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律是被一陣刺痛喚醒的,他下意識地想要抬手按住額頭,卻被人抓住了手腕。(百度搜素八|零|書|屋看好看的言情小說)請到看最新章節腦海里翻攪的劇烈疼痛一波接著一波,綿延不絕地侵蝕著他的神經。他的身體不能控制地顫抖,冷汗如雨下,一點點打濕了頭發和被褥。
痛!好痛!整個腦袋像是被數噸重的巨錘砸碎了又糅合起來,骨骼皮肉都錯位了一般,無處不疼痛。
恍然間,胡律感覺到有人握著他的手,有人在叫自己的名字。雜亂的音波如同老舊的收音機一樣咋咋啦啦叫人听不清楚,他勉強睜開眼,一個女人模糊的身影倒影在視網膜上。
某種失望在胡律意識到之前就從心底一閃而逝,盡管被劇烈的疼痛控制了身體和思維,听覺和視覺也模糊得讓他辨不清面前的人是誰,但他卻仍然本能地察覺到了不對——這不是他的房間,伊麗莎白號所有客人的臥室都是米黃或者更深一點的暖色調,即使有不同,也絕對不會出現現在這種刺眼到讓人覺得不適的金屬天花板。
「你……」胡律才說了一個字,就又悶哼一聲,被忽然加劇的疼痛擊倒在地,蜷縮身體抽搐著動彈不得。
「胡律!胡律!你怎麼樣?」皮膚呈蜜色,五官輪廓深刻,明顯是混血兒的女人拍打著胡律的臉頰,皺著眉略帶焦急地喊著胡律的名字。
「沒有用的,亞麗安娜。」襯衣西褲,打扮與船侍者完全一致的男人卷起袖子露出巧克力色的皮膚,俯身將放在一旁的醫療箱打開。♀
「我對他用的安定劑是安全無害的,即使大劑量使用也不會對人體造成傷害。不過如果之前長期使用這種安定劑的話,身體會產生一定程度的抗藥性,在抵抗安定劑作用的同時造成劇烈的痛苦。」
男人一邊對女人解釋,一邊拿出了橡膠帶綁住了胡律的上臂。「來幫我按住他的手,他蜷縮得太厲害了,這樣可沒法抽血。」
女人皺了皺眉,但仍蹲□來,按照男人所說的按住了不停顫抖的胡律。看著胡律的血慢慢注入血袋,她忍不住問,「他不會有事吧?」
男人看了她一眼,巧克力色皮膚襯得眼白發亮,看起來有些嚇人。「亞麗安娜,你難道還想回去華國特殊組麼。」
亞麗安娜臉色一白,男人卻很快略過了這個話題,回答了她之前的問題。「他不會有事,至少不會因為這次的注射出事。就像我說的,偶爾使用一次的話,這種安定劑是安全的,沒有毒性殘留也沒有成癮性。可是,基于安定劑削弱痛覺的藥理作用,長期使用會造成神經損傷是一定的。由于這種藥劑的作用效果強烈,損傷狀況也一樣會比其他藥劑嚴重許多。因為這點,這種藥劑在許多國家都是違禁品。」
他頓了頓,眼神略有些悲憫地看著胡律因為疼痛扭曲的臉,「看他現在的反應,他已經用了很長一段時間了,使用的劑量也不小,不然反應不會這麼劇烈。組織的決定是正確的,這個胡律已經快要不行了,用他的基因再造一個顯然更為合算。」
說著,男人將針頭從胡律手臂里拔了出來,將兩袋血液放入一旁專門的冷凍箱,謹慎地扣好了金屬扣。「走吧,亞麗安娜。其他人已經離開,我們也要盡快走才行。」
亞麗安娜遲疑的看了地上的胡律一眼,眼底浮現出幾分掙扎,卻最終歸于平靜。她應了一聲「好」,站起身來跟在男人身後走向門口。
可還沒等男人的手觸到門把,金屬門便從外邊被狠狠踹開。男人朝後踉蹌了幾步,才險險沒被大門拍到牆上去。
「瑟瑞!」亞麗安娜搶先幾步擋在了男人面前,這一擋,便將她自己完全暴露在了來人的視野中。她狠狠抿著唇,臉上帶著幾分愧疚,卻始終堅定不移。
熟悉的煙味從大門灌入,兩個男人逆著光站在門口,身後是一圈端著槍指著門內,嚴陣以待的船上警備。
「亞麗安娜•庫特小姐,以及瑟瑞先生,你們恐怕要在船上多待一會兒了。」錢光勇面帶如沐春風的微笑,眼中卻閃爍著絲絲精光。就在所有人都以為他要對這兩人說什麼話的時候,他卻忽然喝道,「動手!」
身後的警備立刻對著兩人扣動扳機,砰砰的聲響不絕于耳。然而這些子彈卻都在距離兩人一米遠的地方被無形障礙物彈了開來。拎著冷凍箱的男人面色驚詫,將他擋在身後,原本已經準備好迎接死亡的亞麗安娜更是驚疑不定。
幫他們擋住子彈的是空氣盾,這是顧董的招數。可是,顧董又為什麼要保護他們?
「錢先生,你想在我面前殺人?不要忘了,我雖然不在軍部任職,可也能算是半個軍人。」顧董面沉似水,眼神鋒利如刀,如果不看他掐著已經燃盡的煙頭微微顫抖的手,他的冷靜無懈可擊。
錢光勇微微一笑,「抱歉,顧先生,是我反應過度了。」他這麼說著,可那雲淡風輕的模樣,怎麼看都不像有半點「反應過度」的樣子。反倒是眼里越發閃爍的精光,讓人懷疑他的真實想法。
顧董深深看了他一眼,沉聲道,「這里交給我,一切查清之後,我會給你一個完整的答復。」
「那真是最好不過了。」錢光勇聳聳肩,轉身穿過警備人員自動讓出的道路,在他們的簇擁下離開了。
他的做法可謂是謹慎至極。顧董剛剛迫不得己使用了異能,那麼明顯的異狀他可是看得清清楚楚。雖然不明白顧董那種讓子彈彈開的能力到底是什麼,可是這樣超乎科學的能力,卻已讓他熱血起來。
如果他能得到這種能力……錢光勇的想法在這里戛然而止。一絲古怪的氣味竄入鼻腔,他剛感覺不對,身體就不由自主地軟倒了下去。
「那麼,現在要怎麼辦?」還穿著白色燕尾服、卻帶著一個大面罩的白楓用腳尖踢了踢一個倒地的黑色制服警備人員,扭頭問同樣帶著面罩的哥哥白殊。
白殊翻了個白眼,「誰知道!副長什麼都沒說,只是讓我們過來。誰知道會有這種事!」
「善後什麼的,最討厭了。」白楓老氣橫秋地嘆了口氣,「這船上也沒有催眠師,這些人要怎麼辦吶?讓他們一直昏迷直到催眠師來到?」
白殊嘿嘿一笑,「誰說沒有。那個不就是麼。那個叫王安杰的。」
這邊,白家兩兄弟已經分配好了任務,一人守著這些人,另一人去把催眠師綁來。而另一邊,與暗中潛伏在旁邊的幽靈一同打昏了兩名敵人,顧董立刻撲到了胡律身邊。
「阿律,阿律,你醒醒!」顧董托起胡律的後腦讓他靠在自己身上,一手握住胡律的手,卻被瞬間反握住。胡律的指節用力勒著顧董的手掌,幾乎像是要將他的手從中握斷一樣的力道。
顧董快速檢查了一下胡律的身體,除了一個針眼往並無其他外傷。地面上還擺著被密集子彈射成幾段的針頭和軟管,上面殘留著血液,而地上也並沒有其他物品。這不會是被輸入了什麼東西,反而像是被抽了血。
沒多久,幽靈的話就證實了他的猜測。幽靈檢查了男人的醫療箱和手里的冷凍箱,並對兩人進行搜身後,報告說,「醫療箱除了一管標注了安定劑的藥劑之外沒有其他可疑物,冷凍箱里發現兩包新鮮血液。」
難道是胡律的頭痛病又犯了?顧董緊緊皺著眉,以前胡律犯頭痛病,無論程度還是時間都沒有這一次這麼強。他翻找了一下胡律的口袋,找到了那瓶止痛藥,他試圖將白色小藥片塞入胡律的嘴,可努力了幾次都沒有成果,反倒是他自己急出了一頭汗。
沒有猶豫多久,顧董將藥片含入嘴里,低頭準確對上胡律的嘴唇。」……副長!」恰好回過頭要說什麼的幽靈登時瞪大了眼。l3l4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