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濃如墨汁。舒愨鵡床上三人躺的歪七扭八。深夜的木家村熱鬧過去,只剩下寧靜,三人呼吸聲都能夠听見。睡的正深沉的沈爍被人給踹了一下。酒已經揮發的差不多了,困乏的揉揉眼楮,本來淺醉的人一躺上床,不自覺的陷入沉睡。
「踹什麼?!」沈爍有點老火,趙寒這廝睡相始終不好。
「恩?!」旁邊傳來一聲夾著威脅似的應合聲。
「大哥,不是我踹的,是…。是……是姨丈!」趙寒好委屈哦,他也被踹了,醒來後就看見自家姨丈那冰冷的臉色了。
「蹭!」的一下,沈爍坐了起來,姿勢甭提有多端正了。用眼角的余光掃去,自家老爹斜靠在床塌上,趙寒那廝則在他旁邊低著頭坐著,看不清他的表情。只瞅到他的兩個食指互相在哪里戳著,那是他緊張時不能自控的小毛病。
「爹,怎麼我們三都睡過頭了,哈哈,你看現在夜色深沉不睡覺多說不過去啊?!」沈爍決定發揮趙寒那不要皮不要臉的精神瞎坎。
丞相大人本來冰冷嚴肅的一張臉微不可見的抽了抽,一直都知道他不是個省油的燈,哪里知道他還有這樣一幅賴皮樣。真是有損男子氣概。他平生最見不得這樣的人,誰知道這兩孩子一出來就變化忒大,看的他都想給他拍上一巴掌。
「說!」他忍了忍。
「說啥呀!?姨丈?!」被沈爍悄悄踹了一腳的趙寒只有硬著頭皮上。反正今天不成功則成仁。頂著壓力上估計還有一線生的希望。
「你說我要你們說什麼?!嗯?……。」冰冷依舊襲來。毫無軟化的跡象。
趙寒好委屈,為什麼每次都是這樣?捏起衣腳,使勁的揉搓在揉搓。慘了,估計這次把這「魔頭」給惹毛了,既然裝委屈不行,只好用殺手 了。趙寒心一狠。
咬住下嘴皮,抬起頭的時候他已經眼淚汪汪的了。臉色蒼白,整張臉上都透著一股子絕望之感。心中已經把沈爍那廝恨的要死,如果他只讓自己一個人孤身奮斗,那麼他一定要把沈爍也拉下水來燙燙。
「姨丈!……。」本來還準備賣個萌撒個嬌的某人突然感到背後一陣陰風掃過,回頭一看沈爍那廝死盯著自己,大有一種捏死他的氣勢。
「唔!」丞相大人面色有點陰沉了。看了看自家兒子的表情很難看。
「怎麼?事已成定局就不想給我說點什麼就想讓我點頭?!天下哪有白吃的午餐?!」丞相大人一席話算是踩了沈爍的底線了,他冷哼一聲,眯著眼楮說道︰「看來爹是想不同意呀,也不看看娘那里如何過得去,要知道紫羅現在可是娘親的寶貝疙瘩,不管你答應不答應先過了娘那關再說,我無所謂多等幾天是幾天了,反正娘子在那跑不了。」
丞相大人一听,眉頭皺了。臭小子想造反,也不看看形勢。
「你娘現在听我的!你——死定了!」丞相大人瑟了。自己的種,**一抬他就知道要拉什麼屎粑粑。想繞過他門都沒有。自家的崽子有幾斤幾兩重他可是一清二楚。
趙寒一見兩父子杠上了,就覺得頭痛。緊接著趴到了丞相大人的肩頭︰「姨丈,您老人家就別再大半夜的折騰我和大哥了,您就來點直接的吧,談完好睡覺免得第二天黑眼圈,娘子看了要生氣。」
丞相听了小愣了下。正了正神色。︰「小畜生,怎麼難得敘上一敘還要看你娘子的臉色?!」說完,作勢要拍他。
趙寒一見機靈的躲了過去。他就知道姨丈來了會這樣。幸好早有準備。
丞相大人仰天長嘆,表情有點猙獰,一見就知道被惹炸毛了。
「讓你們說個成親的時間就有那麼難麼?女人都搞不定還是不是男人,最後還要我們兩個老的出來你們還有臉了?我這張老臉都被你們兩個不省事的東西丟完了,以後我怎麼見人啊?!你們說說該不該死啊?!」丞相抓狂了,挨著最近的趙寒倒霉了,耳朵被抓了個正著。
「啊!痛,痛,痛!姨丈快松手,松手!」听到趙寒的慘叫,丞相大人終于滿意了點。憋屈啊!
沈爍縮在另一頭,笑的有點猖狂。丞相大人一見,回過身子抓過他一並擰上道︰「你們兩小子不是喜歡那丫頭嘛,我就當著你們娘親的面不松口,看你們怎麼辦!」
沈爍閉上眼,笑了,自家這老爹哪是不同意
他們在一起呀,是要他們給個答案什麼時候成親抱孫子啊!整一個悶騷,就為了大半夜的折騰值得麼?!
想通了的兩人,都想仰天長嘯一聲。哎碼,這都是什麼事啊!
「我們速戰速決,只要你和老娘打頭陣,我們兩隨後跟上。堅決在這其間把這事解決了。不知您老可同意。?」沈爍迅速說出自己心中的想法。
自家老爹也不看看自己叫他來做什麼,還真以為是來玩的麼?怎麼想都還是娘親靠譜點。
「其實吧,我家娘子也不是不同意,只是她一直擔心很多,比如你不同意啊!或者是弟弟沒在身邊啊,現在大家都到齊了,估計她也沒有什麼好顧慮的了。不然這麼急匆匆的把你們給叫來做什麼啊?!我和二弟考慮了下,決定來個快刀斬亂麻爭取把事情定下來。京城哪里的親戚什麼的您老就費費心叫到這邊,以後回去我們在補補就行了。您看如何啊?!」沈爍整理了下自己身上已經比較亂的衣服。
「對,對,就是這樣的!具體的呢我和大哥已經商量妥當了,只需要你們配合我們就好了。小弟那里姨丈你也別擔心,他可是滿意的很呢!」趙寒沒想到可以這麼順利的按照計劃進行了。
「你們說這生米都已經煮成熟飯了,還搞不定算什麼?一個個的能力都去哪里了?是不是什麼沒做到的,所以紫羅不答應吧?這樣吊著怎麼就不著急啊?都老大不小的了,還能耗得起麼?」丞相大人說的語重心長。人家都是操心姑娘的事情,就自己悲催操心兩個大男人的婚事,還都是在同一個女子身上。自家娘子都整宿整宿的著急弄得自己也跟著擔心。都這這兩個不爭氣的東西給惹的,怎麼著也要找回來一點平衡感啊。
兩人無論他說什麼都點頭稱是,先把這大神給安撫住了在說。三人一直聊到大天亮。
丞相夫人一起床的第一件事就是拉著紫羅在客廳里面等著他們三。原以為他們會面容疲乏困頓,可惜一個個精神抖擻,笑容滿面,看來昨天收獲不小啊!
丞相大人悄悄給她遞上一個「搞定」的眼神,丞相夫人樂了。
「姐,你們起來了?!」弟弟進門就見大家都在,逐一打完招呼。
「恩,你起這麼早做什麼?怎麼不多睡會?!」紫羅拉過他在自己身邊坐下。
「睡不著啊,我高興啊!干脆就早點起來四處去轉轉了,家里變化好大啊!」弟弟很興奮,回到家里一整晚都沒有平靜下來。
「喜歡就好。空下來了就去村子里面多轉轉吧!」
「對了,姐丁子和丁子爺爺他們呢?今天早上去找他們了,結果發現他們住的地方都空了?去哪了?!」弟弟很納悶,丁子可是他的好玩伴。
「哦,你想找丁子玩啊,等會我帶你去吧!他們現在都住到‘老人院’了,丁子爺爺他們現在都住在那里!以後想他們了就過去好了。」
「紫羅,早餐好了。」李姐抱著妞子進來。妞子一見到紫羅就一頭扎了過來。
「小姨!」紫羅把妞子抱在懷里。
「這是表表。這是女乃女乃,這是爺爺!」紫羅給她指了指身邊坐著的幾人。
妞子嘴巴很甜,很快就得到了丞相娘親的喜歡。加上又長的萌萌的。很討人喜歡。
早餐時稀粥,沈掌櫃一家早已經等在了哪里,屋子里的兩張大圓桌剛好坐滿,為了招待他們紫羅特意讓李姐準備了咸鹽蛋和紅油腐乳。還有自家腌制的小咸菜,考慮到掌櫃一家是土生土長的京城人喜歡吃面食的習慣很濃,李姐還專門早起做了幾龍小包子,包子餡是用雪里紅做的,吃起來有點和芽菜味道差不多。趙寒和沈爍現在吃的味道有點偏大,為了暖和身子紫羅還讓李姐在沒人面前放上一碟子紅油蘸碟。除了包子還有蝴蝶小饅頭和紫薯饅頭。都蒸的很小巧精致,讓人一見都胃口大開。
用完飯,李姐就到廚房里面取忙碌了起來。為了不讓妞子去打擾到她紫羅他們出去的時候把她也帶在了身邊。中午的午餐紫羅安排在了老人院中,今天天氣很好,道路也不濕滑。加上路面都是青石搭成的,除了邊緣是泥土,只要走石板路就不會把泥土帶上,于是眾人統一步行過去。
沈掌櫃的家人已經拋開了初來是的生疏,現在很快的融入了進來。隨扈們被留在了屋子里面。現在的隊伍看上去有點龐大。道路兩旁的松樹和柏樹上還有沒有被融化掉的積雪,吹來的風里都是自然的氣息,大
家都走的很慢,不想錯過眼前的美景,看到好點的景色大家還會停下腳步欣賞。
偶爾還會听到動物的叫聲和大人喊小孩子回家的聲音。久在京城里呆著的人都會感到很新奇。妞子喜歡跑來跑去撿起掉落下來的松果,松果里面有小松子,紫羅拿到石頭上面一敲打,里面的小松子上面還有一個像翅膀樣的掉出來,扯掉上面的翅膀,仔細的把小松子上面的殼給剝掉,露出里面的松子肉給她喂到嘴巴里,小家伙吃的很高興。
丞相夫人見了,也學著紫羅的樣子剝松子吃,沒想到這松子雖小,但是肉還是蠻足的,喂到很醇厚,不拉舌頭。一路上遇到趕牛的,還有出來撿柴火的,大家見到他們都會熱情的前來打招呼。小孩子都是好動的,也很喜歡跟著紫羅他們走,一路打打鬧鬧的很熱鬧。丞相大人始終都微笑著看著這一切,偶爾還會低頭詢問沈爍和趙寒什麼。
來到老人院。遠遠看去可以看到很多老人們都在翻弄著他們的新土地。有的則在哪里趁著天氣好把棉被和床單拿出來搬到曬場去曬曬。
「丁子爺爺,這地前幾天不是剛翻過麼?!」一見到紫羅來了大家趕緊把他們一眾給迎接了進去。紛紛從自家屋子里面拿出來葵花籽和南瓜籽給他們。
坐在石桌旁,喝著剛泡好的菊花茶享受著日光的沐浴,那滋味讓這些在城市里面呆慣了的人都想舒服的申吟出聲了,一個個就跟在房梁上面曬毛的貓咪一樣慵懶了。紫羅看的都想笑了。
「丁子那天只翻了一塊地,還有一塊趁著沒事我也把他們翻翻,翻的勤了土也松一點,好種點東西。」丁子爺爺笑著解釋。
「丁子呢!?怎麼沒見到他。?」弟弟最關心的就是丁子了。
「二狗,你去廚房找找他,他今天在腌制肉呢!」丁子爺爺指了指廚房的位置。
「那我去看看」說完就急匆匆的跑了過去。
「丁子,丁子!」
「誒!在這里呢!」丁子一見人叫他,抬頭一看是二狗。
「二狗,你來啦,等等我我忙完了就帶你去轉轉,我們現在住的地方可好了,都是紫羅姐的好主意,你看,就連其他幾個村沒人照顧的老人現在也有人照顧了。」丁子見到二狗親熱的不得了。
「好,我也來幫忙吧!」二狗看了看丁子後面還有很多的肉沒有腌制。于是卷起袖子就開始了,這些事情很簡單,自己以前跟著姐姐也一起做過。「」好,這邊是腌制好了的,這些腌好了就直接裝在這邊沒有蓋蓋子的壇子里面就行了。「丁子抬起滿是鹽巴的手給二狗指了指另一邊的大缸。」行!對了怎麼這麼多豬肉啊?!「二狗有點納悶了。」這多什麼啊,現在住的人多了,當然得準備點過年吃的和年後的肉啊!「丁子一邊利落在豬肉身上抹上鹽巴,一邊回答二狗的問題。」對了,現在吃鹽巴還是自己做麼?「」恩。紫羅姐說那是好東西,以後吃鹽什麼的就直接在村子里做不用瞎花那個銀子。「丁子知道他問的是什麼,靠在院子後面兩百米外就有一個地下井,下面都是老鹵水,用鹵水熬的鹽巴很健康。」那等我們弄我完了也去熬鹽吧!「」好,要去的話我們得快點了!等回來了我們就把前幾天腌制要的肉掛到煙燻房去,哪里面我們還燻的有豆腐干哦,就連魚我們也燻著的,你還甭說那魚燻好了和臘肉一起炖著可好吃了。「丁子說完還不自覺的吸了吸口水。現在他才發現新鮮的豬肉沒有臘肉來的解饞,最主要的是臘肉還有草木的香味,新鮮肉做起來有點麻煩,他們都不是很喜愛。除非是紫羅姐做的,那味道沒得說啊!」等會我們去熬鹽巴的時候去溝渠里面桌上幾條魚,等會烤著吃,怎樣?「丁子說的很神秘,現在的魚烤著味道最好,用來烤的魚不用很大,小的就行,烤的酥脆酥脆的,連著骨頭都能吃了。這是他們以前最喜歡做的一件事。」我看行!听你的!快點做吧,不然又出去不了了。「彼此催促著加快手上的動作。有了目標的兩人都開足了馬力的干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