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柔臉色慘白,額上全是冷汗,身子虛弱的沒有一絲反抗她的力量,只能用自己的雙手護住肚子。白珊並使沒有因她的行為停止動作,針繼續往下,針頭擦傷她指尖,再往下深入了她的肚子,冰涼的藥水被緩緩注入身體,劇痛襲來……
藥水注入完畢,白珊用力將針拔出,血從月柔捂住肚子上的手縫間流出,分不清是肚子上的針孔在流血,還是月柔扎傷的指尖在流血。
疼……是唯一感受。
她說︰「故事要從23年前死去的衡明歷開始說起……」
月柔的公公衡明厲是因先天性心髒病而死,當年,衡明厲因苦于沒能找到合適的心髒,不得已換上了人工心髒,卻因過敏發生各種並發癥,最後因病情太嚴重死在手術台上,那時,催鳳怡剛生下衡逸新不過半歲。
她還未在傷痛中回過神,醫院又查出小小年年紀的衡逸新也遺傳了丈夫的先天性心髒病,且比丈夫的情況還要糟糕,孩子不僅遺傳了丈夫的過敏體制,還遺傳了她的kidd稀有血型,這對于不過才半歲的小逸新,等于判了死刑。
催鳳怡為了保住丈夫留下的唯一血脈,想到一個殘忍的法子,和別的男人做試管嬰兒,不計任何手段也要生一個遺傳自己血型的孩子,她的運氣好,只懷了一胎就生了個遺傳了她血型的兒子,他就是地下室躺在棺中死去的衡溫謹。
衡逸新長相偏向與母親,巧的是,小兒子衡溫謹的長相也隨了母親,這是催鳳怡怎麼都沒有想到的,每每看著兩個面容相似的兒子,她的心也很復雜,隨著兩個孩子慢慢長大,他們的長相也越發相似。
唯一不同的就是那雙眼楮,哥哥是內雙眼,弟弟是單眼。
兩個長相9分相似的兒子,催鳳怡盡量對兩個都一樣好,可她並沒忘記生下小兒子的主要目的,為了有一天大兒子的病情到無法挽回的地步時,用小兒子的心髒拯救大兒子的命,這就是衡溫謹被催鳳怡制造出目的!以命抵命!
所以在逸新二十歲那年,病情出現了些許難以控制的時刻,催鳳怡找上了祈自謙,要求他秘密在衡家把溫謹的心髒換給逸新,卻沒料到,兩人的談話被逸新听了個真切,逸新知道母親想用弟弟的命換他的命,在房間兩人吵鬧起來。
昏暗的房間,逸新不可思議的怒吼著︰「溫謹是您的兒子,你怎麼可以如此對待他?你還是人嗎?你怎會如此可怕!肆意奪取別人的生命!」
催鳳怡沒料到自己的一心想要守護的兒子,會這麼說她,心痛的同時和他解釋,「逸新,溫謹他不是你爸爸的兒子,他是我和別的男人試管生下的孩子,你的情況你是知道的,我只能用這種方法才能生下遺傳我血型的孩子,這樣你才能活下來,你要听話,我已經沒了你爸爸,不能再沒有你
衡逸新瞪大了眼楮,沉沉地說︰「這麼說,你從生下溫謹的那一刻,就有了這種打算?你是帶著殺死溫謹的目的在養育他?」
催鳳怡啞口無言,「對!如果沒有你,他不可能會存在于這個世界!我不可能會跟別的男人生下他,這些年我對他夠好了,我這麼做有什麼錯?我把他當親生兒子對待,待你們兩個一樣好,他應該報答我的養育之恩!」
衡逸新的話音都在顫抖,「什麼叫把他當親生兒子對待?他就是你的親生兒子媽媽!你在說些什麼!他就是你生下的親生兒子!」
「夠了!這件事情沒有商量的余地,溫謹生來就是為了給你續命而存在的,我從生下他的那刻,就是那麼打算的,他那條命是我的,我想什麼時候拿來救你,不需要經過任何人的同意,哪怕是你也阻止不了我!」
兩人吵的聲很大聲,誰都沒料到溫謹會站在門口,將話語全听見了,直到門支的響了一下,兩人的視線才移到門口處,哥哥的痛苦、憤怒與震驚,他看的真切,母親的瘋狂、殘忍與無情,他也看的真切。
衡逸新擔心又沉痛地望著他,催鳳怡愣怔了一下,笑著朝他走來。
握住溫謹的手,溫柔地說︰「溫謹,你要听話,哥哥病情不好控制了,你是媽媽的好兒子,你會幫媽媽的對不對?你要明白,沒有哥哥,就不會有你,媽媽是為了救哥哥才會生下你的,讓你過了18年的幸福生活,你會救哥哥的對不對?」
溫謹渾身顫抖著看著一向疼愛自己母親,輕輕地說了四個字,「是的,媽媽
如果這是你希望的,如果哥哥能好起來,如果能讓你們幸福。
催鳳怡開心的將她擁入懷里,「你真是媽媽的好兒子,媽媽最愛你了
衡逸新站在兩人身後,攥緊拳頭,忍無可忍的沖過去,將催鳳怡推出門外,拽著溫謹進入房間,門砸緊,被反鎖了,催鳳怡反應過來,轉身就開始砸門,「逸新,你開門,你想干什麼!把門打開!」
「溫謹,哥哥會救你的,別听媽媽胡說,別听媽媽的話,天生的心髒病就是天生的,這是我的命,沒有道理要用活人的心髒來救我,這太奇怪太殘忍了,哥哥死也不要踏著你的尸體活下來……」
「哥哥,原來你才是爸爸的親兒子,我只是媽媽生下來救你的工具,哥哥,人的生命,隨意制造,就能隨意抹殺嗎?」
溫謹過于平靜的聲音,卻讓衡逸新呼吸都停止了,溫謹似乎恨上了母親,所以答應救他的命,更多的是不想要這條當道具活下來的生命,母親傷透了他的心,衡逸新深吸一口氣,「你怨恨媽媽是應該的,可是不該不信任哥哥,你要記住,哥哥永遠都不可能傷害你,我不許你這麼說自己,你不是工具,你是哥哥的親人,除了哥哥,你還月柔
最後兩個字,讓溫謹瞳孔忽閃了下,他痛苦又深沉地說︰「我會和月柔分手,我不想哥哥死,哥哥才是我唯一的親人,我的生命本身就是哥哥的,媽媽說並得也沒錯這段對話過後,每個人都有了自己的決定,可衡逸新病情卻又控制了下來。
所以溫謹十八歲這年並沒有失去生命,衡逸新的病情得到控制,催鳳怡也不會急切的收走溫謹的性命。
本以為幸福生活可以更長久些,可是,衡溫謹始終都沒有活到哥哥病情自然到達晚期的那一步,因為一年前的那場車禍,他提前把心髒給了因車禍造成心髒衰竭的哥哥。這就是衡溫謹更深層的死因,也是衡家一直隱藏的秘密。
車禍造成衡逸新生命危在旦夕,催鳳怡下達命令,要祈自謙把溫謹的心髒換給逸新,而這場車禍讓逸新與月柔兩人都失去了記憶,不同的是逸新是自然失憶,因腦部在車中踫撞中,出現積血,而月柔則是人為造成。
催鳳怡一直就想讓逸新與月柔在一起,可結果卻事與願違,月柔反到與溫謹相戀,逸新也與白珊相戀,感情的事情無法勉強,催鳳怡也知道,她只好把目標轉移到白珊身上,將白珊當逸新的妻子培養著。
可在發現逸新失憶,白珊也恰巧出國的那刻,她就有了個卑劣的想法。
找人給月柔催眠,讓她也跟著失憶,這樣,兩個一起失憶的人,就任由她安排人生了,月柔父親的權力,是她一直窺視的。
對催鳳怡來說逸新失憶是好事,她從沒想過要讓兒子恢復記憶,要祈自謙做的那些檢查也不過形式而以,並沒有任何作用。
就這樣,溫謹的曾經的存在與死因,被掩蓋下來,以至于讓逸新從醒來就不知道自己曾經有個弟弟,更不知道自己是踏著弟弟的尸體才活了下來,月柔也不知道自己曾經有個那麼相愛的戀人,並徹底被抹去在她的記憶中。
催鳳怡將衡家的僕人全換掉了,只留下了管家,她一切都算計好了,知道白珊的父母不會插手秦家與衡家的婚禮,因為對方本身就不怎麼看好白珊與逸新的將來,對于為了愛情犧牲掉到手的功成名就,邵家父母一直對催鳳怡就有著怨恨。
而月柔那邊,月柔的母親雖然不怎麼贊成,可父親卻十分贊成,失憶的女兒不畫油畫了,卻很熱衷于漫畫,對他來說不成大器,她的未來堪憂,一場車禍將她的才華給毀了,這個女兒對父母不親近,整天躲在房間畫畫。
又不會照顧自己,不諳事世,父母總有一天會老去,他們必須給月柔找個對她不離不棄,照顧她一生的人,可月柔是個奇怪的孩子,不懂得討人歡心,在多次相親會上,都沒能找上願意照顧她的人,不懂她的人,暗地里說她是傻子,是啞巴。
所以,當催鳳怡找上門時,月柔的父親一口應下,而月柔的母親在丈夫的勸說下,答應先讓兩人見上一面,結果,逸新很喜歡月柔,竟然說願意照顧她,雖然兩方的父母還撒了個彌天的謊言。
月柔的母親最終妥協在逸新對月柔的好上面,對方對月柔寵與耐心,讓她願意受著良心的譴責,讓月柔嫁給了逸新。
可是幸福不過半年,白珊回國了,在催鳳怡認為對方會在兩年後才會出現時,對方卻提前出現,白珊的出現打了個催鳳怡措手不及,她查出一切真相,並告訴衡逸新自己才是她失憶前的愛人,而月柔是為他犧牲性命弟弟的戀人。
說到這里,白珊撿起月柔的手機,撥打了120電話,而月柔靠在沙發背,鵝黃色的衣衫早已被鮮血染紅,她慢慢閉上眼楮,眼淚滑下,呼吸越發微弱了。
白珊湊近身子,對著她耳邊說︰「在催鳳怡的認知中,我一向對她的話听之認之,是個非常尊敬她,非常乖巧的人,可我必須讓她明白,我其實是個為愛不顧一切,瘋狂又毒辣的人,是催鳳怡將我變成這樣的,你要恨就恨她吧
是催鳳怡告訴我,愛情……原來是需要手段的。
幸福……是需要自私的!
可白珊不知道的是,有時心狠手辣會一場空,**失心失去一切與自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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