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說蘇錦洛要去制作解藥,謝老和章老眼前一亮。期盼地看著蘇錦洛,欲言又止。對于他們來說,活到這個年齡,名利如今都看淡了。不過對于醫術卻萬分執著,特別是在這個中醫沒落的年代。
只是,中醫世家的秘方手法想來是不傳之秘,這也是千百年來許多神奇的醫術沒落失傳的原因。兩人深知其中的道理,也不敢貿貿然地開這個口。
不過見蘇錦洛利落地開出了藥方,謝老終是忍不住了,說道︰「蘇小友,你這藥方能夠給我看看嘛?」
「好呀!」蘇錦洛直接將藥方遞給兩人,轉身讓人先去準備制藥的東西,她親自去藥房抓藥。藥方上的藥雖然少用,但大多數藥房里還是能夠找到,不過她必須看看質量,余下的就得讓靳夜派人去找了。她空間里的藥種類並不多,因大小有限,種植的都是一些極為珍惜甚至失傳的藥物。
接過藥房,謝老和章老就完全沉迷了進去,連蘇錦洛什麼時候走的都不知道。只是兩人越看,就越是驚駭。藥方中的藥許多都是毒藥,還是劇毒之藥,這藥邱思睿他能喝嗎?還有,這最後兩味藥是什麼,他們怎麼都沒有听說過。
疑惑著,兩人不知不覺就問了出來。
「洛洛去抓藥了,等會兒回來!」雲含就站在病房一角答道。靳夜陪著蘇錦洛去抓藥去了,錢明也不知什麼時候離開,就雲含同兩老還在病房守著。
謝老和章老抬頭,這才發現不知何時病房已經空了。心里的好奇折磨得兩人都沉不住氣,追問道︰「那蘇小友什麼時候回來?」
「不清楚。說是其中幾味藥不好找,一般藥房都沒有,更何況還有年份上的要求。可能要過一會兒了!」雲含看著迫不及待的兩老答道,見兩人瞬間沮喪的眼神,如果不是這會兒情況不對。他還真要笑出來了。
也如蘇錦洛所料的一般,大半藥在藥房有找,要求上勉強夠,其他的就只能讓靳夜派人去找了。至于最後兩位藥,劇毒無比。生長在濕熱的沼澤森林當中。如今幾乎可以算是已經滅絕。好在這藥空間中留有種子,她早在空間中種了不少年。雖然年份還是要差一些,但空間種植出來的藥藥效是外面的幾倍。因此勉強可以。
回到病房,她看到兩老居然擺出了狗見骨頭眼巴巴的樣子,不禁嘴角抽了抽。兩老這年紀已經一大把了,居然還做出這麼孩子氣的表情,她不忍道︰「如果兩老不介意的話,待會兒制藥的時候一起吧。不過這些藥不少是劇毒,不能輕易觸踫,兩老還請小心謹慎!」
「好,我們一定會小心的!」謝老和章老立刻喜笑顏開地答道。整個一老小孩的樣子。頓時讓蘇錦洛有種上當了的感覺。
這會兒靳夜找的藥還沒有來,兩老趕緊抓緊時間問出剛才的疑惑︰「蘇小友,你開的這服藥中不少藥都是劇毒,這給病人喝了會不會……」
謝老沒有說完,不過這意思是表達得很明顯了。其中幾味毒藥,單獨一種都劇毒無比。更何況放在一起呢。
蘇錦洛只是淡淡一笑,沒有激烈的辯解,只是淡淡道︰「君臣佐使,是用藥原則。同時考慮陰陽五行,相生相克。這其中幾位藥雖然是劇毒。但藥性恰好相互牽制保持一種平衡。也因為如此,這服藥在熬制的時候就必須格外精確,任何一個步驟都不能有絲毫差錯。」
兩老點點頭,這道理他們清楚。不過這藥方中的藥不少是毒藥,沒有人敢開出來,甚至市面上找都難以找到。對于這些毒藥的藥性他們不清楚,自然難以判斷這要的效果。
至于最後這兩味嘛,兩人同時皺起了眉頭,「那這黑海星和鬼見草是什麼?」
「黑海星和鬼見草是比斷腸草更毒的毒草,不過世間極為難尋,我也是在一本古籍上見過。但黑海星和鬼見草相生相克,在一起毒性壓制展現共有的淬煉經脈的作用,比洗髓丹還要難得。」蘇錦洛介紹著最後兩味藥,听得謝老和章老眼珠子都差點掉出來了。
比斷腸草還毒的毒藥,世間極為難尋。能夠用後面一句話形容,可見這藥草的少見,那蘇錦洛開出了這味藥,是她已經找到了嗎。
蘇錦洛肯定地點點頭,卻沒解釋得來的途徑。終于讓靳夜找到其他藥材也送來了,蘇錦洛帶著章老和謝老向專門騰出來煎藥的房間走去。
關上門,兩人目不轉楮地盯著蘇錦洛,眼底有著好奇和期待。她臉上浮現淡淡的無奈,從密碼箱的下面被遮掩的一層取出一個小木盒,里面是新鮮的黑海星和鬼見草,使她找機會一個人進入空間去取出來的。
看到兩人眼中的驚訝疑惑,她解釋道︰「這個木盒有特殊的保鮮作用,放進去的東西千年不腐。不過盒子太小,正好只裝了這兩味藥。黑海星和鬼見草是毒藥,就算要用也不能用太多。」
章老和謝老了然的點頭,就見蘇錦洛動作迅速地將各種藥材分別用炒、炙、煆、煨、烘焙各種方法制備,繁復卻熟練。
于此同時,砂鍋已經裝上無根水開始熱起來的。她將炮制好的藥材全部投入砂鍋,最後才開始炮制黑海星和鬼見草。
章老和謝老緊張地盯著蘇錦洛的動作,幾乎屏住了呼吸,直到綠得發藍的鬼見草和烏黑的黑海星變成了純粹妖冶的藍和詭異的血紅,她才停下動作,將兩種藥混合在碾砵中開始碾磨。
蘇錦洛轉身遞給兩人一個瓷瓶,「這里面裝的是我自己制作的解毒丸,章老謝老先吃一顆吧。這會兒砂鍋里熬藥的蒸汽帶有毒性,雖然談不上見血封喉,但也是難解的劇毒!」
兩人心里一驚,沒有任何懷疑地接過藥瓶把藥倒出來。但兩人在看到藥丸的時候,臉上浮現滿滿的驚訝。這碧綠晶瑩的藥丸,讓兩人充滿好奇。如同上好的翡翠般通透,隱隱一股香味。
不過,這會兒兩人已經嗅到一絲熬藥的真氣,腦中立刻傳來的眩暈感讓兩人驚駭。不過聞一聞就有這樣的效果,這毒性的厲害可見一斑。
兩人趕緊將解毒丸服下,就見烏黑的藥水已經咕嚕嚕地開始作響了。當藥水沸騰到定點,蘇錦洛將碾磨好的黑海星和鬼見草粉全部倒入砂鍋,就見烏黑的藥水以可見的速度開始變得澄清起來。鍋底的火依然開著,但砂鍋里就像驀然倒入了一瓢冷水,沸騰停止了下來。
章老和謝老仿佛見鬼一般看著這難以解釋的一幕,蘇錦洛卻直接將砂鍋底下的關了,將熬好的藥倒入一旁白色的骨瓷碗中。
藥汁在白瓷碗中顯得碧綠晶瑩,有種淡淡誘人的香味,一聞讓人神清氣爽。兩老徹底是呆住了,蘇錦洛看了他們一眼,就徑自端著藥出去。
靳夜就在門外守著,看著蘇錦洛手上端著的藥趕緊伸手接過。蘇錦洛也不拒絕,兩人趕緊向病房走去。
她再次給邱思睿把過脈後,將他身上的銀針取下才道︰「現在把藥給小舅舅喝了,我給她化開藥性,不要打擾我!」
聞言,靳夜和雲含到門口守著,蘇錦洛特意吩咐了便說明此刻的她不容絲毫打擾。
計算著藥效已經開始散開,蘇錦洛立刻用金針幫助藥性加速運行,以最快的速度到達腦部的位子。因為頭部的經脈太過于精密,很快蘇錦洛額頭就沁出了細細的汗珠。這也是她囑咐靳夜她不能受到任何打擾的原因,否則失控的內力就會對邱思睿脆弱的大腦造成巨大的傷害。
很快,邱思睿全身的經脈開始凸浮,加上中毒的原因密密麻麻的青黑色浮現,讓人覺得恐怖。這是藥效與邱思睿中的毒開始反應,從與完全結合的神經經脈中再次分離出來。
她稍微休息了一下,想了想拿出一顆恢復內力的丹藥服下,盤膝化開。一刻鐘後,消耗的內里基本恢復。她再次走到邱思睿身邊,深呼吸一口氣,開始最關鍵的一步,用內力將毒從血液中逼出來。
咚的一聲重物倒地的聲音響起,站在門外一直擔心著的靳夜小心卻迅速地推開門沖進去,就看見蘇錦洛臉色蒼白的倒在地上,滿頭細密的汗珠,趕緊沖上去去將她抱起來︰「小乖,你哪里不舒服!」
他身手模著她的額頭冰涼,不過仔細看並沒有痛苦的神色,只是倦意濃烈,讓他松了一口氣。
蘇錦洛此刻是累得不行,為了給邱思睿驅毒將內力消耗得干干淨淨,最後還差點失敗。只是失敗的後悔她不能承受,咬牙將毒血放了出來就再也堅持不住,摔倒在地。
此刻她只想好好的睡一覺,有些費力地指著地上放著的瓷碗,虛弱地說道︰「那碗毒血讓人好好保存,不能妄動。等我醒來再做處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