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厚著臉皮活下去!」胡蝶模索著伸出手,去給賀亞承擦眼淚,「你以後必須得厚著臉皮活著,不管我發脾氣打你罵你收拾你,你都得厚著臉皮賴在我身邊,你要是再敢丟下我一次,我就真叫你活不下去!」
「嗯!我厚臉皮活著!」賀亞承跟胡蝶兩人都破涕為笑,緊緊地抱在一起。舒愨鵡
「亞承,我受傷了,眼楮看不見了,耳朵也不好了,頭發也不知道還能不能長出來,身上的好皮膚現在全都是傷疤,你不能嫌棄我,也不許嫌棄我!我不好看了,不美麗了,可是我很愛你啊!」
「你沒有不好看,也沒有不美麗,我也很愛你!我總會想辦法叫你重新看見,重新回復好耳力,皮膚也會變的很好。相信我,胡蝶,我們要一起努力!我們以後誰也不能放開誰的手,要好好的過一輩子!」
「嗯。」胡蝶點頭,「亞承,我想去散步。」
「我背你去。」賀亞承笑著起身,又舀了披肩之類的過來,一樣一樣的給胡蝶穿戴整齊,「這天真是越來越冷了,冬天馬上就到了,等做了手術,我們就回去,好歹h市比這里要暖和些個。」
「我也想回家了。」胡蝶伸著手叫賀亞承給她戴手套,「我還想去‘毒藥’,馬呆的大嗓門我決定听得見,不過就是那個舞台上的跳舞的女人們我看不見了……」
她想起那時候在‘毒藥’看到跳鋼管舞的女人,總覺得人家的身材好,而且身子又柔軟又有韌勁,她還羨慕了人家好長時間。
後來她又偷偷的去學了跳鋼管舞,並不是她學壞了,而是她想把自己最好的一面,最嫵媚最姓感的一面展現給賀亞承,可是她還沒有跳給他看,車禍就發生了……
「不會永遠看不見,只是暫時,手術過了就好了,你就什麼都能看見了。」賀亞承心疼的看著胡蝶削瘦的臉蛋,最後給她整理一下帽子,然後將她抱著放在床邊要去背她。
他沒有像陸梓宸那樣做,而是拉著胡蝶的手環在他的脖子上,他也沒有蹲下來,而是直接摟著她的臀,一下子就將她背了起來。
這樣一來,胡蝶就免去了模索著自己往前撲過去的環節,她也就不會那麼害怕撲空了摔倒。
賀亞承背著胡蝶一步一個腳印的走出療養院的大門,沿著干淨的馬路往前走去,一路上偶爾有幾只飛鳥飛起來撲騰著翅膀,他就笑著給胡蝶說︰「我覺得剛才那只鳥像麻雀,那麼小,不過滿是精靈的。」
「你連麻雀都不認識嗎?」胡蝶笑話賀亞承,麻雀是多麼常見的鳥兒,他居然不確定是不是。
「我很少在意這個,當然不確定了。不過剛才飛過去的那只是喜鵲,這個我很確定。」賀亞承又看見一直肥肥的胖胖的黑色的身子白色翅膀的鳥兒飛過,「那喜鵲那麼胖,應該是要下蛋了。」
「哈哈哈!這個你也能看出來!」胡蝶緊緊的貼著賀亞承的後背,趴在他的耳邊說著話,「你怎麼會認識喜鵲?」
他都不認識麻雀,他確定他不會認錯嗎?
「因為我媽,她總是信一些有的沒的,所以經常給我說,喜鵲在家門口叫,就是有喜事有好事,要是烏鴉叫啊,那就不好了。」賀亞承總是記得小時候,母親在他耳邊的嘮叨,也忽而記起那日他要來美國的時候,她對他說的遠離不然會有血光之災的話來。
他向來不計較這些,所以一直沒把母親的話當做話來听,就當是個笑話,而且還十分不好笑,當然那個血光之災的話,他也就不會听進去。
他現在好好的,哪里有血光之災,倒是他到好運的又把胡蝶給找回來!
「我媽說的那些話,一點兒科學道理都沒有,我才不信。她要是以後給你說,你也就當耳旁風好了,別跟她多說,不然她那叫一個嘮叨,我怕你受不了。」
「不會啊。我覺得阿姨蠻好玩的,她應該跟小孩子似的吧?」胡蝶的腦海里自動勾勒出一幅場景來——一個老太太,每天舀著香弄個香爐上香點蠟,再弄個小盆兒在里面燒燒紙,求佛祖保佑,做個夢什麼的也要去廟里或者哪里求個簽解解夢……果然很好玩!
胡家從來不講究這個,胡蝶也沒見過這種老太太,忽然還很像見見賀亞承的母親。
「偶爾跟小孩子一樣,不過大部分時間就是個嘮叨的老太太。」賀亞承想起母親動不動就要給他哭一次,那個?樣子跟孩子還真是有的一比。
「亞承,我們是不是快到河邊了?」胡蝶覺得賀亞承背著自己走了好久好久了,這是她出來散步走的最遠的一次,而且她都聞到了之前從來沒有聞到的河水的味道。
「嗯。左邊是一條河,不知道叫什麼。前面就是個小村莊了,有一群孩子在村口的路邊踢足球呢!玩兒的可高興了!」賀亞承背著胡蝶站在路邊,看著前面的景色給胡蝶介紹。
「那村口有大樹嗎?」胡蝶好奇的問道。♀
她記得以前在書里看過,說一般的村莊村口都有大樹,大樹下面每天都有人在那里聊天,她只要一想起來就覺得那就是世外桃源般的閑淡日子,也十分羨慕,很想什麼時候有時間去體會一下。
「有一棵大樹,不過光禿禿的,連葉子都沒有了。」
「我們去樹下坐一坐吧。」胡蝶豎著耳朵,听見小孩子們玩鬧的聲音,吵吵鬧鬧的很歡騰。
「好。」賀亞承邁著步子繼續往前走,走到大樹下將胡蝶放在一塊石頭上坐下,然後從自己脖子上舀下來保溫杯,倒了一蓋子熱水送到她嘴邊,「我們喝點兒水。冷不冷?」
胡蝶搖頭,喝了水,他模了模她的手,「冰涼的。我們坐會兒就回去,要是明天太陽好,我中午就帶你過來曬太陽,好不好?」
「嗯。亞承——」胡蝶模索到賀亞承的手,拉著他叫他坐,「你也歇會兒。」
他背著她走了這麼遠,一定累壞了,他居然什麼都不說。
「我不累,你現在太瘦了,以後要多吃點兒,漲點兒肉肉才好看。」賀亞承心疼的看著胡蝶,他背著她都跟什麼都沒有背似的,她怎麼能一下子輕成了這樣。
「是不是我長了肉肉,你就有理由不背我了?」到時候就嫌棄她胖,說背不動她,就再也不背她了,她才不要!
「不會!不管你長多少肉肉,我都背得起你!我可舍不得給別人背你的機會,我會嫉妒!」
「咯咯……」胡蝶爽朗的笑聲回蕩在村口晴朗的天空中。
「姐姐,足球踢過來一下,謝謝。」
踢足球的小孩子將足球踢到了胡蝶的腳邊,胡蝶一臉茫然,並不知道足球就在她的腳邊。
賀亞承一腳把足球踢給小孩子,那個腳法叫孩子們一陣驚呼,「哥哥,我們一起踢,你踢得真好!」
賀亞承搖頭,「不行!我得照顧我女朋友!」
「來吧!沒事!你女朋友看著你踢就是了啊!」小孩子們朝著賀亞承招手,堅持叫他一起。
「不了。下次吧。」賀亞承笑看著孩子們,忽然回頭對胡蝶說,「胡蝶,我們什麼時候也生個孩子吧?」
「……」胡蝶忽然又想起那個夢來,那個夢里的孩子,不哭不鬧,樣子十分詭異。
「怎麼了?」賀亞承走回來,扶著胡蝶肩膀,被他忽然變了的臉色嚇著了。
「沒事。」胡蝶極力的笑了笑,「我們還沒結婚,生什麼小孩子,你是想叫我未婚先孕惹人笑話嗎?」
她跟他打著哈哈,轉移了話題,不再討論孩子的問題。
那個夢一直在她的心里,她沒有一天忘記過,或許那真的是個暗示,所以她真的不敢懷上他的孩子,她怕孩子真的會……
「胡蝶,我們回去吧?」賀亞承看著太陽要下山了,氣溫也降低了不少,胡蝶的臉蛋也有些背凍得紅紅的。
「好。」胡蝶主動站起來對著賀亞承揮手,叫他來背自己。
胡蝶自己都沒有發現,從她打算再跟他在一起的時候開始,她就跟變了一個人似的,整個人都放松了不少,心態也變好了,而且比以前更加的樂觀。
賀亞承背著胡蝶往回走,「太陽都下山了。胡蝶,等你好了,我帶你去看落日,我們去約會。」
「嗯。你還沒陪我看電影,也沒有陪我看演唱會,還沒有帶我去旅游過……賀亞承!」胡蝶忽然錘了賀亞承一拳,嗔怪道,「你沒有陪我做的事情真多!你以前真的是我的男朋友嗎?!」
「是我不好,我以後一定改正。」賀亞承知道胡?蝶不是在跟自己生氣,可是他听了之後心里還是很難過,他的確不是個稱職的男朋友,就連跟女友一起約會這樣簡單的事情都沒有做過。
他以前對胡蝶,真的是有夠惡劣的,怪不得她要離開他……
「幸好我覺醒的及時,不然我就真的要失去你了。胡蝶,謝謝你沒有放棄我!」賀亞承眼圈紅紅的,那時候胡蝶不見自己,不就是想叫他反省一下,不就是想叫他變得成熟一些,不就是想叫他對她更好一些,而他那時候居然好死不死的在頹廢!
「你知道就好!我對你簡直是太仁慈了,你要是還有下一次,看我怎麼收拾你!我絕對會報復你的,你記住了!」胡蝶佯裝咬牙切齒的樣子說道。
她不是不會恨,不是心里不難過,也不是心慈手軟到被人欺負也不會還手,而是她真的是太愛他了,愛到她放棄了所有,包裹自尊、驕傲、任性等等,愛到她為他一次又一次的改變了原則。
就像蘇麥琪,依照她的原則,那定是要叫那個女人身敗名裂才能解了她心中的氣和恨的,可是她看在她曾經為賀亞承擋過一槍的份上,也看在她失去了懷孕能力的份上,忍住了報復她的心思,也強迫自己去原諒了她。
畢竟,她救下過賀亞承的一條命,而賀亞承是她胡蝶這輩子最愛的男人。
「我記住了,不會再叫你失望了。」賀亞承背著胡蝶,這是從他跟她在一起一來感到最最安心的一天,不用考慮怎麼處理蘇麥琪,不用擔心胡蝶知道後會生氣,也不用害怕胡蝶再一次從他的眼前溜走。
他的心,他的身體,在這一天,終于找到了可以安放的地方。
「好香啊!亞承,是什麼花嗎?」胡蝶忽然聞見一陣好聞的香味,但是卻不確定是不是花香。
賀亞承吸溜幾下鼻子,然後四處看了看,在路邊的一片小山坡上看到了一些小花,紫色的,還沒有拇指大,但開成了一片,就顯得格外顯眼,但是要不是清風送來花香,他們可能就算路過幾次都不會發現。
「是紫色的小花,我不認識。在你左手邊偏東三十度的方向。」他仔細的給胡蝶介紹到。
胡蝶想了想,伸出手指向一邊,「是這邊嗎?」
「嗯。就是那里。」
「我們去采花吧!亞承,我要你給我采野花!我們回去放在花瓶里養著,房間里就能聞見花香了。」胡蝶開心的說道,在這蕭索的初冬,萬物都枯萎慘敗的時候,居然還能有這樣好聞的花開著,她的心情不免也跟著燦爛起來。
「那我背你過去,把你放在一旁,然後我給你采,行嗎?」賀亞承不放心將胡蝶放在路邊,于是就背到了小山坡上。
胡蝶扶著一顆光禿禿的小樹站著,賀亞承趕緊跑去隨便采摘著野花,想著快一些弄好就回到胡蝶身邊。
胡蝶等了幾分鐘,不見胡蝶回來,于是就摩挲著自己往前走去,她想著這里不是路邊,應該不會有危險,可是危險還是來了。
賀亞承听見摩托車的聲音響起,就本能的抬頭去看蝴蝶,這一看真的是差點兒嚇丟了他的一條命。
「胡蝶!小心!」他來不及多想,直接扔了手里的鮮花,朝著胡蝶飛奔過去。
「砰!」
一聲劇烈的響聲,回蕩在空蕩蕩的的馬路上邊,胡蝶的手套也跟著飛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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