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女人找了差不多一個小時才找到四個孩子,連哄帶罵地說了一番後,四個孩子才跟著她們兩個人前往太後的寢宮。
太後早吩咐好了,為他們備好了糕點。無非是拉拉家常,過了半小時太後也乏了,便讓依沫回寒王府,讓李憶昔回她的鳳儀宮。
依沫一手牽著一個孩子,兩個孩子在她身邊嘰嘰喳喳地說著斯特那國皇宮的御花園怎樣怎樣的好玩,南恆弟弟怎樣怎樣的可愛,還有他們玩了什麼什麼。
走到宮門口的時候,正好看見寧冰寒。寧冰寒先看見依沫的,那時候她正在無奈地應對著孩子們的問題。
寧冰寒走到依沫面前,紳士地微笑︰「小姐,能搭趟順風車麼?」
依沫扭過頭,看見寧冰寒極為罕見的春風一般的笑顏︰「冰寒,快幫幫我啦。」她听到自己這樣說。
寧冰寒忽然僵了一下,很快恢復正常︰「好。」然後把她從名為「艾雪、秋熙」的噩夢中解月兌出來。
依沫松了口氣,走在最前面。
看起來,寧冰寒早就已經吩咐好了寒王府的馬車來接他們回去。
「林楠的葬禮定在明天。」馬車上,寧冰寒突然說。
「那我和艾雪可不能打扮得太搶風頭。」依沫笑了笑,「畢竟要尊重死去的人。」
寧冰寒眉眼間多了一份贊賞︰「其實只是一場普通的交際而已,打扮……別太花枝招展就行了。」
「知道啦,冰寒叔叔。」艾雪嘟起小嘴,樣子顯得尤為可愛,「媽咪一般都打扮得很平凡的。」
寧冰寒笑著揉揉她的頭︰「那艾雪呢?打扮得像不像小公主?」
艾雪的眼楮亮了︰「當然啦!韓冥叔叔說……」
「夠了,艾雪。」依沫淡淡道。
「媽咪……」艾雪嘟著小嘴,「可是韓冥叔叔對我真的很好嘛,禮遇經常抱怨呢。」
馬車夫「吁——」地一聲,就像裁判在辯論賽上吹得結束口哨一樣結束了母女倆之間的小小吵鬧。
寧冰寒舒了口氣,按母女倆剛才這種吵法,他完全沒法應對。
「依沫阿姨,艾雪,」秋熙不愧是寧冰寒帶了五年的兒子,在揣摩父親心思方面簡直是無師自通,「這麼吵是很傷感情的。」
「想我們母女倆個不吵?」依沫眼中閃過狡猾的算計,「那秋熙你叫我一聲‘媽咪’吧,像艾雪一樣。」
「真的?」秋熙似乎半信半疑,「好,我叫。」
「媽咪!」如艾雪叫依沫一樣,兩個字,雖是第一次叫卻毫無陌生感,仿佛秋熙本來就應該這麼叫。
「以後也要這麼叫哦!」依沫秋熙的那聲‘媽咪’讓她心情大好,撩開馬車的簾子時,外面暖洋洋的陽光照在她的臉上,特別明媚,顯得整個人很青春。
一切按部就班,次日。
寧冰霖仍舊派了馬車來接四個人。到達皇宮,沒有任何的閑言閑語,所有人都圍繞在哭訴著的林楠父母身邊,柔聲勸慰。
林楠的葬禮十分浩大,估計寧冰霖給足了林楠面子。應該是父親顯赫的身份讓她獲得了這份榮耀,不然以她一個有些受寵的王爺妃嬪是不能獲得這樣大的葬禮的。
再次乘上馬車,四人到達葬禮的會場。這是在斯特那國皇城的郊區,首先是把林楠的棺缽出來,首先是寧冰霖、李憶昔參拜,太後位居第二,寧冰寒等一眾大臣排成規矩的方陣參拜,依沫和艾雪跟著大臣的家屬一大群人參拜。
四群人參拜完畢後,林楠的母親陪著林楠父親出來講話,很俗的話,什麼感謝大家來參加小女的葬禮啦,什麼小女以前的才女歷程啊,什麼的。
後來是寧冰寒講話,秋熙跟在後面生俱淚下,最後一句是秋熙說的,寧冰寒抱著小小的他。大臣的代表也說了話。
不過令人驚訝的是,依沫和艾雪居然代表冰漪王朝講話,這一對母女顯然是對林楠沒好感情,語氣冷冰冰的。眾人也不介意,林楠肯定沒和她們有什麼交情,況且這本來就是一場虛假的社交活動,她們這樣反倒顯得很純真、很直率。
林楠的葬禮結束,已經很晚了,人們都累得差不多虛月兌,草草吃了晚飯就走了。
回到寒王府,四個人才發覺肚子餓了。寧冰寒還是早有準備,他吩咐廚房熱早就煮到濃稠的粥。
粥端上來,裊裊地飄著米香。依沫用勺子盛了一口粥,輕輕吹了吹氣,小嘴微微張開,濃濃的粥入口。
「好好吃。」她眼楮微微眯了起來,尤其是在稍稍有些困的情況下吃粥尤為合適。
小菜也端了上來。
「額……那啥?」依沫看向寧冰寒,指指想睡覺的兩個孩子,「他們準備睡覺了,我們吃?」
「嗯。」寧冰寒堅定地點點頭。
依沫覺得自己如果撐下這麼多粥和小菜,身材絕對會變形走樣的。
「我吃不了這麼多。」直截了當的拒絕,豁出去了!
「慢慢吃。」寧冰寒看看秋熙,又看看艾雪,「吃飽了?先去睡覺吧。」
「冰寒叔叔……」艾雪大大的眼楮仿佛要滴出眼淚來。
「既然依沫小姐讓我兒子秋熙叫她‘媽咪’,那我就以其人之身還治其人之道吧,艾雪,你叫我‘爸爸’像秋熙一樣。」
「爸爸!」甜甜的呼喚,「我想和秋熙哥哥睡!」
「也別‘秋熙哥哥’了,你們互認兄妹吧。」寧冰寒微笑著,看向依沫,「同意嗎?」
語氣不容拒絕。
「可以,也不是什麼壞事。」依沫點點頭,「認個王爺做親戚。」
周圍的僕人快速地把現場布置好了,擺上了各式的祭物,在一個裝香的那種銅碗上插上了三支香。
兩個孩子在軟墊上跪下,朝著某神像三跪拜後,各自滴了幾滴血在白色的碗里。在微弱月光的照耀下,血和碗差不多融合在了一起。
秋熙首先說︰「蒼天在上,我叫寧秋熙,今日和寧艾雪結為兄妹,以後必定有福同享、有難同當。如違此誓,天神共憤!」
艾雪緊接著︰「蒼天在上,我叫寧艾雪,今日和寧秋熙結為兄妹,以後必定有福同享、有難同當。如違此誓,天神共憤!」
僕人們興奮地鼓起掌來,兩個孩子在掌聲中把剛剛的幾滴血一人喝一口喝了,以示兩個人的血液交融。依沫在邊上冷冷地笑,兩個人的血液原本就是一樣的,就算沒有互喝血也是血液一樣的嘛。
僕人們看著孩子們離開,訓練有速地收拾好那些祭物、銅碗和軟墊,默默地走了。
寧冰寒和依沫各自回房睡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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