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見采薇就要被拖下去,站在謝氏身後的陳媽媽急忙跪倒夏川淵身前,不住的磕頭,「求老爺饒了采薇一命吧,求求老爺了……」
采薇見陳媽媽為自己求饒,這才反應過來,急忙掙月兌了護院的手臂,跪下跟著求饒。
夏川淵冷眼看著,「住嘴,做出這等沒臉面的事情來,還敢求饒?」
陳媽媽自知理虧,但卻是不能眼睜睜的看著采薇去送死,采薇哭哭啼啼著,爬到夏知寒的身邊,哭著道︰「大少爺,救救奴婢啊,奴婢不想死啊大少爺,救救奴婢吧……」
謝氏冷眼瞧著,卻是不出聲響,采薇本是她決心在夏川淵身邊放的棋子,如今卻跟這夏知寒扯上了關系,謝氏懶得去管,要怪,就怪她自己眼皮子淺,不成氣候。
正在這時,那床上的劉詩涵卻是悠悠醒來,其實她並沒有睡著,而是一直在靜靜的听著周圍的變化,早在成親之前,她就知道自己不會是夏知寒的唯一,可是她萬萬沒有想到,這個讓自己托付終身的男子,竟然會這樣不顧惜自己的臉面,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和丫頭私通。
劉詩涵氣憤,非常氣憤,她幾乎想從床上跳下來將那狐媚子模樣的采薇的臉生生的撕爛,可是她不能,她是正室,從小,她看慣了這人與人之間的勾心斗角,男人的一生不會只有一個女人,只要夏知寒的心還在,那自己還能奢求什麼呢。
見劉詩涵睜開眼楮,夏川淵急忙轉身過來,問道︰「怎麼樣了?」
劉詩涵搖搖頭,「爹爹,媳婦沒事,只是身子骨弱了,所以才不禁風吹,爹爹,夫君是無意的,您就饒了他吧。」
沒想到劉詩涵能為夏知寒求情,夏川淵柔聲道︰「你先休息,他們的事情你不要管了。♀」
劉詩涵作勢起身,夏夢凝急忙將她扶起,跪在地上的夏知寒見了,也抬起頭來看著她。
劉詩涵開口道︰「爹爹,這事原是我不對,我身子骨不好,夫君年輕氣盛,定是喜歡閨房之樂,爹爹就原諒夫君這一次吧。」
夏川淵皺著眉,看著夏知寒道︰「還不快謝謝你妻子為你求情。」
夏知寒急忙爬過來道劉詩涵的床下,看著劉詩涵道︰「涵兒,是我不好,我發誓,再也沒有下一次了,若是有,就讓我天打雷劈……」
劉詩涵伸手,輕輕捂住了夏知寒的嘴,她的心絞痛一般,卻還是開口道︰「爹爹,不如就將采薇姑娘給夫君納了做妾吧,她已經是夫君的人了,若是平白的受死,外人也會說咱們丞相府對待下人苛刻。」
說完這話,劉詩涵藏在被子底下的手已經攥的死緊,可面上卻還是一片平淡,仿佛一點都不在意。
夏川淵看了看,道︰「你是個好姑娘,識大體。」說著,用腳踹了夏知寒一下,道︰「若有下次,我定不饒你。」
這樣說,便是同意了劉詩涵的提議,為了不影響劉詩涵靜養,只留下了丫頭和夏夢凝照顧,其余人都被夏川淵給支使了出去。
人一走,劉詩涵的眼淚就一下子流了出來,冬竹站在一邊心疼,拿了帕子給劉詩涵,劉詩涵只是低著頭哭著,也不去接,夏夢凝給了冬竹一個眼神,道︰「我來吧,你先下去讓廚房給做點米粥來。」
冬竹點頭下去了,夏夢凝這才伸手給劉詩涵擦了淚,道︰「涵兒,若是想哭,便哭出來吧。」
劉詩涵伸手捂住自己的嘴,巴掌大的小臉不停的顫抖著,淚水順著指縫往外流,夏夢凝鼻子一酸,伸手攬住了劉詩涵的身子。♀
哭了好一會,劉詩涵這才停住了眼淚,夏夢凝從一旁的銅盆里攪了帕子來,遞給夏夢凝擦臉。
劉詩涵擦了臉,這才道︰「凝兒,我本以為他是真心待我,雖然我知道我不會是他唯一的女人,可我要的何其少,只要他能在外人面前全了我的面子便是,可他……他竟然在剛和我成親不久就給我這樣的難堪……」
夏夢凝搖搖頭,「涵兒,你不該這樣成全他們……」
劉詩涵听了夏夢凝的話,開口道︰「那我該怎麼辦,這樣耗下去嗎,凝兒,我沒有別的辦法了。」
這事情一過,采薇就搬進了倚寒園,劉詩涵以正室的身份給了她一間屋子住著,平常也不要她伺候,只是頭一天來敬了茶,後面的,也沒有多說。
采薇本想著自己逃過一劫,以後便可以正正經經的做姨娘了,可沒成想夏川淵卻下令,叫她日日的去了祠堂跪上四個時辰,誠心悔過,什麼時候到了時候,什麼時候再恢復正常的生活。
每一日除了吃飯睡覺便是跪祠堂,偶爾夏知寒來她的屋子里,也見她一臉的疲憊之態,沒有一點精神,夏知寒自是提不起興趣來,久而久之,采薇便過得連從前都不如。
這一日,劉詩涵的身子已經好了一些,夏知寒坐在榻上逗著籠子里的金絲雀鳥,劉詩涵坐在一邊看著書,兩人靜默無言,夏知寒心中雖是想念采芳樓的佳人,可如今這剛出了事情,自己若還是整天往外跑,難保不會被發現。
可是自己在府里,卻是和劉詩涵沒了什麼話說,自從上次的事情之後,劉詩涵對自己便冷淡了不少,夏知寒心中著急,這劉詩涵和自己不和好,以後還如何給自己辦事,畢竟,自己又不愛她,只是想利用她來對付夏夢凝而已。
夏知寒想到這,便輕聲道︰「涵兒,你也別整日的悶在屋子里,不如去找三妹說說話。」
劉詩涵淡淡的應了一聲,「身子乏得很,不想動彈。」
夏知寒尷尬的住了嘴,不知道該怎麼往下說,只好站起身子,拎著鳥籠子走了出去。
見夏知寒走了出去,劉詩涵這才將目光從書本上移開,嘆了口氣。
一旁的冬竹見了,心中難受的很,可是卻不知道該如何安慰劉詩涵,只好道︰「小姐,奴婢和您一起去竹枝園那找三小姐說說話吧。」
劉詩涵搖搖頭,「別了,我心情不好,省的去影響了凝兒,你去將我的琵琶拿來。」
冬竹應了聲,去里屋里取了,劉詩涵坐在榻上,輕輕的撥動琵琶,哀婉的曲調便從手指間傾瀉而出。
冬竹在一旁暗自垂首,看著劉詩涵的神情,低低的嘆了一口氣。
夏知寒去了書房,小順端上了茶水來,掐媚道︰「爺,您喝茶。」
夏知寒黑著一張臉,將手里的鳥籠遞給小順,「好生拎著。」
說著便坐了下來,伸手拿過茶杯喝了一口,吧唧著嘴皺眉道︰「怎麼不用上好的龍井沏茶?莫不是你看爺如今失勢,也想著來踩上一腳?」
小順急忙擺手,「爺,您這就是誤會小的了,給小的一百個膽子,也不敢糊弄爺啊。」
夏知寒放下茶杯,道︰「那這是怎麼回事?」
小順將那鳥籠掛在了窗前的鉤子上,才道︰「現在府上是三小姐掌家,這三小姐說了,如今西北旱災嚴重,老爺貴為一國丞相,應該以身作則,所以咱們府上的吃穿用度全部減免,這茶葉只有普通的龍井。」
夏知寒陰著臉,大手在桌子上一拍,憤憤道︰「又是夏夢凝,這個夏夢凝專門是跟我作對的。」
小順道︰「爺,這也不就是老爺的意思嗎,要是三小姐嫁人了,哪里還輪得著她掌家啊。」
夏知寒皺眉,「她不是還沒嫁人呢嗎?」
說著,夏知寒腦中卻是靈光一現,是啊,要是夏夢凝不在了,爹爹再無別的子女,那這個家就是自己的掌控了。
想到這,夏知寒又是一陣懊惱,自己和劉詩涵如今鬧到這樣,她都不願意搭理自己,不行,自己一定得想一個辦法,挽回劉詩涵的心,讓她心甘情願的為自己辦事才行。
想著,夏知寒便對小順道︰「走,跟爺去一趟賬房上,她不給咱們,咱們就自己去拿。」
小順在身後應了,掩去了嘴角的一抹冷笑。
兩人一起來到了管事房,一進門就瞧見了里面正井然有序著忙活著的人,有小廝瞧見了夏知寒,急忙上前道︰「小的見過大少爺。」
夏知寒‘嗯’了一聲,往里走去,正在書桌前算賬的李延抬起頭,見了夏知寒急忙起身行禮,「小的見過大少爺,不知大少爺來所為何事?」
夏知寒在一旁坐下了,道︰「沒別的事,來賬房上支點銀子,你給記下,以後自我的份例里面扣除就行。」
李延點頭,「那自然是可以的,不知大少爺想支多少銀子?」
夏知寒看了看他,道︰「五百兩吧。」
李延像是吃了一驚,道︰「大少爺,三小姐前不久剛下了指令,這咱們全府上下都得省著花銀子,所以這五百兩,在下實在是拿不出啊。」
夏知寒皺眉,大聲道︰「什麼叫拿不出?我是這丞相府的嫡長子,就連區區五百兩銀子也支不出來嗎?」
李延頷首,「不好意思大少爺,若是一百兩以上的銀子,都是需要跟三小姐匯報的,若是大少爺不等著用,不如就在這里小坐片刻,小的差奴才去問問三小姐。」
夏知寒聞言,立刻大怒,站起身道︰「不必了,咱們走。」
要他一個堂堂嫡長子在這里等著,豈不失了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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