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倆滾倒的位置在石壁跟前,我抬眼看到石壁前矗立一尊三米多高的雕像。盡管晶石白光照到雕像頭部,光線變得極其微弱,但能夠模糊看到什麼模樣。身體是人形,到脖頸往上卻是青蛙腦袋,我不由愣住,蛙頭怪狀的東西,不是與薩滿有關嗎,怎麼會出現在這里?
難道這個地方,也是薩滿與巫教合二為一的聖地?
蕭影此刻搖晃一下腦袋說︰「我剛才怎麼了?迷迷糊糊,都不知道怎麼走到這里的。」
我喘著氣說不出話,被她從地上拉起來,站直身子後,白光能夠將蛙頭照的清晰了一點。其實並不是青蛙,只是貌似而已。腦袋編平,嘴巴開闊,唇上長著兩條長須,這又跟人魚特征有些相似了。
雕像兩側石壁上,都雕刻了大量古怪文字,我們倆又是一怔,這種文字跟獸皮卷上的字體一模一樣。我們倆對望一眼後,恍然大悟,這個雕像應該跟長白山底三尊雕像中間那尊是一樣的,也就是所謂的巫祖和薩滿祖神的上司。
他大爺不開花的,原來這家伙是個大青蛙,倒是跟薩滿祖神有共通之處,巫祖反倒是變種了。
蕭影抬頭望著這尊雕像說︰「我明白了,十靈山死角安全區域,是這尊蛙神聖地,巫神教徒不能擅入。我們如果能找到什麼秘密,那就可以救回老曹他們安全逃出。」
我氣喘的差不多了,搖搖頭說︰「別高興太早,它們是穿一條褲子的玩意,想在這兒找便宜,那是做不到的。你沒看到那兩具尸骨嗎?困在這里後,可能會永遠走不出去。」
「那好,我們打個賭,我賭這里能找到破解巫祖神壇的秘密,能讓我們全部月兌險。」蕭影神色很堅定的說。
我無所謂的說︰「賭就賭,我輸了隨便你怎麼樣,你輸了就隨我怎麼樣……」
蕭影唰地轉過頭,眼含殺機的問︰「你想對我怎麼樣?」
「我想……我想幫你捶捶背……」
「好孩子,真乖!」這丫頭頓時格格笑出聲,伸手在我臉頰上模了把。
「嘿嘿嘿嘿……」跟著她的笑聲,背後響起了一陣刺耳難听的傻笑。
我們倆立刻臉色大變,渾身起滿雞皮疙瘩。只顧研究大青蛙,把剛才的腳步聲給拋到腦後了,這笑聲一定是它發出來的。
「你到底是誰?有臉說話難道沒臉見人嗎?」哥們忍不住火氣罵道。
蕭影忽然腦袋猛地搖晃下,臉色沉下來,目光呆滯,死死盯著我。哥們看到這情況,心頭咯 一下,她又中邪了!
「啪」蕭影突然揮手打我一個耳光,速度太快,就算不快,以我目前的狀態也躲不過。我捂著臉往後退開一步,沒好氣罵道︰「混蛋,有種你現身出來,讓大爺瞧瞧你的真面目!」
話音剛落,蕭影閃電般的竄到跟前,又是一記耳光,響亮而又清脆。他大爺的,打的哥們兩頰火辣辣的疼痛,心頭大怒,當即咬破右手食指。在蕭影再次揮巴掌打過來時,一把攥住她的手腕,伸出咬破的手指點上她的眉心。
這動作有點大,饒是就這麼兩下,也累的我心跳不止,有點站立不穩。不過蕭影似乎清醒了些,腦袋搖晃兩下,驀地整個臉色變得漆黑,滿面暴起密集的筋脈,縱橫交集,顯得特別恐怖。我一下就慌了,有時候邪祟入侵人體,是不能用鮮血封住靈竅的,否則讓它們在體中無法逃出,變得非常瘋狂,會將人的身體撐爆!
我一時大意,犯了一個低級錯誤!
可這時再擦掉蕭影眉心上的鮮血已經遲了,只能在她頭頂百會穴上開個血洞,將邪祟逼出來。這是很危險的,萬一逼不出邪祟,會連施術人一塊弄死。何況我目前全身虛弱,使用法力那是勉力而為,後果很難預料。
但此刻逼到了絕境上,哪還顧得想那麼多,從地上撿起一塊尖石,照準蕭影頭頂百會就是一下。「噗」鮮血四濺,石頭在她腦袋上開了血洞。我隨即捏訣在她眉心靈竅上一點,念咒道︰「領四聖,萬兵將。存我身,驅邪相。急急如律令!」
「嗤」從血洞內噴出一股黑氣,邪祟被趕出來了,讓哥們心頭松口氣。可是事情沒預想中那麼好,黑氣噴發過後,血洞上出現了一團黑白相間的肉瘤。這玩意大概有拳頭那麼大,黑白之間涇渭分明,並且一邊長著一只眼楮,半邊黑那只眼珠是白色的,半邊白那只眼珠是黑色的,骨碌碌的左右轉動著,看起來極其詭異。
我不由驚呆了,這什麼玩意啊,從來沒見過,也听沒說過。按道理,這種開穴驅邪的手法相當霸道,只要做的成功,沒有什麼邪祟敢繼續停留。
蕭影倒是完全清醒過來,搖搖腦袋,皺著眉頭說︰「頭好暈,我又怎麼了?剛才竟然失去了知覺……」
我盯著她頭頂上的死玩意,也不敢跟她說實話,愁眉苦臉的說︰「你剛才中邪了,剛剛把它驅趕出去。」
「我怎麼感覺頭上有東西……」蕭影說著伸手往頭頂去模。
我嚇得急忙叫道︰「別動!」
蕭影身子一抖,把手停在半空中,從我緊張的神色中察覺到不妙了。此時連脖頸都不敢動,翻著眼珠往上瞧看,小聲問我︰「我頭上……有……有什麼?」
這丫頭都已經知道頭上有東西了,不告訴她也不行,當下苦著臉說︰「那個來回兜圈子的玩意!」
蕭影眼珠立馬瞪大,嘴巴張成「O」形。跟著一臉的哭狀,又問︰「它在上面干嘛?」
「它在上面乘涼,一會兒就走了……」
那團肉瘤听了我這句胡話,竟然樂的「嘿嘿嘿嘿」又是一陣傻笑,听得哥們頭皮子發麻,蕭影嚇得閉上了眼楮。這玩意還有嘴巴,剛才沒發現,這時一笑從黑白兩邊各自裂起一條弧線,顯得更加陰森可怖。
「我不是在乘涼,我是在玩游戲!」
這東西還會說人話,不過聲音挺難听,並且是一種雙重聲音疊加在一起的,仿佛有兩個人在同時說話,好像是一男一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