庶謀 第三章反擊

作者 ︰ 喬大爺

請安過後,雲靈兒回到了玉姨娘的院子,只見晴媽媽在院子里驚慌徘徊。問道︰「晴媽媽,出了什麼事嗎?」

晴媽媽看到雲靈兒忙道︰「二小姐,剛剛劉媽媽命人把玉姨娘帶走了,說是夫人有事要親自交代。但是玉姨娘還病著呢,我說想替姨娘去,但他們還是強制帶走了姨娘。」

「媽媽,你先不要著急,我去看看。」

雲靈兒急急跑向李氏院子,卻忽然心口一緊,竟仿佛火烤著般疼,不由用右手揪住了胸口的衣襟,但想到母親,她不敢耽擱,依舊踉蹌的跑著。

到了李氏院子的時候,就看見玉姨娘跪在烈日炎炎下,眼神渾濁,臉色白的如白紙一般,汗水使姨娘的頭發緊貼著她蒼白的臉頰,穿著被汗水浸濕的撒花煙羅衫使病情更為嚴重了。一陣風吹來,連身子也跟著晃了晃。

「姨娘!」雲靈兒快步跑了過去,緊握住玉姨娘縴細的手,指尖的溫度讓她皺了皺眉頭。直到現在她胸口的灼痛也從未從中斷,這或許就是母女之間的心靈感應吧!

玉姨娘听聞雲靈兒的呼喚後一驚,努力睜開了眼楮,先是愣怔了片刻,仿佛不敢相信眼前的人是真實的而非幻境,她動了動手指才確定了指尖觸及的真實感才驚道︰「二小姐,你怎麼來了。」

雲溫剛從府外回來恰好見到了這一幕,心中對此事已猜的**不離十了。想起雲靈兒那嬌憨可愛的笑容和糯糯的喊大哥的聲音,轉身離開了。

雲靈兒輕輕拍了拍玉姨娘的手,站了起來,邁著小胖腿跑到李氏面前跪下。梨花帶雨的哭道︰「母親,不知您將事情交代清楚了嗎?,如果還沒有交待完那麼求您把事情直接告訴靈兒,靈兒保證會一字不落得轉告給姨娘的。母親,最近姨娘身體不太舒服,靈兒求您先讓姨娘回去吧!」

雲靈兒說完不停地磕頭,不稍會兒,額頭就已經見了血。雲靈兒知道自己不可以頂撞李氏,而且還要表現的與尋常小孩一個模樣,適當再加入些無助、驚慌的表情。

李氏挑了下眉,用十指甲上皆曛染著淡紫色風信子花色的玉手,微笑著抹掉了雲靈兒頭上的鮮血。「我怕你不記事,就像是那次在紫薇園里,我明明告訴你不要去打擾父親但你還是沒有听,對不對?我把你姨娘找過來就是為了告誡玉姨娘從此以後要重視對你的教育問題。」

雲靈兒心里明白,李氏知道她並沒有在雲連鷹面前提過關于紫薇園的事,這次應該是在敲打和試探她,而且她非常自信從始至終都沒有漏任何馬腳。最重要的是她無意間看到了雲溫的離開,所以想賭一把,賭的就是雲溫對自己的態度。如果她賭贏了就可以見到救兵——雲連鷹,在他的幫助下安然離開,順便再報復一下李氏。

李氏是個多疑的人,在她面前做一些看似幼稚的報復可以打消李氏的懷疑。

雲靈兒接著哭地可憐兮兮。「我保證再也不會違背母親,我以後定會乖乖的,姨娘身子不爽快,在外面跪得時間太長的話,身體會受不住的。母親,靈兒求您讓姨娘先起吧!」李氏仔細觀察著雲靈兒,見她只是一味的請求自己,並沒有什麼值得注意的地方。李氏這才確信是自己太過敏感了。

就在這時雲連鷹邁大步跨了進來。只見他穿著一身月牙色的衣服,衣服上用青絲繡著華麗的圖案,他下頜方正,目中含火,劍眉斜飛,從整張臉看上去十分生氣。他指著李氏怒道︰「李氏,這是怎麼一回事?玉兒有病還要跪在外面,靈兒還這麼小你也不放過她,你什麼時候變得如此狠毒!」李氏因雲連鷹的突然現身而驚慌了一下然後馬上又恢復了平靜。

「夫君先別激動,這一切都是個誤會。」說著把雲連鷹送到了大堂的主位上,輕撫胸膛幫他順氣,又優雅地為他添了杯茶水。

「夫君還不了解我嗎,是靈兒犯了錯我才罰她跪會兒。因為妹妹太過緊張靈兒了,非要陪著受罰,攔都攔不住。夫君若是不相信妾身,您可以問問靈兒。」說著看向雲靈兒發出一道凌厲的目光。

雲靈兒嚇得雙肩一顫急忙低頭道︰「是的。」雲連鷹狐疑的仔細看了看李氏和雲靈兒的表現,又低頭沉思了一會,然後尷尬的對著李氏一笑。說道︰「原來是這樣,靈兒,你知錯了嗎?」雲靈兒連忙點頭,水汪汪的琉璃眸中充滿了求情和期待。

「夫人,既然靈兒已經知錯了就讓她先回去吧!靈兒還小,犯錯總是難免的。為夫知道你其實是刀子嘴豆腐心,而且經過這件事相信靈兒一定會改過自新的。」

「夫君又給我帶高帽子,就知道我會心軟吧。靈兒,讓你回去也不是不可以,不過你一定要記住這次的教訓不要再犯了。」雲靈兒點了點頭。

雲靈兒將雙手偷偷地、狠狠地抹了下小瑤鼻下方掛著的兩串晶瑩的液體,就在李氏走向前想親自扶起了雲靈兒的時候,雙手向李氏淨白的手上一搭,臉上掛著很是感恩的表情。

李氏咬牙說道︰「母親這樣做都是為了你好,你要切記這一點。」

「是,謝謝母親,女兒受教了,以後再也不敢任意妄為了。那姨娘……」雲靈兒表情擔憂地說。

李氏接過劉媽媽遞來的手帕使勁搓了搓雙手,面帶慈祥的說︰「都回去吧,劉媽媽你現在拿著我的帖子把王大夫請來為玉姨娘看診。夫君,切身听說您最近嗓子不太舒服這是特意準備的蜂蜜雪梨湯。听說很是管用,夫君先試它一試。」

雲連鷹欣慰的點了點頭道︰「我等一會兒再喝吧,剛剛看到玉兒病的太嚴重了,靈兒又太小,我不太放心,先把她們送回去。」說著牽起雲靈兒的小手道︰「走吧,父親要親自送你們回去。」

在她們走後,李氏氣的把桌上的湯一揮,就連袖口和裙擺上都染上了污漬。雲氏平靜下來後又平穩端莊的坐在那上好檀木精雕成的椅子上握緊了拳,長長的指甲刺進肉里,但李氏還是仿佛感覺不到痛意般緊緊地攥著。

在路上雲連鷹疑惑道︰「告訴父親,你犯了什麼錯。母親為什麼懲罰你?」雲靈兒把在紫薇園里發生的事又重復一遍告訴了他,雲連鷹听得一愣,看著女兒純真的笑臉,微眯的眸子閃過一絲隱晦的陰沉。

隨著時間的推移,玉姨娘的病也好了起來。雲靈兒又過起了鴕鳥般的生活,照常吃飯睡覺,而李氏就過得沒那麼舒服了。李氏一襲縷金挑線紗裙,腰間掛一塊祥雲鏤空玉佩,輕點絳唇,淡染胭脂,盤了一個如意高寰髻,坐在梳妝台前仔細的用青雀頭黛畫眉,給指甲淡染蘭蔻丹。

「昨晚夫君又歇在了玉姨娘那里,她的病已經好了?」

「听說病好了,您不用太過在意,老爺只是被那狐狸精迷惑一時罷了。夫人,一舉得男才是現在的關鍵啊!」

李氏嘆口氣︰「你說的我何償不知道,可惜我這肚皮不爭氣。只有婉兒這麼一個不懂事只知惹我生氣的笨丫頭。」李氏嫁入雲府也有七八年的時日了,在第三年時總算有了喜,卻因不小心而滑了胎,六個月大的男孩兒就可憐巴巴地那樣掉了。

在那之後,李氏過了幾年才總算又懷上了,那可是金貴得很。卻沒想到生了個女兒,偏這丫頭即不懂事,也不乖巧,更不受夫君待見。之後她原想再生,可肚皮一直不見動靜,找了許多大夫,不管是中藥還是偏方,只要听說有效就未見有絲毫猶豫,但還是沒有效果,直至心灰意冷。

其實也曾懷疑過是老太太為了保護那兩個孫子而實施的陰謀,但一直苦于沒有證據。便只能發了狠的喂玉氏淨身藥,她也是個老實的,每次端去的藥都一滴不剩的喝下,這才讓李氏稍稍放了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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