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晚,俞睿炎的皇宮里並不平靜。
因為,在先前所謂的虛張聲勢的刺客闖入之後,他的寢宮里來了一個真正的‘刺客’——曾陪伴了他很多年的最忠實的小廝,早已更名為風塵的風滿!
「若你願意听從本殿下的安排,那麼,本殿下可以保證,所有該是你的一切依然不會改變,相信你是個聰明人……」在最初的驚訝之後,俞睿炎表情淡漠的說。
「為什麼?」風塵一把拉下了臉上的頭罩,手里緊握著匕首,滿臉復雜的問。
「什麼為什麼?為什麼欺騙你?本殿下以為答案你早就知道了?沒想到你還要蠢到再問一次!」俞睿炎伸手拿起桌子上溫好的酒壺,倒了兩杯出來,將其中的一杯遞給風塵,「其實本殿下一直以來就很欣賞你器重你……若你答應繼續留在我身邊的話,我可以當什麼都沒有發生過,繼續留你在身邊……」
「什麼都沒有發生過?你害死了我家世子,你竟然還敢這麼說?」風塵氣得臉孔發紅,低吼出聲。
「你真可笑,而且這話說得很愚蠢知道麼?」俞睿炎不在意的將手中的酒杯放下,端起另一杯,昂頭一飲而盡,臉上露出各種得意,用著一副過來人的口吻說,「你對楚寒來說,你不過是一個下人,就算今日的他依然活著,你的身份也不會有任何改變,這樣說,你還會覺得你的所謂的衷心不是愚忠?良禽擇木而棲,有些事本殿下相信不用我明說,你也懂得選擇的吧?」
「卑鄙!」風塵怒不可遏,「別忘了,這里是西楚,是在宮里,只要我告訴皇上和皇後,你的真正身份……」
「竟敢威脅本殿下?」
俞睿炎的表情一下子變得陰沉無比。
「威脅你又怎樣?」風塵著急的開口,「我已經知道皇上皇後被你蒙蔽的是,所以,我一定要告訴……」
「告訴什麼?告訴那老頭子本殿下不是他們的親兒子,不是那個沒用的廢物楚寒?是個冒牌貨?你覺得他們是比較相信你還是比較相信本殿下呢?或者,不知道那短命的老頭子沒有耐心等著听了你的真情告白再去見閻王呢,更何況,你有沒有那個命去跟別人興風作浪都不一定嗯?」
俞睿炎的話越來越低,越來越冷,到最後,風塵甚至沒有看出他手中的刀是怎麼出鞘的,就已經穩穩的架在了他的頸脖上,讓他再也無法再前進一步!
「你想要怎樣?」
「不是本殿下想要怎樣?而是身為本殿下的貼身侍衛的你想要怎樣?」
「是啊?我能怎樣呢?連我自己都不知道,就算我可以活著,可以有機會去阻止這一切,有機會親眼看到你自食惡果,我真的可以眼睜睜的看著你死嗎,這麼多年,在我心底,你就是世子,是我唯一效忠的人呵,為什麼你不是……」風塵的話在淒冷的夜里顯得格外的蒼涼和無助。
「這些年,很感謝你為本殿下所做的一切……」俞睿炎神色淡漠,口吻終究還是軟化了,但架在頸脖上的刀卻沒有真的放開……
他是一個從不輕易相信任何人,又警惕戒備的人,明日即將收獲的一切早已是他夢寐並且為之蓄謀多年的,不論是誰,膽敢破壞者,唯有死路一條!
「你想要殺我?」風塵的聲音里帶著一抹嘲諷的笑意。
畢竟跟隨了這個男人這麼多年,他眼底流露出來的殺機他不是看不出來——
正在此刻,門外響起了突兀的兩頓一急的敲門聲,俞睿炎眉心松開,淡淡的說了聲進來吧,就見一個幾乎讓風塵睜大眼楮的小廝走了進來,那人,竟然跟自己長得一模一樣!
怎麼會這樣?
他頓覺得後背冷汗直冒,情急之下突然緊緊的抓住了俞睿炎的衣袖,臉孔蒼白嘴唇顫抖……
「現在你該知道了,就算你真的死了,在所有人眼底,我的貼身小廝風塵依然活著,活得好好的……」俞睿炎得意的笑了,那目光看在風塵的眼中猶如一條正吐著信子的毒蛇,那樣的隱含,那樣的令人觸目驚心!
「看在你跟了我這麼多年的份上,所以本殿下還真下不了心去殺死你,只要你乖乖吃了這顆藥丸……」手指綻開,就見一顆猩紅色,散發著腥臭的藥丸出現在了風塵的眼底之下。
「這是……」風塵表情大駭,雖然他不知道這東西是什麼,但隱約間,他似乎嗅到了毒蛇的氣息,又聯想到那次在葉寧襄的指引下在破廟深處看到的那令人震驚的一幕!
滿屋子的毒蟲毒蛇以及他根本見都沒有見過的毒物,全都互相搏擊著,整個空間散發著令人作嘔的腥臭!
「放心,這寶貝是不會毒死你的!因為,在這里面本殿下多加了一味珍貴的藥材,一般人可是舍不得給的哦!」俞睿炎那平日顯得溫和俊逸的臉上布滿扭曲的笑意,不懷好意的看著風塵說,「只要在你心目中,本殿下一直是你所衷心和敬仰的世子,那麼,你自然可以活得跟本殿下一樣長長久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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