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橋坐直了身體，目光漸漸變得犀利、嚴肅起來。
「朱悅悅出事那天晚上，我在濱江路正和幾個朋友喝啤酒，一個陌生電話打過來，問我在什麼地方，我有點微醉，糊里糊涂就告訴了對方。不一會兒，來了幾個警察，二話沒說，把我請到了市公安局刑偵隊。他們一口咬定我涉嫌殺人，所以被弄到了這個地方。」康橋簡簡單單說了一遍大致經過。
「能不能具體一點？」唐麗麗打開了錄音筆。
「他們說在朱悅悅房間發現了我的頭發，因為有DNA鑒定。這事倒是真的，那天上午，我的的確確在朱悅悅的房里，因為不願意陪她逛商場，我們就吵了架，中午十二點我生氣離開了。我一個人吃了午飯，在街上閑逛了一會兒，又到一個小書店看了兩小時書，對了，是那種地下書店，專賣黃色畫刊的。」
說到這里，康橋看了一眼唐律師，此刻她正專旋著，見他抬頭，臉便微微紅了。
「書店沒什麼人，老板在隔壁的雜貨店里搓麻將。看完書，我一個人去了嘉華電影院，看了一場電影。然後在大街上轉悠了一會兒，大概七點半，我打電話約了幾個朋友喝酒。接下來，就莫名其妙被請走了。」
回憶起這個過程，康橋使勁敲打著鐵柵欄，「我的運氣真他媽背！」
「案發時你有不在現場的證據嗎？」唐麗麗很冷靜地問。
「有，可那幾個證人當眾撒了謊。一個是豪爵小區的保安，叫王曉迪。中午離開的時候，我跟他借過打火機，可是這小子一口否認。另一個是電影院門口小賣部的王老頭，他既不承認當天下午四點前，我在他那買了打火機和脈動，更沒承認電影散場後大概六點多我在他那兒又買了一瓶脈動。而且，書店老板根本不承認我去看了書。你說我是不是特倒霉？」
康橋再次敲打著鐵柵欄。
此時，對面的門被推開了，一個警察探進腦袋，問︰「唐律師，沒事吧？」
唐麗麗回頭笑笑︰「謝謝，沒事。」
警察關上了門。
「小區的監控錄像呢？」唐麗麗問。
「他們說當天監控設備壞了，真他媽扯。」康橋氣憤道。
「就這些？」
「我知道的就這些。」康橋有點頹唐。
「不對呀。」唐麗麗的口氣帶著疑問。
「什麼地方不對？」康橋急迫地問。
「單憑這點證據，他們也不可能逮捕你！」
「你的意思是，他們還有別的證據？」康橋立刻醍醐灌頂，明白了一點。
唐麗麗點點頭︰「而且，肯定已確定朱悅悅是他殺，不是自殺。」。
康橋一臉疑問，直瞪瞪看著女孩︰「你可以到公安局調卷宗看看呀？」
「現在還不行，沒有那個階段。」
「哦。」康橋點了點頭。
「如果你說的都是事實，事情怎麼這麼巧？一切像是有人作了手腳，可這是為什麼呢？」唐麗麗像是自言自語。
「對呀，我也這麼想。」
「你有沒有得罪什麼人？」唐麗麗突然問。
「沒有啊，我這人雖然桀驁不馴，但為人一向坦蕩。」
「有沒有什麼行為，阻擋了什麼人的利益？」
康橋想了想，突然一拍腦袋，一絲笑爬上嘴角︰「對了，我和另外一個同事競聘研究室副主任，有他沒我，有我沒他，是不是他做的手腳？」
「有這種可能，可是……」唐麗麗沒往下說。
「可是什麼？」
「算了，沒證據不能下結論。哦，對了，你那個同事叫什麼名字？」
康橋環顧四周，目光警惕，低聲道︰「我寫給你1」
唐麗麗笑笑︰「你警惕性還挺高。」
說著，她掏出一個筆記本和一支簽字筆。康橋接過本筆，快速寫了一個人的名字。
唐麗麗看了一眼名字，收起了本和筆。
「知道了。你媽媽本來想來，又怕你生氣，所以沒來。」唐麗麗笑道，「你好像很霸道，家人都怕你。」
「是有點，我這人喜怒無常！」康橋笑一笑，「對了，回去告訴我媽，誰也不許來看我。你負責這個案子，除外！你是了解的，這些天我見的都是雄性，連老母豬都是雙眼皮，光听見女人的聲音就心曠神怡，何況親眼見到女人、聞到女人的氣息？所以，我發自肺腑，看見漂亮女孩，希望你常來。」
唐麗麗一陣臉紅，抓起淺粉色但陽鏡。
「喜歡你戴太陽鏡的樣子，又酷又炫。」這種時候，康橋居然還能說笑。
「再見，我會常來的。」女孩收拾完東西，快步出了會見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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