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無歡陡然厲了神色，「出去。」
「主上……」天後看著他欲言又止。
「出去，不要讓我說第三遍！」
「是！」
白靈怔怔的看著他們，笑得異常淒涼，「原來是為了我，為了我殺害了靈族數萬人？也對，若你統一了六界，那我也算是這歷史第一功臣，畢竟若是沒有我……」
她的眼里劃過一抹諷刺，「你連靈界都進不來！」
君無歡面色一沉，卻只是定定的看著她，冷靜的說道，「別試圖激怒我，你賭不起靈族余下人的性命。」
「是嗎？」白靈看著他心中微微冷笑。
之後的十多天，他每天會過來看她一小會，然後靜靜的離開，兩個人誰也沒有開口講話。
莫小柒能夠感覺到白靈那越來越絕望的內心與愈來愈恐怖的憤怒。
不再沉默中爆發，就在沉默中滅亡。
在白靈再也抑制不住的時候，她選擇了……同歸于盡，而場地就選在第一次相遇的桃花林中。
又是一片桃花爛漫時，莫小柒身披大紅長裙，妖冶如血，孤單單的站著那里，眸光里一片淡漠。
「無歡，你還記得這個地方嗎？」
君無歡一愣，這是她這麼多天來第一次喊自己的名字。
心里劃過一抹驚喜，他笑了笑，語氣頗為懷念，「怎麼會不記得，你第一次在這里遇見我，便嚷嚷著要嫁給我……」
是啊！
她對她一見鐘情，二見傾心。
可是，他呢？
白靈淡淡的笑道，「終歸是年少不懂事。」
「靈靈……」君無歡眸光一沉，又像是下定了什麼決心一般，目光沉沉的看著她，「能不能看在過去的份上，忘記這件事？我們好好的生活在一起，我一定待你最好。」
「你這是什麼意思？」白靈冷笑，絕美的眉眼里布滿了諷刺，「君無歡，你的意思是不是說，你利用完我，最後倒反過來我要接受你的施舍？我謝謝你，我白靈謝謝你高貴的施舍行嗎？」
君無歡眼里被揉進大片大片的灰白，似呆愣在那里，這是白靈第一次這麼說話，「你當真這麼恨我？」
「你說呢？」白靈譏諷的反問道。
「那便恨吧。如果能重來一次，我依然會這麼選擇。」
白靈淒然一笑，並不動怒，已經碎了的心，你再捅幾刀，都是一樣的，更何況……
「我們來這里不是為了吵架的……」她說。
君無歡淡淡的嗯了一聲。
白靈眯眼瞅了他一眼，「你抱一抱我好吧？記憶中，你好像一次都沒有……」
話還沒說完，君無歡已經俯身擁緊了她。這些天，看著她日漸消瘦，看著她愈發痛苦，他多麼想，好好的呵護她……
可是，不行。
「沒想到這一次你倒挺快……」白靈諷刺的說道，眼里卻劃過一抹絕望。空氣中似有白光一閃，緊接著，有什麼東西穿透了君無恨的心口，還有……白靈的胸膛……
君無恨震驚的看著她，一臉的不可置信。
「魔王的恢復能力很強……」白靈笑道，「可是，若是用聖靈寶杖，便是你也無能為力吧，真好……」
她的眼里全是細長細長的笑意，「無歡，我不想恨了，恨一個人好累，好累……就這樣吧，我們一起死……」
「真好……」
莫小柒心里大慟，到底是什麼樣的絕望，讓她覺得死都是那麼的幸福。
不遠處，不知是誰，匆匆忙忙而來，對著這邊大喊，「靈兒，不要同歸于盡，君無歡這麼做全是為了你……」
可是，白靈的身形還是這樣消散在空氣中。
靈族的人是沒有來生的。
莫小柒緊張的看著遠方，會不會發生什麼她也不知道的意外，然後，白靈沒死？
又或者，她就是白靈的轉世？
與她感同身受，時時刻刻被她的情緒影響，與她共存一體，每分每秒被她的記憶同化，這樣，算不算是她的轉世？
可是，靈族的人怎麼可能有來生？
就在莫小柒感覺一切可以真相大白時，意識突然清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