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上十來米長的怪獸狀態,蕭灑所知的龜娘,就已經有了四種不同的形態。要知道,超級賽亞人也不過就四個階段而已,這便足以讓求知欲旺盛的老蕭打破砂鍋問到底了。
敲了敲龜娘的龜……呃,腦袋,暗道還是面對這般大小的她比較自在。老蕭擠眉弄眼道︰「跟爸爸說說,你到底怎麼變的?」
龜娘點了點頭,不雅的拿小爪子掏著嗓子眼,用力捅了兩三下,哇的一聲嘔出一朵指甲蓋大小的紅蘑菇。抹了抹因為犯惡心涌出的眼淚花,雙手捧著,獻寶般湊到老蕭眼前,笑道︰「變大蘑菇,吃了可以變大一百倍,不過時效我不確定
看著那朵沾滿了口水,顏色鮮艷的小蘑菇,老蕭不無惡意的揣測著,深切懷疑是貓里奧里面的變態道具。見龜娘滿眼的希冀赤忱,心中暗暗鄙視了一下自己,不過蘑菇確實賣相不佳,他既不願當小白鼠以身試法,又不想傷了龜娘的心,便敷衍道︰「既然是如此,你便先收著吧,以後爸爸需要再找你……」
龜娘應了一聲,自家的唾液也不嫌髒,一口吞回蘑菇,毫無形象的打了個飽嗝,道︰「只要爸爸用了俺的法寶,那絕對是鳥槍換炮,重整男人雄風,家庭地位噌噌的往上瘋漲。以後就算你打一個屁,都得嚇那群女人一個哆嗦!」
那可不?要是一百倍大小的我,就算打個屁也比放炮仗響吧!老蕭捋著絡腮胡,玩心大起,第一次開始認真考慮,什麼時候找個機會試試看。
「特別是那個粗聲粗氣的家伙,一點淑女氣質都沒有龜娘惡狠狠掰著指節,壞笑道︰「只要把她交給我教,三個療程之後絕對還你一個小甜心!」
是說阿苗嗎?那可不是咱爺倆招惹得起的,老蕭鄭重其事道︰「姓苗的娘們是扛著小洋鏟來的,你搞不定
「什麼意思?」
「一心撬你爹的牆角唄!」
老蕭心中不無憂慮,總覺這個貌似拉拉的強勢女人,會成為威脅自己家庭和諧的大麻煩。龜娘還在他耳邊喋喋不休灌輸著教大計,蕭大龍套胡思亂想了一陣,眼皮子沉甸甸的,堪堪合攏就再也睜不開。勞心勞力了一整天,實在沒心情去理會其他,扭臉悶頭倒在床上,一沾枕頭就扯起了震天響的鼾聲……
日子過得安穩平淡,但是卻一點也不覺得乏味。
第一次錄影表現得中規中矩,小周後如願以償的進了節目組,成為了固定班底。蕭灑在接下來的幾次外景中,表現得一如既往的穩定和敬業。雖然再沒有出現人鱷搏命的精彩鏡頭,制作人老趙也不強求,總體上他是頗為滿意的,罕見的給老蕭加薪了百分之三十。
半個多月以來,最令人頭疼的阿苗銷聲匿跡,反倒是陳霈霈往動物園跑的次數越來越多。甜姐兒充分發揮了她八面玲瓏、男女通吃的柔情攻勢,把表姐表妹哄得暈頭轉向。沒幾日的工夫,連性子淡泊的表姐也徹底投誠,三個女人好得如蜜里調油一般。
老蕭時常看著她們圍在一處嘰嘰喳喳,聊著悄悄話,小眼神兒卻在自己身上亂飛,笑得跟三只海狸鼠似的奸猾。鑒于一大家子亂七八糟的關系,也不知道這算是妯娌,還是姑嫂之間的私房話,反正話題翻來覆去,兜兜轉轉,也總是離不開蕭某人。
平靜的生活中,突如其來闖進了一個熟悉的陌生人,蕭灑非但沒有責怪甜姐兒的不請自來,反倒是有些感謝她。原本因為性格和習慣上的不合,表姐表妹三不五時就會鬧小別扭。但是自從她的出現以後,就像多了一塊強力粘合劑,三個女人牢牢的捏合在了一起,組成了連老蕭也挑撥不動的聯合陣線。
有了甜姐兒和表姐撐腰,周薇徹底被慣出了公主病,完全忘了之前答應哥哥,要一力承包洗洗涮涮這碼事。即便是如此,老蕭這個天生的勞累命也沒半句怨言,小半輩子下來,家庭煮夫早就當慣了,不讓他做事反倒是閑得蛋疼,渾身都不自在。再加上一心寵著她們,老蕭也樂得當牛做馬,家務活兒干起來特別帶勁,每天都是累並快樂著。
徹底打成一片之後,甜姐兒名正言順的打著接閨中密友上班旗號,每天對周薇包接包送。老蕭悶頭發大財,樂得搭順風車。
其實他心中也清楚,人家到底是沖著誰來的。不過,在徹底捋清楚兩人的關系之前,他還是堅持原則,保持著朋友的距離。在感情這方面,他向來都是悶騷被動的一逼。若非如此,表姐早就不是完璧之身了。
或許是因為某些人的出現,而引發了溺愛流失的危機感。一向傲嬌的悠悠,對老蕭愈發的膩歪了起來。只要他一回家,小狗妞便跟軟體動物似的黏上身來,連洗澡睡覺也不願分開片刻。
也不知出于什麼原因,人緣極好的陳霈霈跟小狗妞天生就不對付,一見面就吵吵個不停。一人一狗,你罵你的、我汪我的,那種令勸架者絕望的態勢,絕對能歸咎于先天屬性不合。連平和溫柔的表姐也認為,如果不是礙著老蕭的面子,一人一狗多半是要付諸暴力,咬作一團的。
這一天,甜姐兒又來串門,還專程帶來了色中餓狗月月來惡心小狗妞。蕭灑實在不堪其擾,憤而出門,提著從組里帶回來的盒飯,照慣例去猴山走一趟。
由于大公猴上一次玩百步穿楊,把老蕭整的夠嗆。作為懲罰,它已經連續幾頓沒撈著肉吃了。今天也不例外,記仇的蕭某人收繳了它碗中的紅燒排骨,一並扔給了雪中送炭的棋子。
耳畔清淨,心情大好,老蕭施施然靠在假山上,優哉游哉點燃一根煙,沖棋子碎碎念著家長里短的閑篇。
突然間,兩三滴溫熱的液體落在青湛湛的頭皮上,反手一模,送到鼻前,淡而無味,也聞不出個端倪。
只听頭上邊有人哼著不知名的歪曲︰「一滴兩滴是福氣,三滴四滴是財氣,五滴六滴是仙氣,七滴八滴別生氣,九滴十滴小心回家打噴嚏……」
下班時間,誰還在猴山逗留?老蕭愕然一抬頭,在斜泄而下的夕陽中也分辨不清。
隱隱約約中,只見假山之巔,探出一個橢圓形的棍狀物。棍端晶晶瑩瑩,滴答滴答,往下流著某種不明體液。
誰他喵的那麼缺德?!老蕭頓時怒了,猛然跳開來,戟指大罵道︰「上面的王八蛋,你再敢往下尿尿,老子閹了你!」
「爸爸,別開槍,是我啊!」假山上團身滾下來一只紅毛龜,壞笑著撓了撓頭,道︰「我的長相給你帶來困擾了嗎?」
龜娘這些天早出晚歸的,也就起床的時候打個照面。幾天沒跟她斗嘴了,還真是怪想念的。
「不,你的長相很酷炫老蕭揪著她腦袋上紅毛,裝出一副惡狠狠的樣子,道︰「不過,以後沒事別光探出一個頭,容易引起誤會……」
話還沒說完,電話就響起來了。蕭灑顧不得跟她耍嘴皮子,快步走到一旁接起手機。原來是小姨,也就是養母的妹妹打來的,說後天就是中秋節了,她已經安排好了一桌酒席,讓蕭灑帶媽媽來聚一下。
龜娘吸了吸嘴邊滿溢的口水,目光鎖定在棋子碗中的紅燒肋排上。棋子饒有興致的打量著淑女龜,又彎下腰,像緝毒犬般,繞著圈兒嗅了嗅。片刻之後,也不知道聞出了什麼名堂,用驚喜的目光掃了一眼角落里的蕭某人,竟是樂得抓耳撓腮,吱吱亂叫。
一向自詡高等智慧生物的龜娘,才不去管瘌痢頭猴子發什麼瘋,自顧自的埋頭大肆啃嚼,連骨頭渣子都沒給棋子剩下……
電話那頭,小姨保持著一慣頤指氣使的派頭,說是不要帶禮物來,家里也不缺那三瓜兩棗。知道你們家經濟困難,也不用打車或是費勁去擠公交了。舅舅說了,後天下午去接向陽社區接你們,叫蕭灑把電話保持暢通,可別跟你媽一樣老是犯迷糊。表弟吃完飯還要飛京城,過了時間大家可不候著你們娘倆……
等小姨發完最高指示,老蕭才苦笑著掛斷電話。心中雖然不是滋味,但是打小相處過來,早也就習慣了。
蕭家是書香門第,一家姐弟三人,都是從事教育工作的。蕭媽是老大,沒退休之前,一直擔任市立孤兒院的院長。舅舅是老二,現在還在活躍在教育的第一線,在某重點高中當著校長。小姨是老ど,原本是幼兒園的幼師,算起來是三人中最沒出息的了,但是架不住人家嫁的好啊!
蕭媽中年喪偶,晚年病得糊里糊涂,大兒子還在蹲苦窯,小兒子混得又不咋地。舅舅本分老實,不貪不拿,一輩子就守著份死工資。幾年前離了婚,一個人帶著姑娘過日子,也屬于高不成低不就的典型。所以,家境殷實的小姨,反而成了大家族中腰板硬實,說一不二的人。
每次家宴,像老蕭這種無房無車無存款的三無人員,免不了被小姨一通奚落,這已經成了取悅小姨一家人的固定節目了。不過有什麼辦法呢,自己縱然是一萬個不想去,中秋節總不能不讓蕭媽去跟親人團圓吧!母親現在老了病了,兒子就必須是她的拐杖。
想到此處,老蕭便念著回去一趟,既陪老娘說說話,也給報個訊。
回宿舍給眾女打了招呼,鐘曉輪問了幾句,一听是小姨打的電話,後天備的家宴,便跟催命符送來了似的,連連擺手,說她沒空不去。
人家沒請你呢!老蕭苦笑望了她一眼,看來去年那一次,小姨那張不饒人的刀子嘴真是把表姐給損怕了!這大齡單身女青年也不容易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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