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VIP卷第八卷黑子村長]
第629節第六百二十二章狗改不了吃屎
黑龍江的農村一直保持著固有的傳統。哪怕是國家三令五申要求死去的人要火化,但二狼口村這樣的農村依然會把逝者葬在自己家的墳地里。
北方地多,每個村有都喜歡建在一個凹穴里或山腳下,所以在很多村屯的正西面或正東面,走個大約五里路一般都會有個小山包或小樹林。這樣的地方,當地人平時一般是不會進去的,即使那里的野菜很多,山花浪漫,因為那一處一般都是附近村屯的墳地。
二狼口村的墳場佔了這個小山包的全部。這個小山包據說是抗戰時期,村里的大善人孫文花錢買下,然後捐給村里人做墳場的。張家,趙家,王家等村里各家又會每家劃出一小塊地作為自己人的墳地。
所以在這塊墳地里,有著一條條下水溝,有著一排排或高或矮的小樹林。這些就像活人家的院牆一樣,把這里的安息者也分成了一塊又一塊,分成了一家又一家。
黑衣人放下狼四妹,好像累了似的,找了一塊石頭坐在邊上,眼楮一眨不眨的看著昏迷了很久,即將要醒的狼四妹。
狼四妹手腳上留著很深的於痕,甚至于兩頰的嘴角邊上都留下了布條的痕跡。陰雲飄動,偶爾露出的一點兒亮光照在狼四妹那蒼白的臉上,看上去是那樣的惹人憐愛,令人心疼。
「我這是在哪里啊,是地府嗎?」狼四妹悠悠醒轉,首先看到的就是陰沉的嚇人的天空。但冷風一吹,狼四妹悚然一驚,直接從地上滾開,急忙的站立起身又差點兒因為急迫而摔倒,看著那坐在那里像死了一樣的黑衣人,狼四妹聲音顫抖的問道,「是你救了我?」
「算是吧!」黑衣男子的聲音蒼老,但卻沒有任何情感。
「那謝謝前輩了,我終于可以得償所願了!」狼四妹再問話的時候就已經開始打量周圍的環境了,看到自己是在三師哥的墳前,面容平靜而又安詳,甚至連身體都因為激動而不住的顫抖。
「狼四妹,你可以不這樣做!我可以把你送回老狼主那里或者把你送的更遠,你何必一定要這樣做呢!」黑衣人看著狼四妹的神情長長的嘆了口氣,緩緩的說道。
「你就是傳說中的金狼吧?否則你不可能知道我的名字,並救下我這個將死之人!」狼四妹嘴角泛著苦笑緩緩說道,「對我這樣的苦命人來講,活下去又有什麼價值呢?師傅他老人家當年剛愎自用,一定要B著我,讓我嫁給我像兄長一樣敬愛的大師兄,何曾問過我的感受?在師傅的眼里,我們就是他養的一條狼而已。我和三師哥私奔逃離,師傅又讓大師兄率領人追殺我倆。如果不是遇見苗疆蠱王夫婦,我倆哪里還有活命?」狼四妹背靠著狼三的墓碑坐下,語氣激動的說道。
「人都有犯錯的時候,你又何必翻這些塵封往事呢?那你倆後來竊取了蠱王的秘籍,還不是老狼王及時派狼大支援你們才得以月兌險?你說當初是老狼王不對,那你對苗疆蠱王夫婦犯下的錯誤又由誰來承擔呢?狼大是因為誰而死的,你不知道嗎?」金狼語氣冰冷,聲音嚴厲的大聲質問。
「我是個不祥的女人!因為我害死了多少人啊,大師兄因為當初幫我們如今無辜枉死,三師哥因為愛我也被蠱王的後人索取了性命,甚至于狼五的死都是因為來監控我們而出現了背叛殘狼的動機而死。我該死,我也無言再活下去。只要我死了,另外一個秘密也可以被掩藏了!」狼四妹眼神中帶著恨意和堅決,頂著西北風近乎聲嘶力竭的喊完,然後再無一絲聲息的靠在了墓碑上。
西北風夾雜著雪花飄落,狼四妹那張越來越冰冷的臉上卻泛著解月兌的笑意。只是嘴角滲出的那絲血跡和那飄落上面迅速融化的雪花在提示金狼,眼前的狼四妹已經和狼三團聚了。
「大師兄啊,我們這樣做到底值不值得啊!」銀狼去保護孫紹波以後,金狼就秘密的執法,在殘狼基地附近的狼子狼孫,只要有人禍害百姓或者做了傷天害理的事情,那麼金狼就會穿著這身夜行衣去執行家法。
金狼不記得這是多少次看見自己熟悉的人死在自己的面前了,但這次涉及到塵封的往事,涉及到一個秘密,所以即使狼四妹不該死也必須讓她閉嘴。金狼本打算送狼四妹離開這里,即使那樣冒著很大的風險,但最終還是未能走出自己內心對老狼王的虧欠,帶著狼四妹來到了這里。
「好好安息吧!」初次降臨大地的雪花呼朋引伴般的飄落,很快就在金狼離開的路上覆蓋上了一層白白的雪花。
深秋初冬的東北大地是最丑陋的,就像一個剛剛生過孩子的孕婦,缺少了那份成熟婦女的韻味,多了一股久臥床頭的異味一般。
下了整整一夜的雪,但積雪卻被西北風吹得到處都是,胡亂的不均勻的分散在這片黑土地的角角落落。
也許因為老滕頭屋子邊上小樹林遮擋的緣故,在老滕頭家的屋前屋後堆了一層厚厚的雪。
關押狼四妹的小屋門還開著,吱吱呀呀的響聲也听不見了,但卻站著一臉憤怒的羅玉成。
「你不說,你黃階後期不是大白菜嗎?現在怎麼樣?」羅玉成看著舅舅,臉上的血管青筋都依稀可見的大聲質問著,「你說,現在還怎麼去找我姐姐!」
羅玉成昨晚睡的很踏實,甚至于做了一個和自己姐姐團聚的美夢。只是這美夢到了凌晨四點就被吵醒,是舅舅老滕頭那近乎報喪的電話。
下了一夜的大雪,羅玉成從于家出來的時候,連于二龍都懶在床上睡懶覺。為了避免腳印的痕跡暴漏行蹤,羅玉成特意像往常跑步一樣,踩著咯吱咯吱的雪圍繞著村子跑了一大圈,最後才心急如焚的趕到了舅舅這里。
天放亮的時候,雪就停了,但天空還是陰沉沉的看不清模樣,東方那若隱若現的紅暈迅速的讓大地增添了暖意。畢竟不是雪花應該存在的季節,隨著天色放亮,地上的雪花也在漸漸的消解融化。
「我昨晚喝多了,對不起啊,玉成!」老滕頭很羞愧,羞愧的不敢直視羅玉成那B問自己的目光。苗疆人認理不認親,沒漢族那種輩分的觀念,錯了就是錯了,即使被小輩近乎指著鼻子罵很是丟人,老滕頭也必須承認自己的失職。如果不是自己喝多了酒要上廁所,如果不是自己上廁所的時候家里的大狼狗不叫,老滕頭的酒估計都不會醒,那狼四妹失蹤的事情自己可能現在都不一定能知道。
「算了,還是想想怎麼辦吧!你已經暴露了,要趕緊離開,否則有殺身之禍!」羅玉成看到舅舅那內疚的模樣,扭轉頭冷冷的說道。「對方應該是個高手,你的大狼狗都未提醒你就被斃了,可以想見對方昨晚就是來救狼四妹的,否則我今天早晨來就給你收尸了!「「我走,你怎麼辦?這麼多年了,我都習慣這里的生活了!」老滕頭知道羅玉成說的沒錯,但自己的性命和羅玉成的安危相比真不算什麼。
「我沒危險!沒人知道我的身份!狼四妹應該不會說出我的名字的!」
「你怎麼那麼篤定?你那樣折磨她,她不會報復你嗎?」
「因為狼四妹想自殺,因為她不但愧對她的幾個師兄,還愧對我的父母!所以即使被救走,她也必死!如果她能活動的話,我敢保證她已經死在狼三的墳前!」羅玉成很是自信的說道,「所以你按我的吩咐,帶上錢,其他所有東西保持原樣不動,現在立刻馬上離開,這樣才能更好的保護我,知道嗎,舅舅!」羅玉成耐心的解釋給舅舅听。
「好,我馬上走!那大狼狗很肥,你別丟了,怪可惜的,你吃了吧!」老滕頭一邊向屋里走,一邊不斷的回頭看著那已經硬邦邦的大狼狗。
「你——————」羅玉成真想上去踹自己的舅舅幾腳,這個時候居然還想狗肉的事情,真是狗改不了吃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