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跟著龍越前往他們根據地的路上,他不經意的說︰「對了,小菲,我在這里不叫龍越,叫ray。不過……」
他回頭看她一眼,眼里是滿滿的寵愛,柔聲說︰「如果你不喜歡,還是叫我越吧,或者你願意叫得更親密我也不介意
兩個人單獨在一起的時候,他一直是這麼溫柔,真的讓吉菲心里無法對他產生敵意。
她默默點頭,忽然發現不對,抬頭問道︰「ray?你說你是ray?」
她記得之前跟龍越和夏天聊天的時候有提到過ray,就是她第一次參加世界電子競技比賽的時候,贏了她並獲得冠軍的人……那時候龍越說是他同學……
龍越為什麼會稱自己是「ray」?
見龍越沒有反應,她繼續問道︰「ray不是你同學嗎?你為什麼要用這個名字?」
龍越沉吟片刻,沒有回頭,徑自低聲說︰「事實上,他已經死了
死了?!
吉菲瞪大眼楮看著他,如果她沒有記錯的話,聊天的時候他是說ray出了車禍,並且雙手不能再恢復到原來那麼靈活,所以轍底退出了游戲界……可是,這會他為什麼說ray死了?
不用看龍越也能猜到吉菲此時的表情,面具下的臉上露出一抹痛苦的神色,只是吉菲無法看到他的表情,更不知道他在想什麼。
他控制著真實的情感,用平靜的語氣說︰「是的。他已經死了。事實上,出車禍的時候我跟他在一起——他推開了我,但是,自己被那輛沖進人行道撞我們的車來回碾壓了兩次……」
雖然看不到他的表情。但是吉菲感覺到原本溫柔的牽著她的手,變成了緊握的狀態。
什麼車會沖上人行道撞人?撞了人還來回碾壓?
她默默的看他一眼,沒有追問,她知道他會說出來。這件事應該對龍越的影響很大,不然,他不會用「ray」這個名字,更不會時隔多年提起來還這麼激動。也許這就是一直壓在他心頭的心結,既然他決定說出來,就一定會說出全部。
果然,停頓片刻之後。他深吸口氣接著說︰「那不是意外。而是謀殺!如果不是ray推開我。我也應該和他一樣的命運
當一個人讓你看到他最痛苦的一面時,就表示你是他最信任的人。
吉菲感覺自己的心再次糾結成了一團,她不可以心軟。但是,她不能不心疼。她只能在心里哀嘆,如果龍越沒有變成這樣該多好!那樣她就可以坦然的面對他,也可以理直氣壯的安慰他,可是現在……
她心不在焉的說︰「也許真的只是意外呢?當時你沒有報警嗎?」
龍越幾乎是憤怒的說︰「怎麼可能!!」
隨即意識到面前的人是吉菲,而不是那個撞死ray的人,他才緩了緩,說︰「當然有報警,我親眼看到他直沖沖撞過來,撞到ray之後完全不顧我的喊叫。又倒回去碾壓——」
那雙露在面具外面的眼楮緊緊閉上了,他每次講到這里的時候都會停頓,因為那個場景已經深深的刻在他腦海里,每每想起都會讓他痛苦萬分。
他咬著牙繼續說︰「他倒了兩次!!然後,當我撲過去看ray的時候,那輛車象沒事人一樣徑自開走了……意外嗎?有這樣的意外嗎?」
吉菲默默搖頭,這的確不象是意外,那麼真的是謀殺?誰會謀殺一個孩子?5年前,那時候的ray應該也只有十五六歲,會跟誰有這麼大的仇怨?
她感覺到龍越的痛苦和憤怒,卻愛莫能助,她知道講敘還沒有完……難道就是這件事改變了龍越?
龍越終于又恢復了那種平靜的語氣,說︰「我當然有報警,還跟警方說不是意外,但是,這件事卻最終不了了之,甚至連媒體都沒有任何報道,你知道為什麼嗎?」
他回頭看著吉菲,因為兩人已經離那幢房子很近了,而這些話他當然不希望別人听到,所以他已經帶著吉菲在某棵大樹上停了下來。
吉菲被動的再次搖頭,也許她能猜到一二,但讓他說出來可能更好,如果這件事一直壓在他心里,那麼說出來或多或少會讓他輕松一點。如果能打開他的心結,是不是真的可以說服他,而不用武力?
當然,這只是吉菲心里重新升起的一絲希望,只是她也知道這希望非常渺茫。
龍越接著說︰「之前我就听ray說過有一家俱樂部想簽他,他那時候在那個國家已經相當有名氣,很多人都看好他的潛力,就在他參加那次比賽決賽之前,他還被約出去談過話。但是,他是他的老師一手培養出來的,他又是個很重情義的人,當然拒絕了所有的邀約。我想……應該就是這樣,才給他帶來殺身之禍!!」
听到這吉菲不能再沉默了,她真的不相信會發生這樣的事,所以,她狐疑的問︰「怎麼可能?就為了他不願意加入他們俱樂部,就要殺了他嗎?越,你是不是弄錯了?」
龍越垂下長長的眼瞼,低聲說︰「我也希望是我弄錯了,可是……實事就是,ray被殺死了,然後這件事不了了之。我每次去警局問,他們都告訴我肇事司機在逃,已經通緝了,但是永遠也找不到!後來,我找到ray家里想問清楚,結果他們家已經搬走了!」
他抬頭看著吉菲,問︰「為什麼他的家人要搬走?為什麼這件事就這樣不了了之?為什麼所有媒體都沒有報道?那時候ray已經有相當的名氣,他的死不是沒人關注的……可是,居然被封得死死的,沒有人敢站出來說話,你還覺得是我弄錯了嗎?」
吉菲無法回答他的問題,心里輕輕柔柔的嘆了口氣,也許這就是他所說的她不了解的「世界」?
她從小在林森的庇護下長大,別說這些陰暗面,估計連灰色事件都不曾真的看到過,她真的無法理解,為什麼會有人要殺死ray……她自己不也是從很小開始就有名氣了嗎?被人稱為天才,得過各種冠軍,被媒體吹捧,也會有人邀請她做代言,但是從來沒有人勉強她做任何事,更不會威脅她!
也許,她能安穩的享受這一切風光,而不被外界所干擾,只因為有個林森在她身旁?
她擔憂的問︰「越,難道你是想為ray報仇嗎?」
龍越不置可否的說︰「仇是一定要報的,那個世界也該改改規則了!」
吉菲不贊同的搖著頭,說︰「就算一切真的和你所說的一樣,可是越,那已經是幾年前的事了,你就不能放下嗎?還有,別因為某個人的行為,就否定所有人,我們是生活在同一個世界的,大部分人還是善良、正義的
龍越眼里露出幾分嘲弄的神情,說︰「那我倒要看看他們有多正義!」
吉菲心里一驚,本能的說︰「你答應過我不亂殺無辜的!」
龍越伸手撫模著她的馬尾,看著面前這個清純的小姑娘,他的眼神再次溫柔起來,緩緩說︰「是的,我答應過你,你放心吧!」
吉菲似乎松了口氣,看了看不遠處的房子,這時也已經有不少人向他們這邊張望,畢竟她是新來的又是個女孩子,而他在這里似乎又有些特別,兩個人一起出現,引起了其他人的好奇吧?
她忽然看著龍越身後,說︰「好象有人來迎接了
龍越沒有回頭,只是輕聲說︰「是奧地斯,不用怕,你別離開我身邊就好
說完他便牽著她的手,緩緩轉過身面對迎過來的奧地斯,但並沒說話。
奧地斯一直飛到他們面前,才在不遠處的樹枝上停下來,笑容滿面的說︰「ray,這是哪里來的小姑娘?」
此時的龍越象換了一個人似的,唯一露在鬼臉面具外的雙眼已經不帶任何感情,淡淡的︰「是我朋友——小菲,她會留在這跟著我,奧地斯,你去忙吧不勞你招呼了
他用了在其他人面前極少會用的吩咐的語氣,奧地斯微微怔了下,也迅速打量著吉菲,還有一旁高大威武的「火」和它頭上嬌小的綠妞,暗自猜測著這個小姑娘的來歷,但面上依然笑嘻嘻的說︰「好吧,那我就不打擾了。歡迎小菲的到來……以後有什麼事請盡管吩咐!」
他只是一句客套話,沒想到龍越很不客氣的說︰「小菲的任何事,我都會親自去做
奧地斯再次感覺意外,除了最初救他的時候,這小子再沒有用這種語氣跟他說過話,平時在別人面前還是很給他面子的,今天這是怎麼了?
難道還怕他搶了這小丫頭不成?
心里雖然有些氣惱,但奧地斯並沒表現出來,淡淡一笑,便悄悄退開去。
等奧地斯退回到房子前面時,李漢宇不動聲色的走過來,皮笑肉不笑的說︰「怎麼,你也有怕的人?」
他已經觀察好幾天了,這小子雖然不怎麼跟他們說話,也很少和奧地斯說話,但是,只要是這小子開口,貌似奧地斯就只有听的份……這是為什麼?
李漢宇一直想不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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