冉子衿拿著從前台那里收到的信件上樓,手里的白色信封上什麼都沒寫,她懷疑是喬哲卿寫給她的,但又怕不是錯過了公事,所以就沒有直接扔掉,而是拿到辦公桌上放著,跑了咖啡回來才打開。♀
信封里就一張紙,老式的信紙,微微泛黃,折疊在一起,她打開來才看了一句話就氣憤的把信給揉成一團扔進了腳下的垃圾桶。
抱著咖啡小口小口的喝著,冉子衿想要靜下心來不去想那封信,但心里就是忍不住的想著,根本就平靜不下來。
喝完了咖啡,她終究還是沒忍住,將那封信又撿了回來,慢慢的拉展,繼續往下看。
這封信是冉華波寫來的,信上潦草的字跡對冉子衿來說都有些模糊的沒有印象了。
信的最後,冉華波寫到︰「子衿,我知道這件事叫你有些為難,但是我還是要請求你幫我一次。你是我唯一的機會了,如果你再不幫我,我就要失去他了。你們的身上畢竟流著相同的血液,你從小善良,我相信你不會眼睜睜的心狠的看著悲劇的發生。子衿啊,爸爸等著你給我打電話,好不好?我的電話你知道的,一直都沒有變過,你一定要給我打來,記住了嗎?」
冉子衿看著落款處那兩個諷刺的大字——爸爸,不免覺得好笑。
爸爸?他真的是她的爸爸嗎?
如果不是佳美集團出現問題,他恐怕這一輩子都不願意再見到她了,更別說在他面前提起她是他的女兒,他是她的爸爸。
如果不是這一次他走投無路,不想失去最在乎的人,他應該永遠都不會再來看她,也不會試圖用爸爸和女兒之間的關系來感化她,叫她去做出那樣的犧牲。
冉子衿內心苦笑,要不是媽媽的話,她真的懷疑冉華波到底是不是她的父親,為什麼他能對她那麼狠心,而且一次又一次的狠心。
看完信後,她徹底的將信紙撕了個粉碎又扔進了垃圾筐,再也見不會來,就跟她和冉華波之間的親情一樣,永遠都沒有可能再撿回來了。
「冉秘書,這些資料你盡快整理好,下午兩點開會,總裁要用。」洛衣寧走到冉子衿跟前說道。
「嗯,好。」冉子衿臉色不太好,扯著嘴角擠出一抹笑來應付著。♀
「你有事?」洛衣寧多問了一句。
「沒事,昨晚沒睡好,頭疼。」冉子衿翻看著手里的資料,那上面的數據是真的叫她頭疼了。
「中午記得休息一下。」洛衣寧說完走了。
冉子衿開始整理資料,中午忙的也沒時間去吃飯,就更別說休息了,好不容易到快兩點,她將資料送到總裁辦去給冷沐玄。
「沐玄,我下午想出去一趟,喬哲卿總是給我打電話,我不去見他也不大好。我想去跟他說清楚。」冉子衿跟冷沐玄核對好資料之後說道。
這段時間喬哲卿總是來找她,而她一直躲著他,想著他找不到她就會放棄,卻不想他還是不放棄,她只好去見見他,有話當年說清楚算了。再拖下去也不好。
「你一個人行嗎?」冷沐玄有點兒不放心她,倒不是不放心她對他的感情,而是擔心她被喬哲卿逼迫。
「可以。我有事會給你打電話,你開會的時候不要關機。」
「嗯。我不關機,你注意安全。」
「知道啦!」冉子衿走過去,坐在冷沐玄的懷里,跟他膩歪了一陣才走。
冷沐玄見她走,就給南宮烈打電話。
「沐玄哥哥,子衿姐姐要去見老情人?!」南宮烈激動的問道。
「什麼老情人,怎麼說話的?他這是子衿的朋友,而且還是以前的,現在不是了。」冷沐玄顯然不喜歡南宮烈的言辭,听著刺耳極了。
「哦哦。是朋友。」南宮烈撇撇嘴,你嫉妒人家就嫉妒人家唄,承認一下也不會少二兩肉啊!
「你遠遠地看著就行,只要喬哲卿不動子衿,你就不要露面。」冷沐玄叮囑著南宮烈,他實在是不放心冉子衿,所以才叫他去跟著,但是他又怕被冉子衿知道後生氣,說他叫人跟蹤她了。
「明白。你放心好了,有我跟著,他不敢怎樣的。」南宮烈掛電話之前,又跟冷沐玄提了一個條件,「沐玄哥哥,回頭把子衿姐姐接我用半天吧,我想請她幫我給子慕買一張床。」
冉子慕在孤兒院睡的床不好,就是那種鐵架子的,南宮烈看了心疼,就想著叫冉子衿陪他一起去給她重買一張。
冉子衿跟這些小孩子打交道時間長,自然知道什麼是合適小孩子用的,找她幫忙挑選,他最放心不過了。
「只要你保證資金沒事,我就勉為其難的答應你了。」冷沐玄掛了電話,這個南宮烈,叫他出任務,他居然敢跟他討價還價了!
南宮烈簡單收拾了一下,就以最快的速度趕到光博,然後一路跟著冉子衿到了一家茶座,遠遠地坐在一棵大盆景後面,優哉游哉的喝著茶,嗑著瓜子,時刻觀察著前方偏左三十度的那張桌上的冉子衿。
茶座的人來來往往,那幾分服務員對南宮烈簡直是無語了,他嗑瓜子就嗑瓜子吧,瓜子殼到處亂扔,地上一大推,桌面上也是,就連旁邊的盆景上也未能幸免。
最可氣的是他們還不敢上前去跟南宮烈說,這孩子雖然閑散的坐著在嗑瓜子喝茶,但身上卻充滿殺氣,他們看著都犯怵,也只能在心里小小的埋怨一下。
其實不是南宮烈不講素質,關鍵是他坐著無聊,那邊的冉子衿和喬哲卿都說了兩個小時了還不走人,他在這里一個人干坐著沒事干,不找點事兒能舒服麼!
冉子衿手里的茶杯被她捏著轉動著,里面的茶水飄起來一股淡淡的苦味,其實她並不是很喜歡喝茶,對于茶葉的稍微研究也只是因為冷沐玄喜歡而已。
「子衿,我的心思你應該很清楚,我回來就是想跟你在一起,以後再也不會離開你了。」喬哲卿看著面色淡泊的冉子衿說道,他的心里十分忐忑,知道有個冷沐玄的存在,這是他最大的威脅。
「這已經不可能了,阿卿,我和沐玄要結婚了。就算我現在還是單身,我們之間也是不可能的,畢竟那時候是我年輕,還不懂得什麼叫愛情,我們之間真的只是比普通朋友關系密切了一些。」冉子衿搖搖頭,十分耐心的說著,反正今天她就是要來跟他說個透徹的。
「阿卿,那時候在學校,你也沒跟我說過喜歡我,我也沒說過喜歡你,大家在一起玩的很開心,那段時間給我留下了很深的記憶。但是現在也只能是記憶了,我們都長大了,我要嫁人了,你也會結婚,不要在想著以前了,好好地過日子吧。要是你願意,其實你還可以回到芬蘭去的,畢竟那里才是適合你的地方。」
「我不會再走了。」喬哲卿堅定的說著,冉子衿不問他當年離開的原因,他也沒有打算要實話告訴她,但是以後他是真的不打算走了,也不想再利用和欺騙她了。
「你走不走,決定權在你。我馬上就要結婚了,你不要再來打攪我的生活。花你也別送了,反正送了我也只能丟進垃圾桶。你也別到公司里來找我,要是你在這樣,我就叫保全攆你走了。」冉子衿越說越平靜,她是真的將他徹底的放下了,心中不再有任何的念想。
而事到如今,她在他回來後第一次找她之後,就不斷的在回想她和他過往,也清楚的發現,其實她對他的感情真的不能叫愛情,那只是小女孩對小男孩的依戀,甚至可以說只是一種盲目的迷戀,其中什麼都沒有,什麼也不能算作是。
他離開h市去芬蘭之後,她難過,不甘心,一心想等著他回來,其實也不過是想知道他丟下她的原因,並不是如她當年那般盲目的認為那是愛他,所以要等他回來,要跟他繼續在一起。
而現在,她連他為什麼離開的原因也不再想知道,那都是過去的事情了,她想就讓它過去吧,再糾纏下去又有什麼意義,反正她以後認定了的愛人只會是冷沐玄了。
「你不要把話說的這麼絕對,子衿,你好好想想,這五年來你都沒有找男朋友,冷沐玄也只是剛走近你身邊沒多久,你不是在等我是在做什麼?你等了五年,我終于回來了,你現在應該清醒才是——」喬哲卿看著冉子衿,想伸手拉住她握著茶杯的手,卻被她縮著躲開了。他有些失落,繼續說道,「我現在就在你的眼前,你不需要別人來填補空白了,子衿,回來吧,我們在一起,好不好?」
「你為什麼總是這麼自以為是?阿卿,我覺得再跟你說下去已經沒有意義。我的心思最後再告訴你一邊︰我愛的人是冷沐玄,我要和他結婚,請你離我遠一些!」冉子衿說完,有些稍微的氣憤,站起來,拿著包走了。
那邊的南宮烈吐了口中的瓜子殼,長長的吹了一聲口哨,又引來服務生的月復誹,不過他才不在乎,從錢包里拿出一疊子鈔票往桌上一放,說了句「收工!」,就叫服務生來買單,也不等人家找零就走了。
其實他給的錢遠比消費的錢多,多余的部分那是用來給服務生當打掃瓜子殼的工錢了。
冉子衿走了,南宮烈也走了,就剩一個喬哲卿還坐在那里,滿目憂傷,身上帶著錯失一切蒼涼和茫然。
他不禁自問,是不是自己真的回來的太晚了,所以也真的要失去冉子衿了?
可是心中對冉子衿的感情卻一遍一遍的叫他不要放手,叫他堅持下去,只要他努力就還有機會。
他將臉埋在雙手里,手肘撐在桌面上,疲憊的沉重的呼吸著,他不想再去想剛才冉子衿說那些絕情的話,他還在有些自欺欺人的告訴自己,他的子衿只是迷失了方向,等她看清了方向,就會回來他的身邊。
喬哲卿痛苦的閉著眼楮,嘴巴里的茶水喝過後本應該是清香的味道,此刻也變成了苦澀,他如果不自欺欺人,恐怕比此刻還要難受,可是就算他自欺欺人了,此刻也並有好受到哪里去。
南宮烈完成了冷沐玄交代的任務,自然也就成功的‘借’走了冉子衿。
他跟著冉子衿在家具城里逛了好幾個小時了,說好只買床的,結果出了床上用品之外,他還買了很多計劃外的東西。
「子衿姐姐,這個書桌色怎麼樣?子慕快上學了,得準備個書桌。」南宮烈看著那里的介紹,說這個兒童書桌用的是環保漆,對兒童的健康不會造成傷害。
冉子衿也看了看,然後選了一個好看一點兒的顏色,「你買這麼多,子慕是住大宿舍,怎麼放?」
「新孤兒院不是快修好了嗎?搬過去之後,我要給子慕安排一間單人宿舍,才不叫她跟其他孩子睡一起遭罪!」南宮烈說著,其實他現在就跟古枚華溝通了,已經給冉子慕單獨弄了一間房。
冉子衿听了嘴角一抽,心道孤兒院那麼多孩子都是住大宿舍的,你叫子慕一個人搞特殊,這也太……霸氣了吧?!
兩人選了好久,總算是選齊全了,南宮烈對更加霸氣的導購說︰「這些東西,我選上的,每樣都是兩份,包裝好了,我親自來提貨,不用你們送。」
「好好好!」導購難得見這麼大手筆的人,自然十分樂意,屁顛屁顛的跑去開單子了,臉上直接笑成了一朵燦爛的菊花。
「你……」冉子衿悌疑道。
「你猜對了,子衿姐姐!」南宮烈打斷冉子衿的話,笑呵呵的,並有些不好意思的說,「一套放我那里,子慕來了市里總要用到的。一套送去孤兒院,她用起來也方便。」
「你考慮的到是周到,難怪小子慕那麼喜歡你。」冉子衿前面走著,忽然回過頭來,捏著南宮烈的鼻子警告他,「你年紀比子慕大,知道的比她多,可你別忘了她還是孩子,別帶壞了孩子!」
「知道了!」南宮烈臉上難得的出現了一抹紅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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