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早唐一鏡就醒了,穿好衣服他立刻跑去看白霖的情況。
白霖也醒了,臉色猶帶蒼白,但氣色已經好了一些。兩個人都心照不宣地沒有提昨晚的事情。
「身體怎麼樣?」唐一鏡問。
「很好
「早飯你想吃什麼?對了,有沒有什麼療傷的藥方,我去買藥材幫你煎
白霖是五毒弟子,也修治療之術,應該會知道一點。
「好白霖果然點點頭。
白霖讓唐一鏡拿來他的蠍心忘情,輕輕一吹,紫光閃耀過後,一群蠍子蜈蚣小蛇蜘蛛組成的毒物軍團在地板上出現了,還不停地蠕動著。
唐一鏡不是那種看到蟲子就尖叫的女人,這時也不禁頭皮發麻手腳發軟。但是在白霖面前,他只得咬牙硬撐。
白霖又吹了一聲蟲笛,有如魔音般,那些毒物頓時都僵死不動了。
「這是我煉制的療傷蠱蟲,把它們放在一個鍋里,加水熬煮就好了
唐一鏡僵硬地點點頭,去客廳拿了張報紙,把這些毒蟲都掃到報紙上面,去廚房熬藥了。
死掉的蠍子和蜈蚣都呈現深紫色,小蛇則是幽綠,蜘蛛竟然是奇異的乳白色。混在一起熬煮成的湯,咕嘟咕嘟冒著藍紫氣泡,看著就……劇毒啊。
唐一鏡強忍住惡心,用筷子攪拌著這鍋湯,暗暗決定等這幾天熬完就把這個砂鍋和筷子都扔掉。
這難道就是游戲中的那個仙王蠱鼎?
唐一鏡忽然想到這一點。在劍三里,仙王蠱鼎的技能效果是在地上放一個鼎,可供隊友自行食用,吃一次恢復一定的血量和內力。
他是炮哥唐一鏡的時候當然也時常吃白霖放的鼎。
雖然知道把馭蠱驅蟲之術用到了極致的苗疆人,放出來的鼎其成分肯定也不忍直視,但畢竟不像現在這樣,不僅看到了現場版,還要在自己手底熬煮成型。這鍋藥湯在唐一鏡手中漸漸變成了濃艷的紫色,居然還飄出了香氣。
邪惡,這絕對是是邪惡的香氣啊!
唐一鏡用勺子舀了一點湯倒進碗里,捧著去問白霖這藥湯火候到了沒。白霖點點頭,表示通過,還道︰「加一點糖更好
加……一……點……糖……
槽點太多無力吐,唐一鏡想,白霖果然不愧是神奇靈秀的苗疆人啊!
唐一鏡關了火,舀了一碗藥湯,撒了一小勺白糖進去,端給白霖喝。
白霖眼也不眨地喝了下去,喝完後,氣色果然好了很多,臉上也有了紅潤。看來真有效果,唐一鏡頗為欣慰。
「你還沒有吃早飯白霖說。
唐一鏡這才想起這茬,急急忙忙地下樓買了粥回來,和白霖一起吃了。
兩個人都吃飽喝足,坐在一起。唐一鏡覺得房間里這溫情脈脈,幾乎是他這萬年單身漢從未感受過的。
他給白霖掖了掖被子,準備問他要不要看電視,結果白霖先開了口︰「你想學可以自保的武功嗎?」
什……
唐一鏡一怔,驚訝地望著他︰「想啊!太想了!」
天知道,在他不得不眼睜睜看著白霖獨自對敵時,有多希望自己能有一身武功,擋在他身前,庇佑他安全啊!
白霖道︰「我可以教你。不過我只會五毒的心法招數,並不會唐門武功
「好,就學五毒武功只要有武功可學,唐一鏡並不拘泥于哪個門派。
首先從心法教起。白霖把五毒的兩種心法——毒經和補天訣的口訣,都讓唐一鏡牢牢背下,囑咐他閑暇之時靜心打坐,淬煉內功。
心法自然不是一時半刻就能求成的,白霖緊接著又開始教他招式。
白霖讓唐一鏡把他的竹笛拿過來,當他練習時用的武器,就跟練劍最初要用木劍是一個道理。
唐一鏡在床邊空地握笛比劃,白霖躺在床上口授,不時糾正他的動作。唐一鏡練了一整天,只學會了蛇影和冰蠶牽絲兩個招數。
一個用于攻擊,一個用于療傷,只要多加練習,用保也就足夠。
白霖如是道。唐一鏡自然不肯,自保怎能足夠,只會蛇影和冰蠶的五毒該是多水的五毒?下次白霖再落入危險,他還是什麼忙都幫不上。
當然,後一句他只是腦內想想,並沒說出來。
白霖只得答應明天繼續教其他招式。
「每天吃一顆這個,可助你增長修為最後,白霖從隨身帶來的包裹里找出幾個燦金琉璃制的小瓶。
唐一鏡眼楮一亮,這不就是劍三世界到處可見的平民丹藥納元丹嗎?一顆可增長100修為,還很便宜,幾金就能買到一顆。
白霖似乎看出了他心中所想,道︰「這個世界靈氣稀薄,你又毫無根基,如果一次吃了多顆納元丹,又無法將丹中修為化為己用,你就會身體爆裂而死
唐一鏡頓時打了個寒噤,看來這捷徑還是不能隨便走。
雖然一天只能嗑一顆藥,唐一鏡還是喜滋滋地把這幾瓶納元丹收下了。
一轉眼已是傍晚,唐一鏡把早上熬的藥湯又熱了一下,盛給白霖喝了,又張羅著做晚飯。
從加糖的仙王蠱鼎來看,白霖似乎喜歡吃甜食。唐一鏡煮了鍋紅豆粥,撒了白糖,配上女敕女敕的荷包蛋,和白霖一道吃了這頓不算豐盛,卻很愜意的晚餐。
吃罷晚飯,唐一鏡扶白霖去泡了澡,白霖的胸膛上還掛著那只玉戒,唐一鏡再次看見,不由心情復雜。
白霖喜歡自己,似乎在這種時刻應該避嫌。但白霖不說,唐一鏡也就當他們之間什麼都沒有,替白霖全身打了肥皂,又用熱水沖洗。白霖合著雙眸坐在浴缸里,任憑他的手在自己身上游動。
手底下的身體光滑溫熱,又充滿彈性,是具縱然無心,也能誘惑他人的軀體。
是白霖的話,我也可以……唐一鏡心頭不禁又想起這句話。
不僅想起了,似乎還真的有在體內勃發。唐一鏡咬咬牙,努力將這股按捺下去。
心緒不寧地幫白霖洗完澡,唐一鏡替他擦干身體,披上浴巾。
自己好像又被掰彎了一點,唐一鏡想。
剛出浴的五毒少年滿身都是清淡好聞的氣息,猶帶濕意的發梢有水珠滴答而落,滑下他清瘦的鎖骨,沒入被浴巾裹住的、青澀而美麗的軀體。
唐一鏡的腦子也被浴室的熱氣燻得暈眩。鬼使神差,又仿佛是自然而然,他低下了頭,親吻了少年。等回過神來時,對方已經用迷惑的雙眸看著自己。
白霖不懂這個吻代表了什麼……
唐一鏡張了張口,要說一句情話,卻什麼浪漫之語都想不出來。二十四年的光棍漢,他在這上面的素養基本為零。最後只得一句「白霖,我也喜歡你」。
對一個人有,有沖動去吻一個人究竟是什麼感情,他已經明白了。只花了一天去糾結,好在也不算很長。
至于情話麼,來日方長,慢慢再想。
白霖的雙眸一下子明亮起來。
唐一鏡覺得,從他出現在自己的這幾天來,這是他笑得最美的一次了。
讓人忍不住再吻一次他。
把白霖送回客房後,唐一鏡也去浴室快速沖了澡,然後回來,兩個人一起看起了電視。
說在看電視,不知道白霖有沒有認真在看電視劇里的狗血劇情,反正唐一鏡是心不在焉。他一只手捉住白霖的手,想著以後要怎麼樣。
唐家父母頗為開明,卻也未必能開明到任憑唯一的兒子和男人攪基的程度,而且,對象還是從劍三世界穿越來的,連成年都沒到的白霖……
好在唐一鏡自己也挺能掙錢,如果家里不支持,也不至于養不活自己和白霖。
可——
白霖在這個世界能待多久?如果林瑞洋在劍三上線了,白霖是不是就會回到原來的世界?
唐一鏡不想考慮,卻又不得不考慮。要解決這個隱患,就得請求林瑞洋從此不再上這個號,或者干脆把這個號買下來。無論哪種,其實都挺對不起和自己兄弟三年的林瑞洋。
然而為了白霖,即便對不起也沒有辦法。
最後只剩下一個問題︰白霖願不願意留在這個世界。
唐一鏡自信能給白霖一個寬裕自由的生活,但這里,畢竟同白霖所生活的那個世界相差很大。在那里白霖每天過的都是腥風血雨的生活,雖然時時刻刻處于危險,他卻也從無怨言。他會願意放棄那樣的生活,放棄親人好友,留在這里嗎?
會願意放棄炮哥唐一鏡,選擇毫無武功的自己嗎?
「白霖
「嗯?」半躺在床上看著電視劇的白霖轉過頭來。
「總有一天你會回去嗎?」
「會白霖毫不遲疑地回答。
唐一鏡只覺心中一痛︰「如果我希望你留下來呢?」
「留下來?」白霖怔了一下,「時間到了,我總歸要回去的
他注視著唐一鏡,說道︰「你不是問我究竟發生了什麼嗎?我都告訴你,我為什麼會來到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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