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進會客室，康橋的心猶在起起伏伏。他很想忘卻二十年前那一幕，可那扭動的男女始終夢魘般跟著自己，怎麼也甩不掉。人真是奇怪的動物，越想忘記的東西越難忘卻。這麼多年，每次想起這件事，平靜的心頓時便會波濤洶涌。冷靜的時候，他不得不承認，這件事情對自己的影響很大，而且慢慢形成了一個觀念，除了自己的母親，全世界的女人都不可靠、不可信。所以，每次和女人交往，他心里都會油然而生一種報復的快感，甚至和朱悅悅交往之初，也抱著這種態度，雖然後來有所改觀，但依然沒能徹底拋棄這個看法。
最近一段時間以來，他發現自己堅硬的心突然起來，對女人有了一絲發自肺腑的好感，行為上也有了一點發自肺腑的尊重。為什麼會有這樣的變化？他曾經問個自己。左思右想之後，他才猛然發現，是玉兒和唐麗麗改變了自己。玉兒，一個率性真實又滄桑的女人，一個自己孤獨時自然而然想起的女人。唐麗麗，一個知書達理、穩重智慧的女人，一個可以做妻子的女人。思及此，他的臉不知不覺紅起來，內心悄然升起一種負疚感，對自己的墮落感到負疚。可是，人類需要繁衍後代，就得有七情六欲，女人和男人都一樣，這種事情並不可恥，而是一種無關乎善惡的自然本性，他很快為自己的黃找到了借口。
但是，自己既然對唐麗麗有了感覺，為什麼還要和李一笑這樣子呢？他突然又覺得自己依然有些可恥，但這感覺只是轉瞬即逝，因為本能已經控制了他的理智。夜晚，曖昧的夜晚，本能總是來勢凶猛，理智往往是手下敗將，放縱一下也無所謂，理智有時候會這樣為自己開月兌。也是，朱自清夜游秦淮河的時候，也有邀請歌女為自己歌一曲的沖動，何況自己還不是大文豪呢？想到這里，他一陣輕松，淺笑慢慢爬上來。
他突然很想抽煙，于是慢慢坐下來，這才發現自己渾身早已濕透。房間里並不冷，他干脆將最後一件襯衫月兌了下來，隨手摔在椅子背上。現在，身上只剩下一件灰色的背心。輕輕抓起煙，慢慢點了一根，煙霧再次裊繞。
浴室里已安靜下來，緩緩晃動的水聲已停止。
女人裹了一塊浴巾，訕笑著走出浴室，款步會客室。
她靜靜看了一眼男人，便站住了。她的心猶有些擔心，她模不清男人此刻的心思。
好半天，她終于擠出一絲微笑，低聲道︰「男人，該你洗了！」
聲音綿軟，充滿了無盡的誘/惑。
男人慢慢抬起頭，淡淡瞟了一眼女人。
女人如出水芙蓉般嬌艷，面龐紅潤如盛開的牡丹。此刻，正亭亭玉立在眼前。
他的心突然一陣蕩漾，沉睡的野獸已蘇醒。
「呵呵，你這一次洗得夠快的！」他突然嘿嘿一笑，欲求再次爬上臉，爬進眼瞼。其實，時間已經過了十幾分鐘，只不過他一直胡思亂想，沒有覺察出時間的流淌。
「女人，浴缸的水都放了？」沒等女人答話，他立刻又問。
男人的聲音已平和，男人眼里已閃著熟悉的光芒。
剛才的不快已經過去
女人略顯慌亂的心重新安定下來，聲音自然了許多，竟然還有一絲淺淺的興奮︰「正放著呢，兩分鐘就可以放干。」
男人不再說話，也沒再看女人一眼，而是不慌不忙把剩下的半根煙抽完，緩緩將煙蒂掐滅，快速扔進煙灰缸，又輕輕拍了兩下手，才慢慢站起來，搖搖晃晃往浴室走去。
「躺床上等我！」說這話的時候，男人並沒回頭，口氣已是命令。
霸道，不容違抗的霸道！
女人只得慢慢走進臥室，靜靜躺在床上。
浴室里，熱氣騰騰，鏡子上霧蒙蒙一片，無數的小水珠慢慢往下流淌。
男人看了一眼滿地的水，笑一笑，慢慢月兌了褲子和背心。
于是，浴室響起了嘩嘩的水聲。
女人躺在床上側耳傾听，臉上的紅暈更濃郁、更嫵媚了。
男人終于走了出來。
女人只是一抬眼，便看見男人結實胸肌上那一撮濃密靛毛，忍不住撲哧一聲笑起來。
「你又怎麼了？莫名其妙！」男人只是嘿嘿笑兩聲，慢騰騰走到床前。
女人突然伸出手，輕輕撫模了一下男人胸前靛毛，皺了皺眉頭︰「怎麼你也長這麼個玩意，看上去很不太舒服。」
男人已經听明白，女人曾經經歷過和自己一樣長有體毛的男人。
他並沒有急于行動，臉上是靜靜的笑，神秘的笑，眼里是遙遠的目光。
女人怔怔，但還是鼓足了勇氣，大膽地招呼著︰「來呀，傻愣著干嘛？」
男人並沒有說話，依然微笑著看著女人。突然，他一陣大笑，猛地撲過去。
女人嚇了一大跳，等明白過來，禁不住呵呵笑起來︰「呵呵，這回怎麼比我還急？」
「惡狗撲食！」男人依然大笑著，身體已重重壓在了女人身上。
女人傻傻看了看男人稍微變形的臉︰「男人，別這樣，我喜歡來點前戲，不喜歡快餐！」
其實，他也正奇怪，這一次自己竟然想草草收場，趕緊完事走人。
男人微微喘著氣，哈哈大笑著︰「我喜歡直截了當，直奔主題!」
說著話，手已經緊緊抓住了她的，猛地用了力。
女人一陣疼痛，哎喲了一聲，身上突然來了一股混勁，猛然將男人推到一邊。男人一點沒防備，差點摔下了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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