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住在齊皖家里,辛菲已經很久沒再去過學校了。
這天,因昨晚瘋得太久,辛菲大中午才從床上爬起來。可剛起來,就被窗外的大太陽刺痛了眼。
她渾身未著寸縷,白色的絲絨被在她從床上坐起的一刻滑落在腰間,她剛揉著一雙惺忪的雙眼要回頭,齊皖的聲音突然在這時響起,「別動,這個姿勢正好。」
辛菲听著一愣,動作就給頓住了。她撅著嘴,嘟囔道,「皖皖,你要干嘛,」
「抓角度。」
接著便听見碳素筆在畫布上沙沙的聲音,辛菲沒敢動,笑問︰「是畫我嗎?」
齊皖站在側對著床腳的畫架前,輕輕地「恩」了一聲。頓時,辛菲被陽光照得臉紅撲撲的,又問︰「要送我的?」
「還沒想好。」齊皖故意這麼說。
辛菲卻鼓了鼓腮幫︰「昨晚你不是說要送我生日禮物的!」
齊皖看著大床上的半果的少女,肌膚勝雪,卻在光色的照耀下透出了一層淡淡的粉紅,左側的頸脖上還留有昨夜歡愉後的印記,看著竟是如此撩人。
他用舌尖性感地舌忝過干澀的唇角,笑著沒出聲回她。
辛菲原本還挺期待的,可等了好會兒他不說話,側頭就瞪了畫板後的他一眼︰「如果你不是送我的,我就不給你畫了!」
被她威脅,齊皖英俊的臉上依舊淡然,似乎並不在乎︰「過幾天我得回趟美國,生日不能陪你一起過。」
辛菲一听就抓起被角弓著身子將自己給捂了個嚴實,沒再說話。
齊皖見她這樣,輕嘆。他放下手里的畫筆,用濕布擦掉了手上的顏料,走到床邊坐下,伸手要拉開她頭頂的被子,她卻轉身將對著他。
室外的光將白色的被子鍍上了一層金黃的色澤,齊皖挑眉,一手從被子底下探了進去︰「讓我看看,這只小烏龜長尾巴沒。」
他說完還沒一秒,辛菲一聲尖叫,掀開了被子回頭對他吼道︰「色鬼!你模哪了!」
「隨便模的。」齊皖聳肩,然後低頭看了眼自己的手指,故裝疑惑︰「怎麼濕濕的,小家伙你是不是尿床了?」
辛菲一听,臉紅成了一只大番茄,她撲過去就將齊皖壓在身`下,磨著一口呀白牙︰「你太討厭了!」
齊皖笑︰「還好。」
辛菲低頭咬住他下唇,如同一只炸毛的小貓咪,齊皖抬手插`入她頭頂的發絲,由著她的亂咬。
直到辛菲覺得沒意思,松開了他,跨坐在他身上,捧著他的雙頰,不高興道︰「我不準你去美國!」
「回來了給你帶禮物,想要什麼?」
齊皖的手沿著俏麗的短發發梢摩挲著她細滑的頸脖,語氣里雖是寵溺卻沒有給她任何機會。
辛菲最討厭的就是他這樣避開問題,總是把她當成什麼都不懂的臭小孩,讓她覺得很郁悶︰「什麼都不要!」
「那我就隨便給你選了。」齊皖說著,他壓下她的脖子,吻住了她的唇。辛菲掙扎了一下,卻還是乖乖順從了。
她捧住他的臉,隨著他的節奏,將小舌伸入了他的口中。在光線的照耀下,空氣里的塵埃在兩人周身閃動著。喘息的聲音從相纏的身體里發出,曖昧而熱烈。
齊皖側身壓在她上方,一切變得順其自然。光影折射在畫板上,晃晃動動的只能看出一抹春`色的輪廓。
**
自從辛菲在喬治的酒吧一唱驚艷全場後,喬治便請了她來酒吧里駐唱。起初辛菲沒答應,後來喬治搬出齊皖才請動了她。
這天晚上,辛菲正蹲在臨時用倉庫代替的休息室里,瞧著趴在櫃子邊吃晚飯的ann。ann是喬治的妹妹,今年剛讀高二,因為父母做外貿生意,常年不在法國,她本是住的是寄宿學校,只是今天正好放假,便來哥哥喬治這里吃飯碗。
「ann,你開始發育了嗎?吃這些夠嗎?小孩子吃少了會營養不良的……」
辛菲一邊托著腮,一邊絮絮叨叨說著自己的。ann真不明白,這看起來如此養眼的女人,為什麼話會這麼多?她以前有問過喬治,但喬治卻說,辛菲其實挺安靜的。
可,現在這種情況,簡直和喬治說的截然相反。ann放下勺子,就對她哀求道︰「辛菲,你能不能等我吃完飯了再說話?」
在辛菲面前,ann都說中文,雖然不是很流利,但卻體現出了她良好的教育。
辛菲被她這麼一說,睜著一雙大眼瞬間透出了無辜,猶如一只被嫌棄的小貓,看得ann不免心軟。
「你是不是不喜歡我?」
每次ann婉拒辛菲,她都這樣問。弄得ann覺得自己傷害了她一樣,最終她只得嘆氣︰「那你繼續說吧。」
辛菲立馬展開笑顏︰「ann,我能問你一件事嗎?」
ann拿起勺子︰「什麼事?」她雖然有些不耐煩,但還是挺好奇辛菲向她提的問題。
「要讓別人知道齊皖是我的,我該怎麼做?」
「啊?」
ann一時間沒明白辛菲這話的意思,他倆不是已經交往了嗎?
辛菲若有所思的繼續說︰「比如我在他身上留下什麼,或者在他身上按個定位器,能天天監視他的一舉一動。」
看著眼前被頭頂的燈光照得雙眼泛光的少女,ann覺得背後的汗毛像是被冷風吹過,簌簌的涼。這不就和跟蹤狂一樣了?
她沒說話,辛菲還以為她在幫自己想主意。然而,ann卻因被辛菲嚇到,早早的回了學校,然後幾個星期內都沒再出現。
也是這天晚上,在酒吧內所有人的見證下,辛菲向坐在架子鼓後的齊皖告白,當眾為他唱了自己最喜歡的一首歌——《我懷念的》。並讓喬治把她駐唱的所有工資買了九千九百九十朵玫瑰,然後親手拼成了自己的臉,在上面寫道「齊皖,jet-aime!(法語,我愛你)」。
當全場的為了她動听的歌而吹哨歡呼時,齊皖身後的黑色絨布簾子被拉開,紅色的花牆在齊皖身後展現,花瓣飛舞,帶著辛菲所有的熱情,將她內心的愛意傳達給了他。
齊皖回頭看有著少女容貌的玫瑰花,眉角輕挑,竟笑了起來。接著便听見辛菲拿著麥,大聲說︰「皖皖,不管你去哪里,我都等你回來!」
齊皖顯然覺得辛菲這舉動有些夸張,但這也滿足了他的虛榮心。當辛菲吻上他的那一刻,齊皖心里卻是另一種想法。
這次,他意外的允許了辛菲在他身上印下了半邊蝴蝶翅膀的情侶紋身,兩人歡愛了一夜。到第二天早上的時候,齊皖坐上了飛往美國的航班。只是,他卻沒想到,辛菲在送完他後,回了一趟兩人住的房子,快速的收拾了自己的衣物,也隨他坐上了另一班去往美國紐約的飛機。
**
這幾夜星空總是有些暗淡,冬季的涼風在窗外刮得呼呼的響。
辛菲起初挺擔心辛小小會不會接受齊皖,但現在看來她的適應能力比她想象的要好許多。而,齊皖在與辛小小相處的過程中一直都很淡定。有時,會讓辛菲覺得他這樣的冷靜總顯得寡淡。
辛小小睡覺後,辛菲給齊皖整理從行李箱拿出的衣物。
這時,齊皖從浴室出來,他隨意的只穿了一條運動長褲,正拿著毛巾擦拭著頭發。辛菲听見他走過來的腳步聲,並未抬頭,只是說︰「辛小小昨天在學校和男同學打群架了。」
「誰贏了?」
原本辛菲以為齊皖會先問事情的原委,誰知突然來了這麼一句。她側頭看他,視線正好觸及他結實的上半身︰「三個男孩打她一個,你說呢?」
她說完,就將一件運動上衣丟到他懷里。齊皖接過,微蹙了眉︰「那我明天去趟學校。」
辛菲輕嘆了一聲,將手里最後一件衣服放進了衣櫃里,合上衣櫃門,對上他的視線︰「齊皖,你怎麼就不先問一下辛小小為什麼要打架?」
她說這話的時候,言語里明顯透出了一絲埋怨。多年來,辛菲始終是一個人帶著辛小小,承受的壓力超出了所有雙親的家庭。如今,她知道了辛小小的父親就是齊皖,原以為能放下重擔,一心一意的將自己和辛小小托付給他,但有些心結真不是一朝一夕就能解開的。
其實,在齊皖看見辛小小臉上的傷,就該問發生了什麼的。可,現在卻是她主動告訴他。她不喜歡齊皖面對一切時的淡定,總讓她找不到安全感。
齊皖听出她話里不安定,當他要踫她的時候,辛菲退開了一步,一瞬不瞬的盯著他的雙眸。
「……菲菲。」
他喚了她一聲,辛菲抿了抿唇,然後將目光移開,她微垂著濃密的睫毛,似乎有晶瑩的液體她睫毛下閃過。
可,她說話時的聲音卻依舊清晰明亮︰「今天你挺累了,早點休息吧。明天也不用去學校,我已經和老師談過了。」
當辛菲要越過齊皖往浴室走的時候,他抓住了她的胳膊,將她拉入了自己的懷里,雙臂的力道幾乎要將她揉碎在心口。
「我知道你心里不痛快。但,我已經回來了,不是嗎?」
辛菲將臉埋在他胸口,試圖讓自己剛才那莫名其妙的不安感壓制在心底,她知道他回來了,可為何還是會覺得心里好難受。
或許,這種感覺並不是她的,而是住在心里另一個自己的。
她雙手抓著他腰下的衣角,心里很堵,她問︰「齊皖,我能相信你嗎?」
「當然。」
他說這話的時候,辛菲腦中突然閃過碎片般的記憶。大雨磅礡的夜里,她也這樣抱著他,揪著他的衣角,然後問他︰「皖皖,我相信你是愛我的,是嗎……」
然而,她抬眼,在大雨模糊的視線里,她看見的是男人淡薄的嘴唇說出那個「不」時的開合。
瞬間,辛菲渾身僵硬,她的靈魂像是被迫穿越到另一個時空,讓她產生了懼怕。聲音像是被人掌控了一樣,不受控制的突然問出︰「為什麼你總是要騙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