸去了大半,岳兒居然這樣叫她,這該如何是好。
「老祖宗,洪玉這次不止是幫了二弟的忙也為將軍府立下大功,否則邱術死了皇上必然會怪罪二弟失職,她現在受傷在凌波院休養再適合不過了。」聞訊趕來的長媳齊氏說道。
「是啊老祖宗,讓六姨娘在凌波院休養吧。」蕭氏也說道。
「好吧既然你們都這麼說,阮氏就暫時在凌波院養病。」老太君只得同意,她並非不講理之人阮氏確實有功於韓家。
「謝祖母,洪玉自此就住在凌波院了,孫兒先去處理邱家命案之事。」韓岳說完提腳就走,連讓老太君和老夫人反對的時間都不給。
洪玉置身在濃霧中,看不清四周不知道身在何處,只得不停往前走想離開這片迷霧,突然听見有人在呼喚玉兒,她尋聲竟看到許久不見滿面笑容的爸爸,她伸出手握住父親。
「玉兒,玉兒。」耳邊傳來聲聲呼喚,她艱難張開雙眼見到眼帶血絲憔悴的面容。
「你終於醒了玉兒。」韓岳驚喜笑著緊緊握住她的手。
「姨娘醒了奴婢擔心死了。」香綿香草也哭著叫著。
洪玉呆呆看著他一時間不明白怎麼回事,慢慢的記憶逐漸進到腦中。
「邱術他是不是…」記起穿胸那一劍她的心直往下沈多希望能有奇?。
「他沒死平安無事活著。」韓岳知道她想問什麼,眼神無比柔和望著她說道。
「真的。」她一高興觸動到傷口疼的皺起眉「你沒騙我。」
「我沒騙你。」韓岳伸手將她凌亂的發絲別到耳後「邱術就在隔壁房間他比你還早醒過來。」
洪玉對他突如其來的親昵舉動有些訝異,不自然的撇了撇頭臉色微紅。
「姨娘該喝藥了。」香綿適時端來藥碗化解了這個曖?b的氛圍。
「玉兒你…」韓岳原想問她對阮祥的親情可話到嘴邊一頓「你好好休息我去找王爺處理點事。」
他離開後丫頭們便七嘴八舌將她受傷當天,將軍帶她和邱術住進凌波院,為此與老太君和老夫人起爭執,大夫人和夫人都為她說話。
「姨娘,將軍對您這麼上心實在太好了,有將軍護著寵著再不會有人欺負您。」香綿說著。
「是啊姨娘,您昏睡這三天將軍一得空就守著您,連湯藥都是親自喂不讓奴婢侍候。」香草笑說。
「你們別傻了,護著寵著不過圖個新鮮而已,瞧府里七個女人圍著一個男人轉還不明白,男人只怕無子不怕無妻,後面永遠有年輕貌美的少女等著補空位。」洪玉看著她們悠悠說道「榮華富貴一時,少年夫妻情愛更是一時,這種拈酸吃醋的生活我不要。」
「姨娘…」香綿真呆傻了,難道姨娘要將軍終生獨寵嗎自己,這是連正妻都不敢想不能說的。
「就像你現在喊的,姨娘是怎樣的女人,說穿了就是生子的機器炫耀的話題,價值甚至連幅字畫都不如。」
「可是…」
香綿想勸張著嘴又不知該勸什麼,姨娘的想法雖是社會不容也是事實,女子的價值的確是不如一幅字畫,但那又能怎麼辦,難道要孤苦一生嗎。
「女子並非只能依附男子生存,若不能真心真意相待獨身也是逍遙自在的。」洪玉看著目瞪口呆的她們低嘆,這話太驚濤駭俗不是她們能接受的,一甩頭笑道。
「走,扶我去看看邱術。」
「你還沒問過洪玉。」司馬玄問道。
「問不出口。」韓岳看著他「阮祥對她再無父女之情總是她的生身之父。」
洪玉昏迷的三天里他們由補獲的賊人口中得到線索,指使者身後的主子為在朝堂官,尋線追緝目標直指兵部尚書阮祥,這讓他們大驚頓時覺得棘手。
拋開私人關系不說,民間大夫的滅門血案竟牽扯出在朝三品大員,這不是件單純小事,其後到底還有什麼不為人知的事實存在。
為此他們連夜進宮面聖將一干證據呈給皇上定奪。
「查,不管是誰都給朕查的一清二楚。」
於是對外宣布邱案幸存者邱術傷重不治而亡。
將全案以利益恩怨完結,另擇日在鳳鳴廣場斬首示眾。
由三王爺司馬玄化明為暗詳細調查,這都是後話。
只是他們心中沉殿殿有股化不開的沈重。
若其中真有著重大陰謀。
洪玉該如何自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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