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刑堂護衛是血烈的部下,專門負責執行族規的。他們出現在自家的門口絕對不會有什麼好事。站在臨近屋頂上的血塵不斷將目光在閣樓前的刑堂護衛身上來回掃視,心中百味雜陳。
忽然,血塵左臂一抬,利用從砂魂球那借來的力量遙遙控制著一塊人頭大小的碎石,同時開啟偽裝術,縱身躍下房頂。這一刻,削瘦的身體變得飄忽詭異,徐徐貼著閣樓的牆壁落在了地上。旋即,剎那間消失。
望著自己與周圍景物同化的身體,血塵抿了抿嘴,這偽裝術唯一的缺點就是只能靜態偽裝,移動的時候有破綻。
心念一閃即逝。血塵雙目一翻盯視站在最臨近街道的一名刑堂護衛,將那顆碎石移動到街道的另一側。旋即,猛的一揮臂,那顆碎石便從街道的另一側,如流星一般的撞向那名刑堂衛士。
!一聲悶響。碎石狠狠的砸中刑堂衛士的後心,哇的吐口鮮血便倒在地上。
「怎麼回事?」
其他幾名衛士齊齊望向那顆還在地上滾動的碎石,隨即順著碎石飛來的方向望去,一聲齊喝奔向街道。「誰敢偷襲刑堂的衛士!給我出來!」
與此同時,蹲在牆角的血塵立刻行動,趁著那些刑堂衛士都去了街道上,身形化作一道虛幻的淡影,飛快的掠到自家門口,開門進屋。
解除偽裝術,血塵直奔二樓而去,幾個轉彎過後,站在父親臥室的門前。望著這道已有兩年時間沒有踫觸過的房門,心中升起一陣說不出的感覺。
咯吱!
房門打開了,一名面帶憂傷,端麗冠絕的女人走了出來。陡然間,美眸掃向正欲打開房門的血塵。眼內神色凝滯,整個人呆在原地。
血塵輕輕推了兩下門,門竟然上鎖了,不禁眉頭一皺。忽听走廊內有響動,立刻望去。
「二娘…」見到晴雪,血塵皺著的劍眉漸漸舒展。
晴雪渾身一怔,旋即三步並作兩步的跑過來,扶著血塵的雙肩,美眸噙著淚花,上下打量,最終將他緊緊的抱在懷里。
「塵…塵兒…你真的回來!」
血塵心中一暖,這種久違的感覺終于在孤獨了兩年後再次出現。任憑晴雪抱了會兒,血塵才問道父親的去向。
听得血塵提及血凌風,晴雪嬌軀微微一震,松開血塵,抹掉眼角的淚水,淡淡道︰「進屋在說吧
將血凌風的房間打開,晴雪率先進屋,拿出一些花茶去給血塵倒水。血塵也跟了進來,環視著潔淨且熟悉的房間,一時陷入了兒時被父親教訓的回憶。
縴細白皙的手握著冒著騰騰水汽的木質茶杯,輕輕放在茶幾上,晴雪慈愛的說道︰「塵兒你先坐會兒,二娘這就去給你做吃的
「二娘,我父親呢?」被晴雪打斷回憶,血塵緩緩坐在椅子上,拿起茶杯淺淺的啄了一口。
「先吃飯吧,塵兒兩年都未有吃過二娘做的菜飯了剛欲出門的晴雪腳步一頓,隨後再次前行。
「父親是不是出什麼事了得見晴雪的表現,血塵內心一緊,直截了當的說了出來。
沒想到血塵會有此一問,晴雪的雙手忽然攥緊,不知該如何與血塵講述這兩年家庭所發生的慘變。
一聲無奈的嘆息,晴雪緩緩坐在血塵的一側,雙眼微紅,望著已月兌去青澀逐漸步入成熟的俊臉,黯然的說道︰「血哥他…被抓進木牢了
啪!木質茶杯陡然崩裂。
「怎麼回事!爹可是副族長啊!」饒是血塵心中有所準備,心髒也被這驚人的消息狠狠的錘了下。
「自從兩年前,你被逼入荒蠻界後,血哥他…」既然此事已瞞不住血塵,晴雪干脆把這兩年家中發生的慘變一一說給血塵听。
血凌風被罷免職位與入獄,是因為血塵被逼入荒蠻界後,一怒之下將主導者血烈打成重傷而造成的結果。蓮兒被迫與褚家聯姻,也是因為血烈的舉薦。因此,晴雪在蓮兒出嫁之前也被血烈給下了禁足令。外加血塵還不知道的,十幾年前血烈間接害死血塵生母晴霜的事。這個血烈,已經成功將血塵一家弄得妻離子散。
「血烈!你個老匹夫!」血塵猛的站了起來,直沖沖的向門外走去。
一把拉住暴怒中的血塵,晴雪生怕他去做傻事。姐姐已經不再了,血凌風又被關入木牢,蓮兒也被血烈控制,絕不能再讓血塵出事了。
「塵兒,听二娘說,血哥讓我們先離開血族,找個安靜的地方讓你學會至尊炎咒之後再回來
「二娘!讓爹一個人在牢中受辱,你心里好受嗎?」血塵沒有掙月兌晴雪手,只是淡淡的問了句。
使勁的搖了搖頭,盤著的頭發全散落而下,遮住晴雪那憂傷的面容。
「既然是這樣,二娘松手吧血塵深深的吸了口氣,極力壓制內心的翻騰。
握著血塵的手不松反緊,晴雪站了起來,柔聲說道︰「塵兒,你要是再出點事,這個家…這個家可就真的散了
血塵轉過身,望著面容憔悴的晴雪,俊俏的小臉露出一絲微笑,輕聲道︰「二娘放心,塵兒已不是以前那懵懂的孩子,我知道這件事應該怎麼處理
「真的?」晴雪猛然抬頭。她何嘗不想將血凌風救出來,可她一介女流,沒有家族地位,修為又只有四級骨境,根本左右不了家族高層的決策。
「塵兒現在非常強力,有資格去應付那些家族的高層血塵微微點了點頭,非常認真的說道。隨後拳頭握緊,目光堅毅的對晴雪,道︰「從此以後,沒有任何人可以逼迫我們一家人
「好,二娘陪你一起去。我們一家人,無論如何都要在一起!」抹掉淚痕,晴雪那絕美的嬌容上布滿了狠色。這樣的日子她早就過夠了,要不是遵從血凌風的意願,血烈絕不會像現在這般清閑得意。
輕輕扶住晴雪的雙肩,將她按回椅子上。血塵微笑的說道︰「二娘,你在家做好飯菜,等我將爹爹與蓮妹一起接回來,好吃團圓飯
「啊…好…」
也不知道是因血塵眼中的堅定,還是那俊臉上的微笑與自信,晴雪竟然鬼使神差的答應下來。恍惚間,她似乎從血塵的身上看到了血凌風的影子。果斷,自信,霸道。
安排好晴雪後,血塵轉眼間就來到了一樓門口。那俊俏的臉上,已從微笑變成憤怒,狠狠的推開房門,大踏步的走了出去。
「你是誰?誰允許你進入這間屋子的?」七名刑堂護衛正圍在被石頭砸暈的護衛身邊檢查著傷勢,一見血塵從屋子里走出來,立刻圍了上去,七嘴八舌的喝問著。
「奉血烈大長老的命令,這屋子暫時禁制任何人進出
「你膽兒挺肥啊,竟敢無視血烈大長老的命令,你是那家的?」
「你怎麼進去的?我們怎麼沒看見?」
「你……」
「趴下吧!」血塵正在氣頭上,豈料這幫刑堂護衛如蒼蠅一般的圍著自己,嗡嗡吱吱的不勝其煩。雙臂一揮,七枚大小不一的石塊從各個角落里飛來過來。一時間,砰砰聲彼此起伏,七名刑堂護衛應聲倒地。
血塵忿忿的一甩衣袂,冷冷的一哼︰「血烈的狗,見到人只能趴下向腳下丟了幾個風旋,身形幾個閃掠竄上房頂,旋即消失。
晴雪站在窗前,見到這一幕後,那顆擔憂的心漸漸放下。血塵一擊就輕易擊倒七名五級骨境的刑堂守衛,實力必然在八級骨境之上。這個年齡能達到八級骨境的實力,足以令血族的高層重視。
望著血塵消失的房頂,晴雪那兩年來都沒有過變化的嘴角,今天翹了起來。喃喃的說道︰「塵兒長大了,姐姐,你看到了嗎…」
血族木牢的門口。
砰砰砰,一陣急促的悶響。十幾名守門的牢衛全都被不知從何處飛來的石塊砸暈。與此同時,一道白色的模糊身影以極快的速度沖入木牢之內。
身影在木牢內的走廊幾次轉折,悶響不斷,所經之處,皆會有一名牢衛莫名其妙的倒下。幾分鐘過後,白色的身影竄入一處隱蔽的走廊,在守門牢衛那驚詫的眼中,停在牢房的門口。
「爹!」
木牢中,雙臂被鐵鏈吊著的血凌風渾身一顫,猛然抬頭尋聲望去。
「塵…塵兒!」布滿血絲的雙眼死死盯著牢門外站著的白衣少年,血凌風愣住了。
「不想死就快給我打開牢門雙拳緊握,血塵向發傻的牢衛咆哮道。
「血血血血…血塵少爺!」望著憤怒的少年,牢衛王瑾突然間喊了出來。
劍眉一皺,血塵正欲轟出去的拳頭停在半空。隨即沉聲道︰「把門打開!」
「是是是,我馬上打開!」王瑾立刻掏出鑰匙,哆哆嗦嗦的將門鎖打開,隨即恭聲說道︰「血塵少爺,我…我出去給你放哨…」不待血塵回話,王瑾急忙向外面跑去。
血塵撇了眼王瑾逃命般的背影,隨後快步走進牢內,噗通一聲,跪在血凌風的面前。
「塵兒不孝,讓爹受苦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