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少!」許世平見狀況已經不在控制範圍之內了,連忙想要上去阻止秦笙,卻被顧延東的低吼聲制止︰「別過來!」
許世平看著秦笙的眼眸泛紅,知道她現在內心波動一定很大,于是便上前勸導︰「秦小姐,顧少也是迫不得已….四十萬易軍都等著顧少的回復,顧少他…」
「閉嘴!」秦笙低吼,眼淚不禁地隨著身體的顫抖而滾落,「你為顧延東狡辯,但是你們有沒有想過我的感受?秦邵千是我爹!顧延東怎麼可以在我的面前親手殺了他?!」
秦笙的聲音近乎于顫抖,而手里的那把槍也已經被緊緊地捏住,蓄勢待發。ai愨鵡只要手指一動,秦笙相信,顧延東絕對不會躲開。
而此時的顧延東面色平常如許,絲毫沒有波瀾。他看著秦笙的眸子里有一絲隱忍。
「你為什麼不說話?!」秦笙質問,捏著槍的手顫抖地越來越厲害。她多麼希望顧延東能夠為自己辯解一下,哪怕是一句話,好讓她扔下槍。
但是…
「我無話可說。」顧延東話語淡漠,仿佛這一切都是理所當然,如若有重新選擇的機會,顧延東仍舊會毫不猶豫地將秦邵千殺死。
秦笙咬緊了牙關,頓時覺得整個世界都暗沉了下來。
「為什麼….為什麼你要這麼狠心?」秦笙節節敗退,她的雙腿近乎于發軟,但是還在竭力支撐著自己疲憊至極的身子。
顧延東看著秦笙節節敗退的樣子,眉心蹙了三分。
許世平在一旁看的不忍心,驀地轉過了身子去,不去看這場面。
秦笙緊緊地閉上了眼楮,一把扔下了槍,良久,她才睜開眼楮看著顧延東,眼淚幾乎都已經流淌干了。
「顧延東,我這輩子都不會原諒你!」秦笙怒喊,聲音撕心裂肺。
說完,秦笙扔下了槍,像是一陣風一般跑了出去。
顧延東看著秦笙遠去的狼狽背影,只是眼神略微眯了一下。
亂世之中,很多事情原本就不是他能夠選擇的,秦笙,對不起。
***
秦笙不知道自己是怎麼跑回到慕公館的,她幾乎是一路跌跌撞撞著回來。
一推開門,秦笙便看到了偌大的客廳內只有慕時銘一人。
他手中夾著一直雪茄,半躺在沙發上,周身被雪茄的延期縈繞著,從秦笙這個角度看過去,眼神迷離。
「慕時銘…」秦笙的聲音雖然細弱蚊足,但卻是凜冽萬分。
慕時銘早就已經在這里等著秦笙回來了,只是沒有想到,事情進展的這麼順利,她這麼快就回來了。
這一切,原本就是慕時銘算計好的。他讓尹長寧在秦邵千賣給顧延東的藥材里面摻入假藥,就是為了激發顧延東的怒火,讓他殺了秦邵千之後離間秦笙和顧延東。
秦笙幾乎是踉蹌地走到了慕時銘的滿前,臉上帶著一抹嘲諷的笑意,其實,她什麼都知道。
「你滿意了吧,慕時銘?」秦笙滿臉倦怠地看著慕時銘,嘴角的笑意不禁越扯越高。
慕時銘的雙眉略微蹙了三分,但僅僅是一會的功夫,他便掐滅了雪茄,起身走到秦笙的面前,伸手欲觸踫到秦笙的手臂,卻被秦笙一把打掉。
「回到我的身邊,不要再去想顧延東。」他的話語雖然平淡,但是卻充滿了強勢的味道。
秦笙冷笑,後退幾步︰「慕時銘,你以為我什麼都不知道嗎?我父親和你是同盟的關系,他一旦把藥材賣給別人你必然是第一時間得到消息的,所以,在真的藥材里面摻入假藥這件事情,應該是你做的吧?」
秦笙說的底氣很足,因為她幾乎可以確定。
慕時銘的臉色略微沉了沉,看來,是他小覷了秦笙的聰慧。
「沒錯。」慕時銘不置可否,絲毫沒有要辯解的意思,他做的事情,從來不需要掩飾。
秦笙的臉色愈發難看了,她怒指著慕時銘,眼淚不斷地滾落模糊了雙眼︰「慕時銘,你還是不是人?!」
慕時銘的眼神愈發眯了起來,凝視秦笙的眸子里有一絲不忍。
他或許真的做錯了,他以為秦邵千在秦笙的心目中不過是一個形式上的父親罷了,但是很顯然,秦邵千終究還是秦笙的親人,是據慕時銘所知道的唯一的至親之人。
「你怎麼不說話了?呵,慕時銘,你知不知道你現在這樣子讓我覺得很惡心?」秦笙話語惡毒,「你以為設計讓顧延東殺了我的父親我就會安心留在你的身邊?你別做夢了!」
「笙笙….」慕時銘的聲音陡然有些冷卻,「顧延東給不了你安定的生活。」
「那你就可以嗎?!」秦笙質問擲地有聲,那麼凜冽,她的臉龐已經被淚水覆蓋住了。
「為什麼,為什麼你們都要傷害我?你們一個是我的丈夫,一個是我所愛的人,但是一而再再而三傷害我的卻總是你們兩個!我恨你們!」秦笙的身子不住的顫抖,殺父之仇,他們兩人人人有份。
慕時銘見秦笙的情緒極為不穩定,便上前一把拽住了秦笙的手腕,怒視他︰「冷靜一點!秦笙,你想想清楚,現在秦邵千的死已經成了定局,就算你再苦再罵也無濟于事!安心留在我的身邊,我會給你想要的生活!」
最後一句像是承諾一般,是慕時銘給秦笙的承諾。
秦笙的肩膀顫抖了一下,慕時銘感覺到了她的觸動。但是僅僅是幾秒鐘之後,秦笙忽然冷笑,眼淚在那一刻似乎都靜止了。
「哈哈,想要的生活?你知道我想要什麼樣的生活嗎?」秦笙的反問有刁難的問道,同時又是一種譏諷,她不認為慕時銘是認真的。
「華衣玉食,我都可以給你。」慕時銘的眼眸認真,但是卻沒有打動秦笙,反倒是引來了秦笙的譏諷笑意。
「呵,我要的不是什麼華衣玉食!我只是希望能夠安安定定地生活,而不是整天生活在欺瞞和動蕩之中!你捫心自問,這些你都能夠給我嗎?」秦笙臉上的晶瑩滾落,她咬緊了下唇。
她所期望的日子,是安定的小日子。這無論是慕時銘還是顧延東都是無法給她的美好。
慕時銘原本緊握著秦笙手腕的手在听到秦笙的話的時候停頓在了半空中,他看著秦笙的眼楮里有一絲不可置信。
這就是她想要的?如此簡單?
秦笙見慕時銘遲疑了,便趁機一把甩開他的手,冷言道︰「看吧,你根本給我不了我想要的生活。慕時銘,我們根本就不合適。」
說完,秦笙方欲走出客廳的大門,卻被慕時銘的一聲喝令止住了腳步。
「就算我給不了你這樣的生活,你也必須留在我的身邊!」說完,慕時銘忽然上前,一把橫抱起了秦笙,幾乎是用扛的方式將她帶上了樓。
「你放開我!慕時銘,你這個混蛋!」秦笙一路上不斷地拍打著慕時銘的手背,她的指甲差點刮花了慕時銘的脖子。
慕時銘將秦笙帶到了房間,一把將她扔在了地上,冷眼俯視︰「沒有我的允許,就算你喊破了喉嚨也不會有人來放你出去!」
慕時銘說完,將門重重地摔上。被關在房間里的秦笙听見外面慕時銘已經吩咐了下人將房間門鎖了起來。
「啊…」秦笙無助地倒在地上掩面痛哭,她只覺得在這一刻她的整個世界都已經崩塌了,她面對著的,是一個完全黑暗的世界。
秦笙不知道自己倒在地上哭了多久,直到一個熟悉的聲音喚醒了她。
「秦笙,你也有這麼狼狽的時候?」聲音嬌麗,熟悉異常。
秦笙哭的頭很疼很疼,她睜開腫脹酸澀的雙眼,在昏黃的燈光下看清了來人。
「秦歌?!」秦笙幾乎是不敢置信眼前看到的人。秦歌怎麼會在這里?她不是被楊翰帶去警局了嗎?難道她已經順利月兌罪了?
秦歌看出了秦笙的疑惑,于是便以居高臨下的姿態俯視秦笙,淡漠道︰「別想了,我已經順利月兌罪了。楊翰那只老狐狸,眼見著慕時銘對我絲毫不放在心上,于是便放了我。他的目的是為了讓時銘歸順皇軍,看我沒用處自然放了我。」
秦笙倒抽了一口氣,這一次,秦歌也算是死里逃生了。
下一秒,秦歌忽然愈發靠近了一些秦笙,俯身道︰「秦笙,如果我放你出慕公館,你可不可以答應我,永遠不再見時銘?」
秦笙只覺得心底咯 一下,眼皮沒有預兆地一跳動。
「你……要放我走?」秦笙用不可置信的聲音問道。
秦歌淡然頷首︰「我私下里留了個心眼,將這慕公館里各處的鑰匙都做了備份,否則你以為我現在是怎麼進來的。」
秦笙皺眉,看著秦歌。不語。
「你快回答我!」秦笙急了。連忙道。
秦笙深深吸了一口氣,如果能夠逃出慕公館,她還有什麼條件不能夠答應的?
不就是永遠不見慕時銘嗎?呵,就算逼她見他,她也是不願意的。
「好,我答應你。你放我出慕公館,我永遠不再見慕時銘。」
秦笙話語堅定,卻在恍惚之間沒有听見自己心底咯 的聲音。
秦歌雙眸含笑,似乎很是舒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