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警局來了不少人,並且帶著兩個一眼就看得出是陰陽先生的人,等他們勘察完現場,蕭砷才回來。看著他走路搖搖晃晃,應該是昨夜花天酒地,到現在還沒清醒。但蕭氏在洛陽也是數得上的大公司,又是做的保安項目,黑白兩道都給面子。警察各位頭頭,跟那倆陰陽先生,跟他很客氣的聊了幾句後,帶上幾位死者的遺體全部撤離了別墅。
只是游泳池里的大火無法熄滅,那兩個警察的遺體,只能遺憾的留在里面了。
別墅一時撤的干干淨淨,連保安和女佣都沒留下,然後警察將大門從外面上鎖,並且將圍觀人眾趕開,在圍牆外十幾米拉起了警戒帶。門口這段路也被圈進去,禁制車輛通行。跟著幾名警員到附近居民家中和店鋪做工作,動員他們暫時撤離這里,理由是地下有輸油管道,因為原油泄漏導致別墅發生火災,以免事故擴大,會將附近建築燒毀。
居民一听下面輸油管道漏油了,哎呦媽呀,那玩意是炸彈好不好,燒毀房屋是輕的,萬一爆炸,可能連尸骨都找不到了。當下一窩蜂的逃離了這片地域,圍觀的群眾也走的一干二淨。我當然不敢留下,否則太顯眼了。
哥們在警戒區外找了一家面館,吃著拉面琢磨,警察請過來的這倆陰陽先生來了也沒辦法,但有一點可以確定,蕭家的邪氣太猛,可能會禍及附近,所以警察才會編了謊話,推說下面有輸油管道,讓居民撤離的。
我這個猜測果然正確,因為面館的客人大多都在議論蕭家的怪事。有個老人就說了,他在這兒住了幾十年,從不知道下面有輸油管道,再說剛才看到的情況,也不像是漏油了,如果漏油了,消防兵會那麼愚蠢,明明聞到水中有油味,還敢用這種水去滅火?
又有一個孕婦跟其他人小聲講,她就住在蕭家一側,這幾天晚上總是會做同樣一個噩夢,夢到一副棺材。在民間夢到棺材是發財的意思,我覺得這不是噩夢,應該是好夢才對。可是這孕婦接著往下說,那副棺材一直往外流水,好像里面是個水庫一樣,總也流不完。我一笑,水和棺材都是財氣,這孕婦恐怕是不懂,遇到怪事就拿出來亂講。
哪知接下來听孕婦又說,棺材突然間打開,從里面跳出一只鬼,把她喉嚨叉住,就這麼被嚇醒過來。靠,女人說話就是不利索,你一口氣說不完,這最後才是關鍵部分。遇到鬼出棺的確不是什麼好夢,尤其是受到鬼怪襲擊,會出現性命之危的!
我回頭看了一眼這孕婦,她的氣色明顯不是很好,心說身懷六甲的女人,生氣往往比較弱,容易受到邪氣入侵。別人不可能遇到的邪祟,她們往往便會踫上。而她又是幾天做相同的一個夢,那麼說,蕭家那個雕像,在今天之前,已經出現了異兆。忽然想到了蕭砷的生意失敗,蕭老爺子的病情,可能從那時開始,家宅就亂了。
那孕婦吃完面去結賬,結果剛掏出錢,卻捂著肚子shenyin起來。立刻有幾個人跑過去,都以為是到了臨產期。可是這孕婦跟別人說孩子才七個月,我一皺眉覺得不對勁,仔細再看孕婦的眉心,頓時吃了一驚,印堂漆黑,那是明顯的中邪癥狀。他大爺的,這邪祟太缺德了,禍害誰不行,非要禍害一個孕婦,出了事那便是一尸兩命的下場!
我坐在原地尋思,孕婦既然住在蕭家附近,這幾天又連續做噩夢,身上的邪氣那就非同一般。跟我舅媽中邪一樣,不能再按照常理去驅除,喝了符水很可能會壞事。可死小妞說的那種「尋氣」,我又不會。再說那種辦法,要模遍整個身子每一寸肌膚,才能找到邪氣的藏身地點,我就算能做,對方肯讓我這麼胡來嗎?
正想著,大家伙攙扶著孕婦要去醫院,剛出門口,這女人啊一聲尖叫,用力推開周圍的人,模樣跟發瘋似的。嚇得大家伙紛紛後退,誰都不敢靠近了。這可是一個孕婦啊,萬一踫掉了孩子,誰來負這個責?
哥們眼見是不能再等了,于是大步上前,一把扣住孕婦的右手脈門。她狀若瘋虎一般,掄左手打過來,又被我另一只手扣住脈門,在我大力鉗制下,孕婦慢慢軟倒在地。但哥們卻有點犯愁,她現在就像掉進灰里的豆腐,吹不打不得,別看我制服了她,可是接下來咋辦?驅邪不敢嘗試,送醫院怕再出事。
「你看她肚子比剛才大了好多……」身後有人驚聲說道。
我低頭一看,靠,果然大了好多,邪氣開始禍害胎兒了!我急忙揭開她的羽絨服和內衣,當時我就大吃一驚,整個肚皮發黑,並且肚臍位置,竟然凸出一張詭異的小臉形狀。我心說壞了,肚里的孩子會不會變成一個鬼胎?
眾人也都看到了這個詭異的情形,從人群中爆發出一片驚呼聲。
「放開我……放開我……」孕婦虛弱的叫道。
我急忙把衣服放下來,心頭突突一陣亂跳,怎麼辦?他媽的老禿驢把死小妞扣留了,不然這會兒她肯定有辦法解決這件事。心里罵了一句,又想這時候怨天尤地有個毛用,還是想辦法救這母子吧。可是搜遍所有記憶,卻找不到一種合適的辦法,急的哥們額頭上都見汗了。
難道哥們除了通靈術外,真就是一個廢人麼?越急就越想不到主意,而孕婦的肚子卻越來越大。有人大叫快找她家人去,要不來晚了可就見不到最後一面了。有個老人在後面嘆口氣說︰「劫數啊!」
听到劫數這倆字,我腦子里不由靈光一閃,對,也想不起那種秘術中,似乎有胎結一說。意思是胎兒被鬼氣纏結,直到將胎兒陽氣吸盡,使母子送命。想到這兒,于是跟大伙兒說︰「誰幫我趕緊找張紅紙過來,還要毛筆和墨汁,要快!」
立馬有人跑走,不過一分鐘紅紙和筆墨拿了過來。我吩咐他將紅紙按照尺寸裁成一道符,左手攥著孕婦的手腕,騰出右手拿起毛筆在紙上畫出「解胎結咒」,跟著念道︰「天令靈,地令明,雷罡起,欻火興。霹靂發,火雲生。雲轟煞,電光橫。天地震,役天丁。解胎結,馘血精。誅襁褓,解牽纏。產身即分娩,子母獲雙全。急急應吾口,急急應吾聲。稍違吾口敕,有如逆上清。急急如律令。」
這張符呼地燒著,可讓大家伙開了眼,齊呼︰「神人啊!」
擦,神個毛線。我趕緊叫人端來一碗水,將符灰放進去調和,給這孕婦灌下去。不過兩三分鐘,她的肚子開始往下癟,最後恢復了原狀。而她臉色也正常了,揭開衣服肚子上的黑氣消失,肚臍那兒凸起的詭異臉形也不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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