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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申桂蘭一時透不過氣,她真的不知該如何面對白亦,這些全是她最不想讓白亦知道的。
當初,白明輝與衛玉之在交往時,兩人也正準備走進婚姻的殿堂,可申桂蘭突然殺出來,設計一場白明輝喝醉後她的戲碼,羞愧的白明輝不知如何是好。後來申桂蘭得知白氏集團資金短缺,就利用這個缺口,說願意出資幫忙白明輝拯救白氏。白明輝在雙重壓力下,甩了已經懷孕的衛玉之,娶了申桂蘭。
衛玉之也在十年前得知了真相,如果她不知道白亦不是白明輝的孩子,她也不會死皮賴臉地往人家的家里蹭。她同情白明輝膝下無子,才願意帶著李允雨進入這個家。這些年她都在忍氣吞聲地過日子。
「老夫人。」張嫂失聲大叫。
李女乃女乃受不了這突如其來的打擊,休克過去。暈死在張嫂的懷里。這一切對這位年事已高的老太太,打擊太大了。
「女乃女乃。」
「媽。」
「老夫人。」
一時之間所有人都把注意力集中在已經昏倒的李女乃女乃身上,全部都簇擁到李女乃女乃的身邊。
「快叫救護車。」白明輝慌張地怒吼道。對白亦母女的恨,更加深了。
李允雨也快速撥打電話叫救護車了。
一大家子的人也浩浩蕩蕩地跟著走進醫院。
醫生在病房里檢查病人,家屬全站在門外焦急地等候著。
一身白袍的醫生從病房走了出來。
白明輝立刻迎上去,「醫生,我母親怎麼樣了?」
「病人只是急火攻心,一時無法壓制住才導致暈厥過去,休息幾天就沒事了,不過下次要注意,不要再讓病人這樣激動了。」
「那我們現在可以進去看她嗎?」
「可以,但不要再刺激病人了。」
「好的,謝謝醫生。」
白明輝說了幾句感謝的話,才放醫生走掉。
醫生走後,一家人全部涌進李女乃女乃的病房。
「媽,你沒事吧?」申桂蘭也感到非常的抱歉,這幾年她在白家李女乃女乃對她也不薄。
婆媳之間難免有些小矛盾,但都是一些無傷大雅的小事,根本不及斤斤計較。
她伸手向拉住李女乃女乃的手,被李女乃女乃一手甩開了。
「媽,全是我的錯,但你別因為我而氣壞自己的身子。」申桂蘭弱弱地說道,倏然一副好媳婦的模樣,讓那些第一次認識申桂蘭的人都會產生錯覺,真是一個知書達理的好兒媳。
「出去,我不想看到你們。你們全部給我出去。」李女乃女乃沒好氣地怒斥道,又想想補充了一句,「明輝,你留下。」
「你們都出去了。」白明輝淡淡地說道。現在的他真的累極了,一點力氣也沒有。
其余的人全部走出去,留下白明輝與李女乃女乃母子敞開心扉對話。
「孩子,媽當初是不是做錯了?」李女乃女乃想了很多,也很後悔。
什麼門第之見統統全是狗屁。如果不是因為自己的迂腐,白氏也不會落到今天這個局面。光靠那時候的強撐著,白氏雖然會有大損傷,可也無大礙。也不會像現在這樣,白氏被申桂蘭這個女人全部掏空。
害了自己的親孫女受苦,白白讓一只麻雀佔了鳳凰的巢。李女乃女乃看到李允雨出生時的第一眼就很喜歡,打心眼里喜歡。才說出那麼多傷人的話,只為讓李允雨順利地跟自己姓李了。她承認她私心很重,還很自私,現在她已經嘗到惡果了。
「不,全是因為我沒用。我沒想到申桂蘭那個女人城府會如此深,把我們白氏害得如此淒慘。」白明輝深深地責怪自己的沒用,自己的懦弱。如果他夠有能力,白氏也不會落到今天這種地步。
「白亦的親生父親是你經常投資、合作的那個叫田少華的人,他是搞化肥的那個?」李女乃女乃年歲已大,但該听到的,全听到了,一句也沒落下。
「在十年前我偶然間听到的,可申桂蘭對公司的運行已經了如指掌,她的勢力範圍已經滲透到公司的每一個角落。兒子沒用,腦子沒有她好使,好幾次想拔除申桂蘭的余黨,可……」白明輝不是沒有努力過,可他的能力有局限,對于勾心斗角的事情,他腦子確實沒有申桂蘭的狠辣。
「孩子,是媽對不住你,你本有一樁好姻緣,一個幸福美滿的家庭,一個溫柔賢惠的好妻子,一個乖巧聰明的好女兒。是媽親手毀了你的家庭。」李女乃女乃用衣袖抹掉眼角邊的淚水,遂揚起笑臉,「慶幸的,她們沒有拋棄你。」
我總在最深的絕望里,遇見最美麗的驚喜。這句話最能表達李女乃女乃心中所想的。
「我會記得的,我以後一定會加倍補償她們母女的,好好地愛她們。」白明輝誠摯地說道,更像在發誓。
病房外。
出了病房,白亦就急忙拉著申桂蘭跑到一處靜謐的地方談話。
她一直都想問,從剛才得知真相到現在,她都沒有機會問自己的母親,那是事實嗎?
黑沉沉的夜,仿佛無邊的濃墨重重地涂抹在天際,連星星的微光也沒有。
白亦與申桂蘭走上醫院的頂樓,漆黑的夜晚里,風很大,狂風扯動著她們的絲發與衣擺。
風刮得白亦臉生疼,可她的心更痛。已經麻木了。
「爸爸說的全是真的嗎?」一開口白亦那滾燙的淚水又涌了出來,她已經極力想克制了。她最想听到申桂蘭說,今天是愚人節,爸爸媽媽在跟你開玩笑呢。
昨晚她還在手舞足蹈地慶祝自己的第一支廣告完美播出,可今天,她從天堂跌落了地獄。
她無非接受自己的親生父親是一個農夫,她更希望她的父親是白明輝。
白明輝與田少華進行pk下︰白明輝長相勝過田少華;白明輝的祖父與父親全是軍人出生的,而田少華的祖祖輩輩都是農民,這局毫無疑問白明輝勝利了。
「嗯。」申桂蘭想了很多話,但到嘴邊一句也發不出,最後只剩下一個「嗯」字。
「不,媽媽你一定是騙我的,你只是跟爸爸吵了一架,說胡話的,對不?」白亦抓著申桂蘭的手,胡言亂語道。
「夠了,是我一時糊涂。我瞧不起田少華窮,跟他懷了你,然後我甩了他。接著我設計白明輝,讓他以為因為他的過失,害我懷孕的。」也沒有什麼好隱瞞的,事實就是事實。讓白亦趁早死心也好。
自欺欺人,終自欺。
「這一切全是我的錯。」申桂蘭第一次承認錯誤,也只有在白亦的面前才會卸下那虛偽的偽裝。
白亦松開申桂蘭的手,一步一步地往後退,「媽媽,這個玩笑一點也不好笑,我們別玩了好嗎?你現在就去跟爸爸道歉,說你說這些全是玩笑話,把公司救回來好嗎?」天真地說道。
申桂蘭再一次崩潰,來不及了,一切都已經來不及了。她也不想再跟白明輝過下去了,跟一個不愛自己的男人在一起有什麼意思,被人愛著的感覺才是幸福的。
冬天的太陽像月亮一樣蒼白無力,霧氣像幕布一樣拉開了,城市漸漸地顯現在金色的陽光里。
南方的冬天樹木依舊枝繁葉茂,給人一種錯覺,這里的春夏秋冬都沒有界限。要不是寒氣滲人,不會有人發現冬天已經漸漸來臨了。
白明輝昨晚已經先回去了,他第二天還有工作要忙。而白亦母女是被李女乃女乃趕走的,她一點也不想看到她們母女倆。看到她們就如在看著自己這十八年來所犯的錯誤,太刺眼了。
李允雨趴在李女乃女乃的床沿睡著,柔順的發絲烏黑光亮,烏黑濃密眉毛下,睫毛縴長而濃密,如蒲扇一般微微翹起,雙眼緊閉著,安靜地沉睡著。
衛玉之側躺在沙發上睡覺,面對著牆。
看著李允雨的每一寸肌膚,和那張幾分與自己相似的臉龐,李女乃女乃慈祥地微笑著,她不舍得吵醒李允雨,靜靜地看著。手忍不住扶上李允雨的臉龐,觸感真是好極了,猶如嬰兒般的肌膚滑女敕。
李允雨的個性更像李女乃女乃,她們同樣爭強好斗,不服輸。有著一顆雪亮通透的心。
感覺有人在模自己的臉,李允雨皺了一下眉頭遂睜開雙眼。
李女乃女乃尷尬地快速把手伸回去。
李允雨了然地微笑著,直起身子,伸展下懶腰,「女乃女乃早!」
「今天你還有課,還是早點回去休息下。這里有你媽媽在,放心我不會欺負她的。」李女乃女乃就像一個老頑童隨意地開下玩笑。
李允雨也撲哧一笑,神神秘秘地說道,「那我先走咯,我媽媽就交給你了。」
睡夢中的衛玉之皺下眉頭,仿佛感應到有人在說她的壞話一般。
「小雨,以前都是女乃女乃的不對。」這一晚她知道了很多、想了很多、懂得更多了。人老了才學會長教訓,李女乃女乃很後悔。
「你在說什麼,我怎麼都听不懂。」李允雨吐著舌頭說道,拿起自己的包包躡手躡腳地走出病房。
這就是李允雨惹人疼愛的地方,不過分的計較,也不去較真。有些事情自己明白就好,何必道出。說多了,就傷感情了。睜一只眼閉一只眼,才是最明智的做法。
「行了,別裝了。我知道你都听到了。」李女乃女乃說道。
衛玉之坐了起來,問道,「老夫人肚子餓了吧?我去幫你買早餐。」
「不用再叫我老夫人了。」
「這……」那叫什麼?衛玉之有些躊躇。
「叫我媽,這幾年是我對不起你們娘倆。」李女乃女乃敞開心扉說道。
「不要這麼說。」衛玉之有些慌張,不敢抬眼看著李女乃女乃。
想當年白爺爺還在世的時候,叱 政壇。李女乃女乃跟在白爺爺的身邊也學會不少官場夫人的氣場,年歲已大,但威嚴依舊。
「我還是得謝謝你,謝謝你不嫌棄明輝,繼續跟著他,還教育出一個這樣優秀的女兒。」
衛玉之的心中一暖。說來慚愧,一直以來都是李允雨在照顧她,在幫她。而她一點用也沒有,只能靠著小雨才能撐到現在。
說起李允雨,衛玉之真覺得對不起她很多。害她小小年紀就要學會**,她這個媽媽當得真失敗。
「對不起,白先生。你們公司的情況我們也知道,也表示非常的惋惜。照目前的情況看來,我們銀行沒辦法出貸給你們公司。」銀行的王經理說道。
白氏上次向銀行貸的款項都還沒還清呢,現在又來貸款,貸得出來才怪。如果人人都這樣,就沒有人願意開銀行了,還破壞了行規。
「王經理我們也私交很多年了,這個節骨眼我能求的地方都已經求了,我是迫不得已來才的。我也知道我們公司上期的貸款都沒有還清,現在又來借真的很為難你們。但我也有我的難處。」白明輝就差下跪求他了。
他風光的時候任何人都與他稱兄道弟的,現在他落馬了,一個個像見落水狗一樣,避之而不及。白明輝已經走投無路,要不然他也不會低三下四地四處求人。
「是朋友我才勸告你的,要不然我不會說。白先生,你還是把公司賣掉吧,剩下的錢你拿來賠款,這樣你公司的員工至少還能有一碗飯吃。」王經理說的話很誠懇。
燃眉之急唯有這樣做才能保下白氏集團上下幾千個員工的飯碗,晚了,就沒救了。
白明輝嘆氣地站起來,「謝謝,那我先走了。」
他失魂落魄地走出銀行的大門。
王經理看著他的背影,也跟著搖頭。才一天時間,那個意氣風發的白總瞬間老了二十歲,白胡子都長出來了,頭上的發絲也染上了風霜。
經過幾天的留院觀察,李女乃女乃也出院了。
張嫂準備了豐盛的晚餐,在一邊伺候著他們一家人吃飯。
「張嫂,你在我們家工作幾年了?」李女乃女乃也瞬間蒼老了許多,語氣已經沒有以前那般冷冽了。
「快三十年了。」張嫂回答道,聲音有些哽咽,也明白李女乃女乃的話里是什麼意思了。
「時間過得真快,那時候老頭子還在世。如今…」李女乃女乃頓住了,人老了容易想以前的事與物。又接著開口,「張嫂,我們家的情況你也知道了,趁我們現在手頭還有一點錢,我先給你了。明天你就不用來了。」
「老夫人。」張嫂也是萬般的不舍。
這時白亦母子從二樓走下來,坐在餐桌邊。
「你們怎麼還在這里?」李女乃女乃不悅地問道。現在看到申桂蘭的嘴臉,讓她尤為諷刺。臉皮真厚,把別人的家弄成這樣,還有臉住在這里。
「……」白亦張嘴想說什麼,卻被申桂蘭拉住了,她也只好識趣地閉嘴。
白明輝那樣陰冷地看著她,白亦也心甘膽顫的。她非常忌憚白明輝的巴掌,一巴掌打下去整邊臉都紅腫起來,火辣辣的。
何時這個她從小到大的家已經變成李允雨的了,而她也轉變成一個外人了,天大的轉變讓白亦一時無法接受。還要接受田少華才是她的親生父親,白亦有些吃不消。
「我跟明輝還沒有辦離婚手續。」申桂蘭說道。現在她也不奢求分什麼婚後財產了,這棟老房子就當留給李女乃女乃唯一的東西。
「嗯,明輝你明天就跟申小姐去好好地辦理離婚手續。」李女乃女乃看向白明輝說道,「再過幾日,再跟玉之登記了,以後我們有錢了再補辦婚禮。」
「媽說的是。」白明輝應道。
衛玉之臉紅著,她等這句話已經等很久了。
申桂蘭的臉色已經臭到不能再臭了。心里臭罵,老太婆給你臉不要臉,你這樣對我,也休怪我不給你留下一絲的情面。
張嫂端著一碗雞湯上桌,夾雜著中藥的味道,飄進白亦的鼻腔里,她立馬感受到一陣惡心感,站了起來,捂住嘴巴,沖進廁所。
「這是做什麼?」李女乃女乃不悅地問道。吃頓飯也窩火。
申桂蘭也跟著走過去查看,「小亦,你這是怎麼了?」擔憂道。
「嘔……嘔…….」白亦蹲在廁所吐了一會兒,連著胃酸也吐出來,感覺肚子已經空了,也舒服多了。
才氣有余絲地回道,「我也不知事怎麼回事,估計是胃不舒服。」白亦也沒有感覺任何的不適,就像平常一樣。
「沒事,就好。我們去吃飯吧。」申桂蘭輕拍著白亦的背,心疼道。
李允雨看白亦母女走過來,把白亦面前的那道湯,拿到自己的面前。
白亦坐下之後,李允雨問道,「現在好多了嗎?」
白亦也感覺奇怪,沒有雞湯的味道,腸胃舒服多了。她點點頭。
「你大姨媽延遲幾天了?」李允雨訕笑著,繼續追問道。
「差不多有二十天了,沒有特別的不舒服…」回答完,白亦就後悔了,痛苦地捂住嘴巴,自己怎麼那麼笨,李允雨會那麼好心關心自己才怪。
作者有話要說︰依照老規矩,開v的二更。這些全是存稿君發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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