甜品店里本身就想聘個端盤子的,月柔各方面還算基本符合要求,雖然不會笑,當衡見銘宣布月柔從下午就開始做外圍員工時,造成其他人不小的不滿,外圍是最輕松最干淨的活,卻讓一個才來半天的新人佔去了。
特別是窺視這個位置很久的人來說,尤其的仇視月柔,她們將月柔孤立起來,偶爾三兩個人縮在角落說月柔壞話,說她與衡見銘關系不純潔,完全是靠關系上位,說她昨晚賣身之類的……更難听的話有意讓月柔听見。
可惜月柔長了一張無表情臉,沒人知道她是否在意。
下午四點鐘,店里出現了個很特別的客人。
一身天藍色長裙子,吸引了不少人的眸光,身材高挑,明艷照人,長長的栗色卷發在她的步伐中閃著好看的弧度,她找了個靠窗的位置坐下,看著忙碌著的月柔,臉上揚著輕笑,揮了揮手,「服務員,來杯檸檬水加冰
月柔端著檸檬水過去的時候,神情明顯一頓,端著盤子的手微微一顫,不小心濺出一點水,她趕緊把盤子端了回來,衡見銘看出她有點不對勁,多看了她兩眼,又望著不遠處的漂亮女人。
他把杯子外的水擦掉,又放回了盤子,示意月柔端過去。
月柔點了頭,這才端著盤子送了過去,「您好,這是您點的檸檬水,請慢用將水放到桌上,在轉身的剎那,一只手拽住了她的衣服。
白珊對著她笑的柔和,「我是來找你的,看到你做的這麼好,我很意外,原來你除了畫畫,其他事情只要肯花心思,也可以做的很好眼神一轉,「我們談談吧,關于溫謹的事情,關于你失去的記憶,在衡家不方便說,所以找到這來了
可能是她眼中的認真讓月柔屈服,也可能是她所說的內容戳中了月柔的在意,她點了頭,「等下,我在上班,請個假
「好白珊松了手。
月柔回了吧台處,和衡見銘說有點事情,對方看著不遠處的白珊,同意的利索,他招手讓別的服務生出來頂替了她的位置。
月柔有點緊張的坐到了白珊對面。
白珊臉色平靜異常,染著紅色指甲的手指輕輕的攪著檸檬水,「知道我為什麼在15年前忽然退出美術界嗎?你在密室里套我的話,還記得嗎?你已經一知半解了吧,為什麼我會那麼恨催鳳怡,也想知道吧?」
看到月柔輕點了下頭,她停下動作,眸光悠遠地望向窗外。
「15歲那年,我們還是朋友關系,當然這只是我個人認為的,雖然別人都認為我們關系好,可我卻感覺自己入不了你的眼,你的眼里只有畫畫,我追逐著你的背影,一直努力著,結果還是被你甩到我看不到你背影的角落,你成了世界極名家,我只是個國內水平的畫家,我們之間相差太多了,你是唯一一個,讓我感覺到自卑的人
果然如之前所想的,白珊受到很嚴重的打擊,月柔安靜地听著,不作聲響。
白珊低頭吸了一口檸檬水,神色有些恍惚,「可這並不是我退出藝術界的理由,我愛畫畫,哪怕現在,偶爾也會畫畫,我離不開畫,我的人生有兩樣最在乎的東西,一是畫畫,二是逸新,我夢想著做他的新娘,我們很相愛!」
說到最後一句的時候,她眼中有濃的幾乎滴落而出的厚重感情。月柔的呼吸微微急促,平靜地心,因最後一句話激起無限的漣漪。母親說車禍前,她與逸新是情侶,可是白珊卻說,她與逸新很相愛,這是怎麼回事?
白珊看著她,「我們的畫一起進入美術館的那天,催鳳怡找到了我,說香市的畫家有秦月柔就夠了,別的畫家都是多余的,因為沒人能達到你的高度,她勸我退出美術界,改讀醫藥學院,因為衡家是開藥品企業的,那時候她對我很好,幾乎是把我當逸新的得力助手來培養
「逸新是衡家的長子,是繼承家業的人,他需要的不是國內畫家妻子,而是內外兼具的賢內助,這番話告訴我,如果我一意孤行的畫畫,將會失去做逸新妻子的資格,在我受你打擊的時刻,她的話成了推波助瀾扼殺我夢想的凶手,讓我輕易舍棄了畫畫,選擇了愛情,走了她為我所鋪好的路
月柔雙手緊緊攥著身上的圍裙,白珊的話解決了她心中很多謎團,一直就覺得白珊不會因受打擊輕易退出,如今這個原因讓她明白,白珊恨催鳳怡是因為對方的食言,趁著她出國留學時候,讓自己嫁給了逸新。
那逸新車禍失憶前,她與白珊,到底誰才是他的戀人?
「我15歲就走了催鳳怡所安排的路,連父母的反對也不管不顧,當年我退出時,對業內的反響並不大,比起我這個國內水平的畫家退出,你這個世界級的畫家誕生才另人振奮,你的出道風頭蓋掉了我的退出輿論。之後的幾年,我的生活很平靜,也很幸福,可是在一年前,媒體卻忽然掀起陳年往事。
他們查出當年除了有位世界級的名家出道,還有位國內數一數二的畫家在同時出道,同時也消失在這個圈子。媒體不知從哪里挖到的資料,將我們的情況掌握的一清二楚,媒體宣稱,世界極了名家與國內數一數二的畫家均出自一個職業畫室,又是同個學校的知已好友
說到這里,她失笑了,似乎回憶到有趣的往事,看月柔的表情也柔和不少。
「被公眾評為你的知已好友,還讓我莫名開心了好一陣子,我的知已好友是世界極的知名畫家,這是多麼值得高興的事情啊,可是,卻掀起了尋找當年國內畫家忽然消失真相的狂潮,他們認為是我內心太過脆弱,被你打擊的一蹶不振,更多的人拿我們的畫進行各種對比,這一點,讓我很難堪,我的作品在你的作品面前,被評的一文不值
自己用心所做畫,就像自己的孩子,被人評論的一文不值,又怎會不在乎?
白珊握著杯子的手指尖泛白,她眼中的受傷,讓月柔愧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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