綠間真太郎是個萬能的醫生。
無論是內科還是外科,甚至是心理學,他無一不精通。這樣一個不管在社會醫學界的哪個領域,都會成為極其搶手的人才的綠間真太郎,會被送到島上的原因也讓人多了幾分好奇。
當他提出要用催眠術為黑子找回失去的記憶時,黑子很懷疑地看著綠間閃爍的眼神︰「真太郎桑,你不會在暗中給我下什麼奇怪的指令吧
「奇怪的指令?」綠間挑著眉重復著黑子的話。
「催眠師不是可以通過給潛意識下指令,在一定條件的觸發下控制被催眠者的行為嗎?」黑子眨了眨眼,「不過如果真太郎桑想下令讓我做出在大家面前向你告白的行為,請慎重地選擇言辭,不然的話大家一定會在第一時間懷疑是真太郎桑的催眠術讓我做出這種角色崩壞的事的
綠間扶額︰「你是懸疑片看多了吧
「不對哦,是懸疑小說黑子心情很好地在椅子上坐下,藍色的眼楮無辜地看著綠間,「我的腦容量很小,真太郎桑請一定要溫柔地對我
「……不會痛的……」綠間從盒子里拿出了道具——催眠道具。
這家伙只不過是失憶了而已,怎麼連性格都大變了啊!呀,說是大變,倒不如說是他之前一直都是用冰冷的外在壓抑隱藏著自己的真實性格吧……綠間是通過木吉鐵平受傷的事件才和黑子認識的,兩人認識的第二天,黑子就帶著綠間給的「幸運物」去了洛山,但即使相交的時間並不長,綠間還是能夠敏銳地感受到黑子前後的巨大變化。
並不是說人格方面的改變,而像是因為經歷了一些事件之後,向好的方向成長了。要說綠間個人喜好的話,他還是比較喜歡現在的黑子哲也。
綠間並不否認自己喜歡黑子。
他早就已經下定決心在島上度過余生。近十年來,他也一直在島上過著孤獨的生活。原以為早已習慣,但是當這個比自己小五歲的青年面無表情地說著「我想留下來和綠間醫生一起生活」的時候,綠間沉寂了許久的心突然間就鮮活地跳動了起來。
但是黑子哲也對誰都是一幅彬彬有禮卻又保持距離的樣子,對于綠間的稱呼,也跟一般一樣用尊敬的語氣喊著「綠間醫生」,明明說了「我已經決定從洛山回來以後就和綠間醫生一起永遠生活在島上」這種話,對即將成為的「生活伴侶」卻仍舊用那麼疏遠的稱呼。
綠間很不爽,所以無論黑子恢復記憶以後會不會又變成以前那幅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模樣,他都一定要讓黑子想起來他自己說過的話。
如果知道黑子的這次洛山之行會讓他失去與自己的相處的記憶,綠間絕對不會讓黑子一個人去西區森林找洛山的王者求助。不過,正是因為覺得絕對不會有危險,綠間才放心地讓黑子獨自前往洛山,後來又听說火神大我也跟著前往,就認為更應該不會有什麼問題了。因為交給黑子的「幸運物」——一顆「王將」的將棋——是綠間與洛山王者的信物。
綠間與不知名的洛山王者雖然說不上有多大的交情,但即使是那個對任何人任何事都抱著敵意的家伙,在見到信物之後也應該會伸出援助之手,更何況黑子並不是不懂禮數的人,絕對不會冒犯沖撞了他。
所以,在西區森林的洛山勢力範圍內到底發生了什麼……綠間個人也很想知道。但是如果對于黑子來說,忘記掉的是過于痛苦的回憶,再次想起來時,一瞬間的信息量的涌入會給他的精神和身體造成很大的負擔。
黑子說的沒有錯,優秀的催眠師可以控制被催眠者的心智,抹去原有的記憶或者用虛假的不存在的記覆蓋,更厲害的,還可以將被催眠者作為自己的傀儡,讓他只能按照自己的指示行動。
只要是有關科學,綠間真太郎都能做到極致。
他想起那個曾經在自己手里反復被做著記憶實驗的孩子,手心也不由自主地冒汗……說是孩子,實際上也只不過比自己小4歲而已,只是在長年的顛來倒去的記憶實驗中,他的心智脆弱得如同孩童。
心智是孩童,但是身體卻是最終人形兵器——綠間真太郎制造的最強存在。
「真太郎桑,請快點開始吧見綠間一臉糾結的表情,黑子知道這個悶騷的醫生大概又陷入了豐富的心理世界。
「哼,真是沒有耐心呢綠間收斂了心神,拿著重點號催眠重點號道具向黑子走過去。
「真太郎桑的表情真是好可怕,請一定要溫柔一些。因為很重要,所以要重復一遍
「就算你求我,我也不會中途停下來的
綠間真太郎的催眠經歷中,從來沒有遇到過黑子哲也這樣意志力堅強的人。一般人在進入深層催眠後,會隨著腦內走馬燈一樣閃過的場景開始胡言亂語,經過引導,會像听話的人偶一樣說出任何催眠師想知道的情報。
但是黑子哲也的表現和綠間真太郎手中的任何一個實驗品都不一樣。
隨著催眠程度地加深,指令的控制由意識表層進入深層,他的表情也越來越痛苦和凝重。幾乎要把竹椅把手抓破的泛白指尖和順著鬢角沿著白皙頸項滑落的涔涔汗水,無不顯示著他的腦內正在重新經歷著一遍讓他痛苦到想要忘記的事件。
可是他卻緊咬著牙,一個字都不肯泄露,只是用點頭或者搖頭來示意綠間的催眠是否要繼續深入。
一邊遵循著催眠師的指令,一邊又竭力控制無意識的傾訴*,綠間真太郎身為頂級的催眠師,自然知道能做到這種程度需要有多強烈的自我控制力。
催眠結束的時候,綠間覺得自己流的汗並不比黑子少。
過于激烈的心音還在胸腔里以不正常的速率跳動,回想起來的一幕幕場景讓黑子全身都被汗水浸透,但是他睜開眼時,湛藍色瞳孔里的波動也只維持了一秒,下一刻又恢復了如常的平靜。
綠間知道巨大信息量的回歸對于剛剛恢復記憶的患者來說是個沉重的負擔,但是黑子卻像是立刻就接受了一切似的,太過自然的表現與剛才陷在催眠時隱忍而痛苦的表現截然相反。
綠間緊緊地注視著黑子的反應,敏銳地捕捉黑子每一絲情緒的變化。
「綠間醫生……啊,真太郎桑,我回來了黑子眨了眨眼,看著用擔心的眼神望著自己的綠間。
「……歡迎回來……ェヒスゆソク!」綠間暴躁地幾乎是用「摔」這個動作把道具放回了盒子里,「已經全部想起來了吧,到底發生了什麼是不能說的啊!」
身為高水準的催眠師,居然沒有從黑子口中套出半句話,綠間覺得非常不甘心,另一方面,又對黑子即使恢復了記憶也還是願意繼續叫自己的名字而心中一甜。綠間現在的心情很復雜,只能拿道具出氣。
「……歡迎回來……ェヒスゆソク!」綠間暴躁地幾乎是用「摔」這個動作把道具放回了盒子里,「已經全部想起來了吧,到底發生了什麼是不能說的啊!」
身為高水準的催眠師,居然沒有從黑子口中套出半句話,綠間覺得非常不甘心,另一方面,又對黑子即使恢復了記憶也還是願意繼續叫自己的名字而心中一甜。綠間現在的心情很復雜,只能拿道具出氣。
綠間現在的心情很復雜,只能拿道具出氣。綠間現在的心情很復雜,只能拿道具出氣。
綠間現在的心情很復雜,只能拿道具出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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