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明!」卓驍推開門,見房間里空蕩蕩的,實驗室里傳來悉索的聲音。(百度搜索4G中文網更新更快)
卓驍走進實驗室,見實驗台上放了幾支試管,舒明正在台前搗鼓什麼。
「你在干什麼?」卓驍好奇地湊上前。
「就快完成了。」舒明道,說著,把一支試管里懸浮的透明液體融進另一支。兩種透明的液體融合在一起,慢慢變成了紅色。
舒明拿出一支注射器,吸了半管,然後轉過身,「卓驍,把手伸出來。」
「哈?」卓驍放在身側的右手向後一縮,插進褲袋里,「你要干嘛?」
「雖然不知道具體會有什麼效果,但總要試試才知道。」舒明道,在棉球上蘸了些酒精。
「不會又是左襲那家伙搞的鬼吧?」卓驍伸出左手,捏了捏舒明的臉,「我受夠了,戚刃那事本來就讓我夠火大的了。」
「左襲?」舒明偏頭躲開卓驍的手,「這麼說,下午那個人,果然不是……」
「你也發現了?」卓驍訝異地看著舒明。
「我只是覺得,這種時候,戚刃本人來是個很不明智的選擇。」舒明道,「既然你說了莊夕是戚刃的上司,戚刃又對莊夕這次會來這里的事有所耳聞,那麼很難保證莊夕的這次行動不是調虎離山。」
「調虎離山?你是說莊夕早就清楚了?」卓驍微微睜大了眼,「怎麼會?莊夕開始根本不知道我是誰。」
「對于一個已經對你所有資料都了如指掌的人,你覺得他會不知道你的長相嗎。」舒明道。
「……」卓驍沉默了片刻,低聲道,「你的意思是,這一切本來就是莊夕安排好的?」
「很有可能。」舒明道,「莊夕的本意應該就是試探,或者說是二選一。因為你的實力一夜之間大增,殺了方銳,原本就在所有人意料之外。而你目前正好無法使用異能。莊夕把這個消息放出去,如果戚刃決定保軍團,他很可能就在這里除掉你;如果戚刃決定保你,那他很可能就對軍團下手。」
「……」卓驍漆黑的瞳孔漸漸張大,「你是說軍團現在有危險?」
「雖然我也只是猜測。」舒明道,「不過那邊有戚刃在,不用擔心。比起這個,我先把藥劑注射給你,大概會起一點作用。」
卓驍緊繃的神經漸漸放松下來,褲袋里的手也松動了,盯著注射器里面的紅色液體,「這個是什麼?」
「我跟你說過,要幫你反噬的事想辦法。」舒明道,「我昨晚用你的血和喪尸的血清混合,研制了一種藥劑,雖然不確定效果怎麼樣,你先用用試試。」
「喂,什麼叫試試,這麼不負責任的話可不是你說的!」
「試試就是試試,最次也不會有副作用的。」舒明道,「難道我還能害你。」
卓驍懷疑地看了舒明兩眼,褲袋里的手動了動,伸出胳膊,「抱歉,左襲後遺癥,我現在看誰都有點問題。」
紅色的液體慢慢進入血管,漸漸,一陣劇烈的灼燒感沿著動脈蔓延開來,卓驍瞬間擰緊眉心,左手握住右臂,灼燒的感覺細化到毛細血管,手臂內的血管像是瞬間膨脹,向外漲突著。卓驍左手的手指一根根收緊,指節青白,整個手臂里的血管都要炸裂一般叫囂。
「靠……」卓驍額上的冷汗一下子下來了,「這也太猛了……」
「沒事吧?」舒明焦急道,手忙腳亂地在旁邊翻,好半天才翻出一條濕毛巾,遞給卓驍,「開始可能會有點難受……」
「沒事,好點了。」卓驍深吸了一口氣,拽過毛巾,抹了一把額上的汗,翻過右臂看了一眼。
手臂已經恢復了正常,只有針孔留下一個紅點。卓驍放下胳膊,沒再當回事。
「對了,舒明。」卓驍道,「跟我回軍團吧。」
舒明應道︰「好。」
「啊哈。」卓驍有些驚訝,「你怎麼突然這麼痛快了,我還以為勸你得費上一番功夫。」
「因為我突然發現,呆在這里也未必安全。」舒明道,「既然現在喪尸已經不是主要敵人,與其坐以待斃,不如做點什麼。」
「……」
卓驍還沒說話,實驗室的門突然被推開了,左襲面無表情地站在門口︰「喂,你們兩個好了沒,我等了你們半個多小時了。」
「好了。」卓驍道,「舒明,你收拾收拾東西,順便帶點吃的,我們上路吧。」
「嗯。」舒明道,「我先去跟趙青道個別。」
卓驍看著舒明的背影,眉心一點點蹙了起來。
左襲在基地的車庫里找了一輛裝配好些的車,裝了一些食物和日用品在後備箱,然後坐了進去。
卓驍拉開前門,坐在左襲身邊,不經意道︰「左襲,你說有沒有可能有人和你有同樣的能力?」
「沒這個可能。」左襲道,「異能沒有重合,除非一個異能者死了,同一種異能才有可能再生。」
「是麼。」卓驍道。
「怎麼了?」
「沒事。」卓驍道,「大概是我想多了。」
看著舒明上了車,左襲發動了車子。
一路上很安靜。舒明在後座小憩,卓驍看著窗外的荒地,一言不發。
「你在擔心組長?」左襲忽然道。
「沒。」卓驍道,「有什麼好擔心的。」
「哎。」左襲眼角瞥了卓驍一眼,「說那句話的人是我,不是組長,你是不是挺失望的?」
「哪句話?」卓驍隨口道。
「……」左襲嘁了一聲,「真不坦率。當時我還學著組長的習慣模了一下你的頭,很明顯感覺你身體都僵了。」
「那是正常警戒狀態。」卓驍道,「進軍團這麼多年組長沒教過你?」
「得了吧。」左襲不屑,「軍團都有了陸讓和一白的前車之鑒了,就算你跟組長公然出櫃,我們也絕對會支持的。」
「咳、咳!」卓驍一口口水嗆在嗓子里,猛咳了幾聲,「你扯什麼呢?我跟他有半毛錢關系啊?」
「同床共枕都有過了,就差水乳交融了啊。」左襲眯起眼,意味深長道,「就不打算找個機會融一融……」
「是你想太多。」卓驍扔下幾個字,不再跟左襲廢話。
「說真的,」左襲忽然道,「其實我覺得,在組長心里,是把你和軍團放在一個天平上的。或許……還要再傾斜一點。」
卓驍目光一動不動,手卻微微一頓。
「你記得你第一次在森林里失去意識嗎?」左襲道,「那時候顧一白就已經懷疑你對軍團有威脅。但組長卻一個人力排眾議,將你留下來了。這實在不像組長的作風。而且上一世……」
卓驍一言不發,雙眼看向窗外,注意力放在了窗外倒退的荒地上。
他不喜歡和別人討論這件事,任何人都不過是旁觀者。戚刃究竟怎麼想的,連他也搞不清楚。更何況,就連他自己恢復記憶之後,也理不清自己到底在想什麼。
他一直希望得到戚刃的注意,也許因為戚刃是他唯一認可的強者。所以他想變得更強,想超越戚刃,也得到戚刃的認可。無論上一世還是這一世,這種埋藏在心底的想法似乎都未曾改變。
而一直以來,似乎戚刃也確實在意著他,這像一種平衡在他心里維持。
只是這種想法似乎漸漸向他所無法理解和操控的方向演變。他忽然發現,也許他一直並不了解戚刃,也許戚刃並不在意他卓驍如何如何。
正如那次所謂的同床共枕,真正沒出息地悸動的也只有他一個人。
而戚刃一如既往坦然自若,像是什麼都沒有發生。
車開了一夜一整天,到了晚上,才終于到了s城。
市里早成了一片廢墟,看到的時候,三人還是吃了一驚。
「看來莊夕確實是派人來這邊了啊。」左襲道,「只可惜不太走運,棋差一招。」
地上一片狼藉,十幾個異能者躺在地上,血流了一地,形狀慘烈。其它人似乎也受了傷,顏映喘息著,半條胳膊月兌臼一樣掛在肩膀上,上面還插著幾根帶倒刺的藤條。顧一白扒在陸讓背上,臉上黑一塊紅一塊。
戚刃抓住一個人的脖子,暗紅的血順著黑色的手套汩汩流下,手微一用力,那個人就斷了氣。
戚刃余光看見停下的車,松了手,尸體掉在地上。看向卓驍︰「回來了?」
「……啊。」卓驍應了一聲,似乎有些心不在焉。
「這些尸體處理了。」戚刃淡淡道,「紀炎治療一下受傷的,其他人先回去休息。」
說完,轉身進了旁邊的樓。
卓驍跟在戚刃後面,進了房間。
「那些異能者是……?」
「莊夕的人。」戚刃說著,褪去沾滿血的手套,扔進垃圾桶,進浴室打開籠頭,沖洗著手上的髒污。
「你果然預料得一清二楚。」卓驍道。
「莊夕既然放消息給我,必然會有這一舉動。」
「所以你才做了這麼精確的判斷,讓左襲扮作你去應付莊夕,然後留在這里。莊夕見到你出現,必然會趁機攻擊無首的軍團,卻沒想到你根本沒離開。是吧?」
「果然什麼都在你的掌控之下,戚刃。」卓驍道。
戚刃拭干了手,換上一副新的手套。把毛巾掛在牆上,進了陽台。
「而你根本不需要操心這邊的人有事沒有。」卓驍道,「因為你看車里的人第一眼過後,就已經很清楚了。」
戚刃腳步停了下來,「你想說什麼?」
「昨天左襲跟我說了一句話,她說對你來說,軍團的分量和我一樣重。」卓驍頓了頓,「因為當初你雖然早就知道我的反噬,還是阻止了一白,把我留下。」
卓驍說著,撇了撇嘴,「我覺得這完全是扯淡,你把我留在軍團,大概只是因為你認為有足夠的力量能阻止我的反噬發生。」
「……」
「我最近一直在想一個問題,或許這個問題在你看來原本就沒有考慮的價值。」卓驍凝視著戚刃的背影,「在你看來,我是不是跟軍團其它人一樣,沒有任何區別?」
作者有話要說︰
最近學校開學了,事情很多,而且正在找兼職,一直很忙,對不住大家。
謝謝阿染、阿染的地雷,謝謝爾爾的火箭炮(*^_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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