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帕爾女士仿佛被嚇到一樣,下意識後退半步,並發出了一聲驚呼。等她注意到阿布拉克薩斯只是站在那里冷笑時,又難免有些尷尬。不自然地看了看左右,哈帕爾女士似乎想讓誰給她出個主意,但那些女巫仿佛商量好一樣,集體默契的選擇了沉默。她們彼此交換著眼神,還有私下的一些小動作,但不管如何溝通,就是沒有一個人去回應哈帕爾女士的求助。
「你想做什麼!」哈帕爾女士的突然提高了聲音,尖利的嗓音沖擊著周圍人的耳膜,「你想對我的孩子做什麼!」
阿布拉克薩斯困惑地轉轉頭,然後舉起雙手後退半步,表示出自己沒有惡意︰「抱歉,女士,如果我的到來令您覺得受到驚嚇。我只是……想來見見您,還有……」少年緩緩垂下頭,咽下了最後幾個單詞。放下雙手的他靜靜站在原地,不動也不說話,日光下的單薄身影沒由來的讓人覺得一陣同情。
迪佩特此時也已經到了兩人附近,就在他打算隨便說上幾句什麼,然後將阿布拉克薩斯帶離時,一個听上去飽含怒氣的沉重腳步打破了他的計劃。
「阿布拉克薩斯馬爾福!」布魯特斯臉上陰雲密布,大踏步走過來一把抓住了自己兒子的右手腕,力道大得幾乎要把它捏碎,「你來這里做什麼!」
「父親,疼……」阿布拉克薩斯灰色眼眸中氤氳著霧氣,左手伸出似乎想要拯救自己的右手,但在布魯特斯凌厲的眼神下又縮了回去,「我很抱歉,父親……我只是……我只是想來看看……父親……」少年苦苦哀求著,聲音在疼痛中變得支離破碎。
有幾個女巫臉上露出了不忍的神色,她們交換著眼神,向前走了半步,但還沒等開口求情,就被老馬爾福毫不猶豫的出言打斷︰「這是馬爾福的家事,女士們布魯特斯微笑著,但與阿布拉克薩斯相同的灰色眼眸中卻一片冰冷,「為什麼不到那邊去嘗嘗水果蛋撻呢?我听說那是迪佩特夫人新研制出來的配方
女巫們猶豫著,最終敗在了布魯特斯的壓迫氣勢之下。這沒什麼,她們低聲交談著走向了另一張長桌,這只是父親給擅自出門的兒子一點教訓而已,不會給可憐的小馬爾福帶去任何災難。當然,他也許會被禁足、或者扣零用錢什麼的,但不會有更多了。
望著女巫們離開的背影,阿布拉克薩斯面上漸漸顯出了絕望,手腕還被禁錮在父親手中的金發少年將目光投向了他的校長,翕動了幾下嘴唇,表現出極為強烈的求救的願望。
迪佩特猶豫了幾秒,隨即清清嗓子開口說道︰「布魯特斯,他還只是個孩子
「年齡並不能成為借口,校長閣下布魯特斯冷漠回答著,轉頭看向身後的哈帕爾女士,「親愛的,你知道他來做什麼嗎?我剛才看到你們似乎在交談
哈帕爾女士仿佛現在才剛剛從剛才的恐懼中驚醒一樣,幾乎是立刻就撲到了布魯特斯的懷里︰「噢,親愛的布魯。這個孩子就是你的長子?他剛才威脅我說要殺掉我的孩子!」
「我沒有!」阿布拉克薩斯驚叫著,為自己平白無故受到的冤屈,「我只是好奇!我發誓我沒有威脅她,請相信我!」
「你當然沒有
出乎哈帕爾女士的意料,布魯特斯竟然立刻就接受了阿布拉克薩斯的辯解。她有些茫然地抬起了頭,看著自己面前的男人,「可是,布魯……」
「噓布魯特斯將食指豎在唇邊,示意哈帕爾女士安靜。他當然知道阿布拉克薩斯沒有恐嚇這個女人,因為如果表示威脅的話語被訴諸行動,那麼自然也就不算是恐嚇了。
迪佩特校長擔憂地看著面前的三人,迫切渴望其他的霍格沃茨教員快些抵達——因為某些緣故,董事們會比學校教員提早兩個小時抵達會場,這個是從三百多年前就流傳下來的默認規定,並被一直遵守至今。
布魯特斯三言兩語安撫好了哈帕爾女士,然後轉身看向站在一旁的校長,微微鞠躬︰「迪佩特先生,我能借用一會兒你的屋子嗎?」他猛然拽了一下阿布拉克薩斯的手腕,金發少年趔趄一下險些摔倒,「我想,我得處理一點私事……啊,別擔心,我想應該用不了多久
看著迪佩特略有些猶豫的神色,布魯特斯又補充了一句︰「什麼房間都行,我不介意
「好吧,但我希望你可以冷靜一點迪佩特知道無論自己是否同意,眼前的這個馬爾福都會干出點什麼來——他對古老純血家中懲罰孩子的手段心知肚明,與其在眾目睽睽之下讓可憐的小馬爾福遭罪,不如留給他一些體面——也許他早就預知到了這種情況,所以才沒帶手杖來?
布魯特斯對迪佩特先生點頭表示感謝,隨後老馬爾福將自己空著的手按上了阿布拉克薩斯的脖頸,就這麼押著他走向房屋那邊。在路過面帶得色的哈帕爾女士身旁時,一直溫順的阿布拉克薩斯突然掙扎起來,力道大得難以想象,差點就掙月兌了。
但是可惜,布魯特斯似乎早就防備了這點,他一直沒有放松警惕和手里的力道,所以金發少年也只能惡狠狠地盯著退到牆根的哈帕爾女士,不屑地吐著口水︰「如果這就是你想要的結果,那麼你得到了,婊!子!」
哈帕爾女士並沒有被激怒,反而得意地昂起了頭,兩手輕輕撫在隆起的肚皮上,帶著挑釁的語氣開口︰「我會給布魯生一個有教養的繼承人,他不會像你一樣口出穢語
阿布拉克薩斯沒有反駁,因為布魯特斯沒有給他機會,高大的金發男人在家養小精靈的引導下,押著自己的兒子一路怒氣沖沖的來到了一樓走廊盡頭的一間吸煙室里。打開大門後,家養小精靈畢恭畢敬的鞠躬退下,並體貼的從外面帶上了門。
現在,屋子里只剩下了馬爾福父子兩人。
布魯特斯松開了阿布拉克薩斯的手腕,轉而將兩只手都搭在了他的脖頸上,拇指用力,似乎想要掐死眼前的少年。這一次,阿布拉克薩斯並沒有掙扎,即使呼吸越來越困難,他也依然控制著自己保持一動不動、任人宰割的姿態。看著這個原本是自己兒子的身體逐漸變得面色發青,布魯特斯冷哼一聲,一把將少年甩在了地板上,然後冷漠的站在原地看著阿布拉克薩斯撫著嗓子咳嗽不止。
「不要妄想傷害那個孩子布魯特斯淡淡開口,「馬爾福的血脈不是你能夠觸踫的
「咳咳!!」阿布拉克薩斯掙扎著站了起來,手背擦過嘴角,抹去了剛才因撞擊而擦破的血跡,「父親,為什麼您不願意承認我是您的兒子呢?」
「我說過不許叫我父親!」布魯特斯仿佛被這一句話激怒一樣,抽出魔杖甩了道紅光,將剛剛爬起來的阿布拉克薩斯擊倒在地,「我改變主意了,你這個卑鄙的佔有者!我不會讓你繼續活下去。不久之後,我會舉辦一個宏大的葬禮——不用感激我,因為那是為了阿布拉克薩斯馬爾福,而不是你
阿布拉克薩斯慢慢撐起身體,讓自己坐在了地板上︰「有時候我真想不明白,你到底介意什麼?馬爾福先生,我知道你並不關心你的兒子,別否認,你我都知道那是真的。在我看來,阿布拉克薩斯對你而言只是一個家族繼承人而已。只要有這具身體存在,你完全可以繼續你聲色犬馬的日子,反正日後我生的孩子也必將流著馬爾福的血液——那將是你的孫子,你真正的後代
布魯特斯冷笑一聲︰「你終于不再偽裝了?」
「不,我只是有些好奇阿布拉克薩斯搖搖晃晃站了起來,然後再一次被紅光擊倒在地,「雖然我無法解釋一些事,但我真的是阿布拉克薩斯
「謊言!」布魯特斯甩了甩魔杖,又是一道紅光。金發男人大步走向已經沿著地板滑到牆角的阿布拉克薩斯,彎腰揪著衣領提起了少年,「我觀察了你很久,雖然你有一些我兒子的小習慣,但你絕對不是他!」
阿布拉克薩斯沒說話,但唇角的輕蔑完全表現出了他的想法。那個男人在教導自己該如何成為一個馬爾福的事上,的確履行了父親的責任。但在生活上,他卻從沒盡到一個爸爸應盡的義務。就這樣吧,阿布拉克薩斯想著,不需要繼續猶豫下去了。
「下面想嘗嘗哪個咒語?」布魯特斯轉動著手里的魔杖,「你最好記住它們的名字,因為這將是陪伴你人生最後幾天的唯一伴侶
「對不起,父親阿布拉克薩斯抬頭,臉上的笑容純粹且干淨,「為了馬爾福的延續,我必須這麼做說完,他猛然抓住布魯特斯手中的魔杖對準自己的胸膛,聲音雖小但卻冷酷決絕︰「鑽心剜骨!」
伴隨著一聲淒厲的尖叫後,吸煙室的大門很快被打開了,站在外面的是滿臉怒容的鄧布利多,和一臉驚的迪佩特。在他們身後,還跟隨著其他董事和霍格沃茨的部分教員。
在女巫們的尖聲叫嚷中,布魯特斯不可置信地看了看自己手中的魔杖,卻在下一刻突然笑了起來。
此時,吸煙室的褐色地毯上,傷痕累累的少年躺在那里,昏迷不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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