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董所放出的誘餌很有效,胡律著實老實了一段時間,每天不僅按顧董所說的訓練四個小時,還自己增加了體能訓練時間。在槍械上,胡律的天賦著實比格斗要好得多,即使沒達到天才的程度,也至少在平均水平往上。
六月末,白殊四人終于從南方返回。胡律特別觀察了一下那輛屬于顧董的車,卻並沒有在上面發現有「底盤撞壞,側邊刮漆,前面車燈撞掉」的痕跡。不知道是修理廠技術太好,還是幽靈根本就是憑空捏造。
白楓一看到胡律就高興地撲了過來,死死抱著他的腰像孩子般蹭來蹭去。胡律後退了一步才勉強沒被白楓撲到地上去,感覺著白楓在自己肩膀上蹭,他嘴角抽動,在心里將訓練強度再次提高二十個百分點——太丟人了!一個比自己還矮的家伙,他居然掙月兌不開!
白楓完全不知道自己的膝蓋已經被射了一箭,他高高興興地從兜里掏出各種口味的泡泡糖,大方地與胡律分享。「吶,你要哪種口味的?我都會給你哦!」
「小楓……」被拋下的哥哥大人無奈地嘆息。
醫生抱著雙臂靠在門邊,指了指白殊吊在脖子上的手臂,「你居然受傷了?」
白殊有些尷尬地抓了抓頭發,左看看,右看看,就是不看離他只有一米遠的醫生。一團灰霧從大門飄了出來,繞著白殊飛舞著。「真遜啊,我們特殊組的人,居然還會在擂台賽上受傷。嘖嘖……」
「喂,喂……」白殊被幽靈這麼直白地鄙視,臉上有些掛不住了,「人有失手馬有失蹄嘛……」
「放心,我已經幫白殊把那個人揍回來了!」光頭拍著胸脯義正言辭,卻冷不防被一巴掌打在腦袋上,「阿風,你又打我!」
阿風雙臂環胸,望天不語。白殊無力地扯著嘴角,「光頭,你說的那個人是我叔叔……」
嚼著泡泡糖的胡律推了推掛在自己身上的白楓,「你們到底是去做什麼了?」擂台賽,叔叔,難不成還是家族比武?
白楓放開了環抱著胡律的手臂,卻仍然和胡律站得很近。近到胡律能從他身上聞到一股淡淡的女乃香味。「是家里的年度比武。阿律听說過嗎,洛陽白家的名號?」
白楓長著一張可愛的女圭女圭臉,皮膚白皙,眼珠子烏黑烏黑的,連聲音都還帶著少年的軟糯,根本看不出來已經過了十九歲生日。他和胡律站在一起,看起來比胡律還要小一些。
「洛陽白家啊……」胡律回想了一下,「我記得據說是有千年傳承的中醫世家,原來只是表面。」
「沒辦法,現代武林已經衰弱到支離破碎的程度了,就算是我們白家,到這一代還練武的人也只剩幾個了。」被迫以中醫面世,不過是求生存所需罷了。白楓拉著胡律的手,低落的語調忽然興奮起來,「不過,哥哥是其中最厲害的哦!」
最厲害嗎?胡律看向白殊。很容易想象。執行組中,白殊是唯一一個非異能者,能以這個身份進入執行組,白殊肯定有超過常人的地方。
不過,他倒是看不出來白楓有練武。他的力氣雖然比較大,但手上卻平滑沒有繭,明顯不是一個練武之人的手。
見胡律注意他的手,白楓抬起頭朝他笑笑,解釋道︰「我是天生覺醒者,異能從一出生就覺醒了。異能者無法練成內力,所以我只是修習了一些強身健體的基礎而已。」
這邊胡律與白楓氣氛融洽,另一邊,光頭與阿風不知道什麼原因又打起來了,白殊黑沉著臉眉梢一跳一跳,顯然對幽靈的不停譏諷已經忍耐到了極點,醫生一人站在戰圈之外,優哉游哉地看戲。
混亂終止于顧董的腳步聲。不過看顧董那比平時還冷硬的臉色,很顯然他是被下方的嘈雜給吵下來的。「光頭,阿風,接下來一星期的衛生由你們負責!」
光頭指著自己的鼻子,左看右看,顯然還沒回過神。而阿風從鼻子哼了一聲,抱著雙臂悄悄往旁邊跨了一步,以示自己與光頭那個白痴沒有任何關系。白殊還沒來得及幸災樂禍,就被顧董掃過來的冰冷眼神激得一哆嗦,立正站好,就差舉手敬禮了。
「傷好以後,同樣負責一星期衛生!」白殊的肩膀立刻垮了下來。顧董說完便轉身走向樓上,門口幾人相互看了幾眼,也跟了進去。
拉著胡律站在牆邊的白楓捂著嘴偷笑,「哥哥總是那麼莽撞。」這時候,隱去身形的幽靈才又顯現出來,浮在胡律身旁,附和著白楓的話,「是啊,太魯莽了,連藏一下都不會……」
白楓雖然自己這麼說,但卻不喜歡別人說自己的哥哥,一听幽靈的話,立刻漲紅了臉,「你閉嘴!」幽靈彎下腰對他做了個鬼臉,「戀兄的幼稚園生!」「你才是幼稚園!」「啦啦啦,幼稚園!……」
新一輪戰爭再次點燃,胡律雙手枕在腦後,大咧咧地從兩人之間穿過,「顧老師,你的小朋友又吵架了喲!」
當天晚上,由白殊提議,醫生附議,其他人或支持或默認,執行組全體開車前往京城西區慶賀小組成員齊聚。晚餐地點在一家酒店包廂,其間混亂程度讓胡律不願再回想。
晚餐過後,醫生提議去不遠處的酒吧一條街。白殊雖然想去,但一方面受了傷不能喝酒,一方面他也不願意讓他的寶貝弟弟去那種魚龍混雜的環境,最終選擇了留下。幽靈的特殊形態讓她無法去公共場所,顧董這尊大神沒人敢動,醫生眼珠子轉了轉,笑著一攬胡律的肩膀,把他給拐走了。
「那個……副長,我們就……」光頭的話沒說完就被阿風拉走了。開玩笑,顧董可不喜歡酒吧那種混亂環境,沒禁止就算好了,主動報告不是找死麼。
這天晚上回到基地,四人走路都是搖搖晃晃的。第二天,胡律是在起居室的地板上醒來的,手里還捏著一張宣傳海報。耳中是吵鬧的喊叫聲,胡律坐起身來一看,原來是電視在播放足球賽。
「喲,醒了?」醫生從大紅色沙發上探過身來,她標準的足球寶貝的服裝,前方矮桌上還擺著啤酒和一堆瓜子殼,顯然,從酒吧回來之後,她沒有休息,一直看球賽看到了現在。「那張海報怎麼抽都抽不走,你喜歡愛麗絲?」
「嗯?」胡律低頭一看,原來是美國搖滾女歌手愛麗絲下個月月末在京城舉辦演唱會的宣傳單。他是什麼時候把這樣一張宣傳單拿在手里的?胡律用力揉了揉太陽穴,卻怎麼也想不起來。「這個,是在酒吧里拿的?」
醫生此時已轉向了電視,看到屏幕里一記射球,興奮地尖聲叫了幾聲,才回過頭來回答了胡律的問題,「是在酒吧,怎麼了?昨天你們三個喝得爛醉,還是我把你們拖回來的。」
「是嗎?」胡律站起身,捏著那張傳單上了樓。打開電腦,胡律按照傳單上的地址給自己訂了一張一等票。付完款後,鼠標移至關閉頁面的按鈕,胡律停了一下,又再次訂下與剛剛那張票相連的七個座位。「他們愛去不去。」胡律小聲呢喃著,點下了確認鍵。
自從白殊四人回來之後,基地熱鬧了許多。一樓起居室要麼播放球賽要麼是動漫,每一個清淨的時候,去底下負二層,總會在訓練場遇到光頭和阿風,這兩人沒有一天不切磋,都是近身格斗,有時,阿風也會指導一下胡律的射擊。
白殊這個人就是忙碌命,不是到處接了莫名其妙的任務賺錢,就是被白楓抓去做陪游或者被胡律抓去當司機,幾乎沒有安穩待在基地的時候。而顧董則是神龍見首不見尾,經常兩三天不回基地。
胡律是另外一個常失蹤人口。他現在身兼特殊執行組成員與國家計劃專項科室成員兩重身份,又在秦老的邀請下參與了特殊研究組的工作,三邊同時進行,分身乏術,忙得不可開交。
七月上旬,胡律通過了由顧董親自主持的測試,正式獲得參與執行組任務行動的權利。
七月十號,顧董發出特殊執行組任務召集令,胡律終于從專項科室的程序研發和特殊研究組的顯影材料研究中暫時月兌出身來。
七月十號晚,特殊執行組全員八人在基地會議室集合。顧董給每個人分發了一分任務資料。胡律驚訝地發現這竟是全國異能者集會地點的關卡及安檢安排。
「這次的任務是全國異能者集會的安全防護,任務很簡單,但不可掉以輕心。場地的安檢、巡查、監控工作由其他部隊負責,我們所負責的部分是處理突發事件,包括對非法外來者的驅逐。」
胡律一只手撐著臉,如果他沒有進入特殊組,大概會是顧董口中需要被驅逐的「非法外來者」之一吧。
「任務詳細情況各自查看資料,有疑問的地方可以問我。明天早上六點集合出發,明白了嗎?」
「是,副長!」所有人齊聲應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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