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江下源怔了一下，身子僵硬，他不由自主地把手抬起來，本來是想要抓住康毅，但康毅把他的手拍掉。
康毅說了一句話，跟江下源想象的大有出入。
他說。
「你是不是經常跟其他人也這麼玩？」
江下源想的是，或許康毅會跟他說︰說不定我對你有感覺了……江下源沒想到這一茬，他原本也沒想著要跟康毅好，只覺得這個男人跟他以前遇見過的男人都不一樣，這才耐著性子陪他玩，但是時間一長便覺得康毅是個可以交心的人。江下源原本是很怕麻煩的一個人，可他這段時間花了那麼心思瞞著自己的身份，他一個少爺都樂意幫你康毅跑腿，被你呼來喝去的了，康毅還有什麼可以不滿的。
江下源實話實說。他說不是，就你一個。
康毅就想起電話里頭那個人，那個人說江下源的女朋友每天都要到江家去一趟，就是為了找這個姓江的的人。一個有著女朋友的男人，還樂意幫男人打手槍，惡不惡心。康毅一拳頭就要往江下源臉上去，江下源是條件反射，把對方拳頭抓住了。
康毅說。
「你也不是什麼好東西。」
那小男孩瞪了康毅一眼，本來想說︰這大哥救了我，康毅你才不是好東西——但是康毅朝那男孩子挑眉，對方嚇得往江下源身後躲，一直抓著江下源的衣服，嘴里念叨道︰「快帶我走吧，救命恩人……」
江下源不認識這男孩子，壓根不想理他，但是康毅也說。
「江下源你帶著小孩先出去，我喝點酒。」
江下源說。
「我陪你喝。」你不是看到我就硬了嗎，害羞什麼。他現在心里有點得意，覺得康毅是不好意思。
可是康毅卻有點不耐煩了，動手推他們兩個，一直到把一大一小趕出包間，把門鎖已經被砸壞的門關上，用凳子抵住。
康毅坐在沙發里，看著電視屏幕，又想起那個電話，江下源有女朋友……他幫我打手槍是這樣一幅模樣，跟女人上床，又是什麼樣的……
江下源不明所以的被趕出來，身後跟著個小男孩。他心里沒來由的開心，就當康毅犯迷糊了，于是輕輕地笑了笑，被那男孩子看在眼里，男孩子問他。
「你變態啊，被康毅那麼罵還笑得出來。」
江下源低頭看那小子，問。
「他罵我了？」
男孩說。
「罵你不是東西。」
江下源若有所思地點頭。
「你毅哥是不是一害羞就罵人？」
男孩說。
「怎麼可能，他心情不好才打人罵人，他剛才絕對是心情很差！」
江下源說。
「不可能。」
小子說。
「愛信不信，快送我回家！」
江下源覺得這小子忒煩，就不理他，反正都十幾歲了，自己能走回家去。于是把那小子撇下，自己離開了，留下那小子在金碧輝煌門口大喊大叫。
前段時間那莊天成出院了，康毅沒有來接他，他心里落差大，又不敢去金碧輝煌上班，老板也不收他，就只能到小商店打點零工，這會兒下了班，看見一個熟悉的身影，那個子太眼熟，于是叫道。
「喂——江下源？」
江下源一回頭，看見一個打扮得很老實的男人，長得倒是挺帥，就是挺白皙的，不太像一般男人膚色曬得很健康。
「莊天成？」
莊天成小跑過來。
「你丫還記得我吶。」
江下源點頭。
「我記性還成。」又忍不住想起以前，康毅對他說過一句話︰我對不感興趣的人沒什麼印象，忍不住笑了出來。
莊天成看眼前這人笑出聲來，一張標致的臉，身材又好。他是喜歡男人的，即使這家伙總是纏著他的康毅，但不得不說，確實很養眼。于是就請江下源去喝酒。江下源正沒地方去呢，一個人回去太無聊，喝點酒打發時間也行，再過一段時間康毅心情就會好轉，到時候跟他聊天又是笑嘻嘻的了。
兩人就找了個小攤，人多，莊天成說去我家里坐吧，天氣熱，不跟人擠，我家有空調。
江下源也不怕這莊天成，幫著拎了東西就回去，**的一棟，有兩層，就是窄了一點，跟著進了屋子，莊天成就把東西放桌上，把窗戶打開了，說。
「還是自己家里舒服，我之前在外面工作，都要睡酒吧，剛開始賺不了幾個錢，還得當服務員呢。」
江下源對窺探別人**沒什麼興趣，就由著對方說。
莊天成說了好長一通，最後問。
「我之前想通了，你到金碧輝煌去，不是為了泡馬子吧？」
江下源看了對方一眼，問。
「我是去賺點生活費。」
莊天成說。
「少來了，你就不像是為生活奔波勞碌的。怎麼說呢，你看起來脾氣挺好的，誰知道你在想什麼，說好听點你這是內斂，說不好听點你就是表里不一，康毅那麼講義氣，把你當兄弟了就不追究你的來歷了，指不定被你怎麼騙呢。」
江下源笑笑，說。
「我沒騙你們，我身上有點小錢，不賺錢會餓死。」
莊天成看聊這話題沒意思，就轉念一想，問道︰「你沒跟康毅上過床吧。」
江下源心道怎麼這些人都是這麼直接的嗎，他只好說︰「沒有。」
莊天成說。
「那也是，要不你現在估計都活不了，我以前偷親過他臉，被他一腳踹翻在地上呢。」說的輕描淡寫的，這心里不知道怎麼滴血。
江下源都沒好意思說，他都幫康毅打過手槍了，這要說出去，這莊天成不得難過的在地上打滾？
莊天成越來越得勁，他又問。
「你有沒有跟男人真槍實炮的干過？」
江下源仔細一想，這個時候的確沒有。以前男人在一起聊天吹水，說自己上過多少女人，那是在炫耀自己的本事；可上過男人……對一般人來說，真不是什麼值得炫耀的事情。江下源就說。
「沒有。」
莊天成又問。
「被上？」
江下源抬起眼皮看了對方一眼。
「我沒那喜好。」
莊天成就喝了一杯酒，半醉半醒，最後抓住江下源的手，說︰「要不，哥哥我陪你試試？我兩邊都可以。」
江下源把手抽開，問。
「你不是喜歡康毅嗎？」
莊天成嘿嘿笑兩聲。
「我那是感激他，感激到要以身相許了，不過他不喜歡我，我就白白等著沒意思。」說著見江下源沒反應，又說︰「反正康毅也不喜歡你對吧，他就是異性戀，一輩子也不會喜歡你的，你等著也白搭。你多大了，是時候學點知識，就這麼忍著會得病。」
這大道理說得一套一套的，江下源忍不住問︰「你懂得挺多。」
莊天成說。
「那是當然的，我讀初中就知道自己喜歡男人了，其實吧，也沒什麼，我幫你那是生理上的，你這樣的我看不上眼。」
江下源心想，要是這莊天成月兌光了躺他前面，他都不一定硬的起來，又看著這姓莊的似乎醉了，說著說著雙眼通紅了。江下源只好把他扶到床上，這男人很輕，太瘦了，甚至連手上的皮膚都是很女敕滑的，醉得厲害，就用手環住江下源的脖子，江下源費了好大的力氣才把莊天成從身上甩下來，丟床上，根本懶得給對方蓋被子，天氣這麼熱，冷不死。
康毅就坐在莊天成屋子對面的大排檔里，他喝著酒，跟人聊天，一回頭看見江下源出來了，他叼了根煙，點火，桌上有人對他說︰「康毅，抽煙抽得挺凶啊。」
康毅沒應他，跟了出去，離著江下源幾十米遠，一直到那小子回了公寓，上了樓。康毅就在樓下，掉頭就走，他找輝子吃宵夜去了，大半夜輝子說要陪他毅哥看進口片子，播了。康毅看著那畫面，忍不住要盯著里面的男人看，看了又覺得太惡心，無事可做，只好出去，陪著一些街頭小混混壓馬路，到第二天早上才回去。
他一上樓，看見江下源站在自家門口。
江下源昨天夜里就沒睡覺，一直等康毅回來，到了大半夜也不見這家伙回來，他也火大，這會兒看見康毅滿身酒氣的回來，忍不住問道。
「怎麼現在才回來。」
康毅沒好氣地說。
「干你什麼事。」
江下源被堵住話，這事兒確實與他無關，康毅一個大男人，出去跟人喝喝酒是很正常的事情，他有什麼資格好擔心。
「……進去洗把臉。」
康毅開了門，進臥室倒床上就睡，江下源跟進去，要幫他月兌鞋子。康毅突然悶聲地開口。
「你回你屋里去吧。」
江下源說。
「沒事，我先給你倒杯水。」
康毅又說。
「你有事沒事別老來找我，不合適。」
江下源愣住，抬頭問。
「什麼？」
康毅說︰「我煩你在我身邊膩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