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久不見,秋先生。愨鵡曉」既然是秋默約的生日會,他的父親自然也會到現場。夏遠閣作為幫秋默約主辦生日的商家,自然得到了秋默約父親的認可。他帶著舞伴與他打招呼,秋默約的父親臉上漾開笑容道︰「呵呵,元閣,我前幾天還與你父親閑談,他有你這樣優秀出色的兒子,真是福氣啊。」
夏遠閣微微側目,將視線落在遠處的秋默約身上︰「秋先生說笑了,令郎才是才華出眾,入軍校不出半年,便得了許多獎項與徽章,或許有一天能夠超在您的前頭呢。」
或許听到別人會超在自己前面會令秋默約的父親不舒服,但如果超在自己前頭的是兒子,他當然萬分樂意了。听著夏遠閣這樣說,他立刻大笑了兩聲︰「就我家那小兔崽子,只要不給我惹事我就阿彌陀佛了。」
兩人互相閑聊吹捧,而另一邊,夏听說已經與楠木錦在會場中央跳起了舞。
他們像是旁若無人的做著自己想做的事,黑色的長裙像滴落在水中的墨,一絲一絲暈開,近乎滲透周圍所有的地方。
趙珂心里惱怒,但臉上卻一點都沒有表現出來。待他們舞蹈完畢,還優雅的上前,對著夏听說微微彎腰作邀請式︰「我能借用一下您的舞伴,請這位美麗的小姐跳舞嗎?」
楠木錦並沒有立刻回答,而是看著站在身邊的夏听說。對他而言,夏听說才是他的主導,她所做的任何決定和判斷,他都會順從。夏听說靠近了趙珂一步︰「旁邊那麼多人都在等著你,你怎麼不起挑一個好的。」
「你忘了,」趙珂笑笑,「我們之前賽車,你說如果我輸了,我就是你的。雖然最後結果沒有輸贏,但你救了我一命,這比賽當然算是你贏了。」
而且在他眼里,至少他覺得眼前的夏听說,才是最好的。
話都說到這份上了,夏听說也不好再拒絕。
楠木錦識相的松開手,後退到了會場邊緣去。他就像太陽的月亮,盡管離得遠了,卻仍散發著美麗的光芒。周圍幾個女賓客看見一身禮服容貌又絕佳的他,都不由心跳加速,臉色泛紅,猶豫著要不要上前去搭訕。就在這個時候,一個胖乎乎的金發男人忽然從宴會大門外走了進來,遠遠看見楠木錦便大喊了一聲︰「Jim!(Jim是楠木錦在國外的名字之一,音譯錦)」
他這一聲喊中氣十足,將整個會場的人都吸引了過來。楠木錦自然是听得到,只是他抬起頭看到那男人時,臉上竟然沒有任何表情……沒有喜悅也沒有驚恐。而是靜的像水一樣,沒有泛起一絲波漣。
胖男人像球在滾動一樣死命挪到了他面前,油膩膩的手一把握住了楠木錦的手背︰「Jim!我听導演說你打算來中國發展,還簽約了新的公司……那,你不回美國了嗎?你不回去了嗎?如果你覺得在那邊賺不到名聲,我可以給你投錢,給你投很多很多錢,讓你拍更多的電影,讓你拍連續劇!你不要回中國,留在我身邊好不好?」
他的話炸彈一樣一下子在整個宴會炸開。玻璃窗邊端著酒杯的將陽微微搖了搖頭︰「趙珂做事永遠都這麼沒智商。」
把楠木錦的金主請來有什麼用,他既然做了決定回到國內,必定是有了萬全準備。
是的,楠木錦看見他,就像看見一個普通的陌生人一樣。他緩緩抽回自己的手,並且十分有禮貌的沖著他微微行禮︰「馬瑞德先生,很高興能在中國看見您。」
他如此冷漠的一句回答,讓胖男人一下子愕然了︰「Jim……你怎麼了?」
楠木錦淡淡看了他一眼︰「如果您沒有其他事情的話,我要回我的女伴身邊了。」他木然的挺著後背踏入舞會中,原本還與趙珂跳舞的夏听說停了下來,來到楠木錦身邊︰「發生什麼事了?」
「沒什麼,」楠木錦對著夏听說溫柔一笑,「之前那部電影的投資商,他也來了中國,與我打一下招呼而已。」
趙珂卻在這個時候插了話︰「沒想到你朋友與投資商關系這樣密切,听說這一次馬瑞德先生從美國來,就是為了找他的Jim……哦,也就是楠木錦先生呢。」
他這話其實插得有些急了,那胖男人肯定會在現場死纏著楠木錦,到時候楠木錦自己都無法月兌身了,自己也只是站在旁觀角度看而已。但是之前夏听說卻與楠木錦跳舞,又加上他曾暗示夏遠閣希望這一次生日宴可以成為夏听說的舞伴,夏遠閣後來沒有答復他,也就是委婉的被夏听說拒絕了。拒絕就拒絕了,夏听說本來就孤傲……可偏偏冒出個楠木錦。
他一肚子的火憋在心口,哪怕自己面上再淡定,也想狠狠嗆楠木錦幾句。結果挑了這個時候開口,自己嘴巴一張就意識到不對了,但已經無法再將話收回去。
楠木錦卻挽嘴一笑︰「看來趙先生對我在美國拍電影的事知道的很清楚。」
他這話顯然是在告訴夏听說,那胖子之所以會出現在現場,與趙珂顯然是有關系的。而趙珂既然把話說出口了,也干脆什麼都不管了︰「清楚不清楚,這一點我或許不大了解,但美國的觀眾相信應該對你很熟悉。好歹馬瑞德先生也是你的投資人,怎麼可以讓他那麼孤單的站在邊上?而且你听到了嗎,如果跟著他回美國去,他還會為你投更多的錢,親自捧紅你呢。」
兩個人就這麼站在宴會中央針鋒相對,楠木錦很少開口說話,而趙珂則是句句逼迫他。
胖男人還想走過來與楠木錦說話,夏听說忽然揚起手向邊上的服務員打了招呼︰「請問你們酒店的保安在嗎?有一位先生沒有請帖便進入了宴會會場,希望你們能夠做好監督工作,不要讓人隨意進入。」
酒店的名單可是夏遠閣在旁邊輔佐她做的,為的就是讓她熟悉政界商界的名單……而她可不記得自己有給一個叫馬瑞德的人發過請帖。
保安果然動作迅速的進了來,將那位胖子請了出去。胖子在離開的時候還拼命喊著楠木錦的名字,讓整個會場的人都側目朝著他這邊看。
夏听說微皺著眉頭看了趙珂一眼,也不說話,但顯然是對他剛才的行為表示厭惡。
趙珂想整楠木錦,卻沒想到自己被夏听說討厭了,心里一陣惱火,徑直走到旁邊桌台邊狠狠一腳把桌子踢翻,然後頭也不回的離開了會場。秋默約跟了出去拉他回來,而將陽只是諷刺的笑了笑︰」蠢貨。」真不知道以前自己怎麼會跟他交上朋友的。
回到宴會邊緣沙發上的楠木錦沒有開口對夏听說解釋關于那個胖男人的事情,不是他沒必要解釋,而是他不需要解釋,因為他知道夏听說從不在意他過去的事情,過去已是過去,他能夠走到這一步,或許是踩著黑暗上來的,那也是他做出的選擇。
夏听說只晃著眼前的酒杯,一動不動的看著杯子里的液體,不停的翻滾涌動。
她顯然覺得有些累,昨日並沒有休息好,加上今天為了這個宴會被夏遠閣派人拖去美容院化妝了一天,試穿了一天的衣服,整個人都憔悴了不少。她擱下杯子站起身︰「我去一下洗手間。」
她也不等楠木錦回答,就自己先離開了。
二樓的洗手間在比較角落的地方,夏听說從那邊轉過去的時候差點撞上迎面而來的兩個壯男人。其中一個男人大月復便便,一身官架子沖著她吼︰「什麼人啊,不長眼楮!」
夏听說不想無端惹事,便道了歉繼續往前走,卻忽然听到身後那兩個男人的對話。其中一個男人說︰「沒想到方家的兒子一晃眼長得這麼大了,昨天我還在醫院看見了他。」「你說的就是那個……小時候有先天性心髒病的那個?」「是啊,自動換了別人的心髒,現在可活蹦亂跳了。」
「你可賺夠了錢了,多少人排隊想要用死刑犯的器官呢。你給他們疏通一下排上隊,就能賺不少的吧?」
「哎,方家那筆我是真沒賺。當時好不容易給他們插隊進去,結果那犯人跑了。我派人要把那犯事兒的給抓回來,結果手底下的人不知怎麼的居然把他心髒給打壞了。」
「啊?心髒壞了?那方家的孩子怎麼動的手術?」
「具體我也不清楚,但當時有傳言說是夏家給的。夏家不是有個私生子麼,死的恰當好處,沒準就是被他們給殺了,將心髒拿了出來做的手術。」
最後那壯男人的一句話讓夏听說整個人都僵住了,頭難以置信的轉了過來,遠遠看著離去的兩個人。
其中一人的側臉她在登記嘉賓名單的時候記得清清楚楚,是當地一家監獄的監獄長。他本與秋默約扯不上任何關系,但卻在秋默約給他的嘉賓名單之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