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陽長公主離京半年的時候,京中發生了兩件大事,讓她那邊停止了和駙馬的內部戰爭又回到了京城。
賢妃的二皇子三月初早殤,太後五月中旬駕薨。
一時間舉國同悲,京城中一片素裹。一切娛樂活動禁止,全天下都在哀悼這兩個他們都沒有見過的人。
明明應該是春意盎然的時候,可誰都知道,現在盎然,估計小命就沒了。
這個世道就是這麼奇怪,明明死的不是自己的娘也不是自己的兒子,服喪服的還更重些。
先死了兒子後沒了媽,秦逢皓一夜之間憔悴了許多,英俊的臉上出現了濃重的黑眼圈,原本光潔的下巴上冒出了參差不齊的胡渣。
帶著兒子披麻戴孝的顏九瑤看著靈前痛哭流涕的秦逢皓和朝陽,也默默地擦著眼淚抽泣著,還不忘在抹眼淚的時候順手抹點辣椒在眼楮上。混跡皇宮這麼久,她依舊沒練出來想哭就哭的技能。只是看著大家都哭得一塌糊涂的,自己怎麼也不能落了下風。
這半年發生的事情太多,她一時間反應不過來。本來以為朝陽回了封地,留著溪月跟著自己學學禮儀,大家歡歡樂樂過個新年出了正月就可以繼續每日養膘的閑暇日子,最多就是沒事像想想辦法勾搭皇帝己這里。
不能怪顏九瑤沒有上進心,只是這後宮的日子確實就木有別的事情了。
然而今年注定就是個多事之秋。
首先是賢妃的二皇子,秦誠的早殤。
二月二的時候,秦誠落了次水。
那次落水很蹊蹺。都說二月吹風似剪刀,可實際上二月份依舊是個料峭的時候,完全沒有什麼春天的溫暖。不過春寒料峭春寒料峭,就算是料峭也是春,春天的第一件事情自然是春暖化開,各個宮里的小池塘也開化了。賢妃的紫煙宮也不例外。
二皇子秦誠自打出了娘胎身子便不好,但是這樣一個身子不好的孩子卻是個活潑好動的主,跟老實巴交的大皇子完全不是一個類型的,平日里身子好的時候便總喜歡邁著小短腿在宮里跑來跑去,後面跟著一群生怕他出事的宮女太監還有高貴冷艷的賢妃。
據說那日被裹成了包子的二皇子一如既往地滿地亂跑。後面也是一如既往地一群人跟著,可不知為何,秦誠突然就往紫煙宮的小池塘那邊奔去。由于那池塘歷年在三月份之前都會用籬笆圍起來,大家追小主子的時候也就沒那麼著急。然而,誰也沒想到的是,那秦誠突然竟鑽過了籬笆,然後回頭跟宮女太監們做鬼臉。
賢妃臉色一變,命手下趕緊把二皇子抱回來,可是話音還沒落地,就看到二皇子突然後仰,接著是水花濺起的聲音。
好在當時在場的人多,也挺快就把秦誠救了上來,但是那孩子本來身子就弱得很,當夜就發起了高燒。賢妃衣不解帶地照顧了兒子三天三夜,好不容易燒退了,卻沒想到半月之後,京中起了瘟疫,這場瘟疫生生從她的手里搶走了兒子。
所謂的瘟疫,按顏九瑤看來也就是個流感,其實好生做好準備倒也沒什麼,畢竟皇宮這種地方,想要什麼藥沒有只是秦誠本來就因為那次落水染了傷寒,本就體弱的他更弱了幾分,一不小心染了瘟疫便一命嗚呼。
當時知道了這個消息的時候,顏九瑤和薛寧馨在組織蓬萊宮上下的人在宮里燻醋,整個凌波殿都是一股濃郁的酸氣。這招是當初她上學的時候學校對付和甲流的法子,她也就照搬來了。薛寧馨正和她一起懷念當初緊張的氣氛,罵罵那個時候都不給放假的學校,突然就听人來報,說二皇子歿了。
二者俱是一愣。
這個時代人也忒容易死了。
剩下的事情就有如一般的宮斗小說一樣,賢妃接受不了孩子已經沒了的事實,頹廢了,當初那個甚至比顏九瑤這個貴妃都有貴妃款的賢妃整日在紫煙宮不出門,抱著秦誠生前的衣物整日整夜地不合眼。
薛寧馨善解人意地免了她的請安,讓她安心頹廢去。
不過據皇後大人分析,二皇子的死絕對不是簡簡單單的天災,這麼巧合。
顏九瑤覺得也是,那次落水本身就哪里不對的樣子。二皇子為什麼突然就跑到了池塘邊上?為什麼好好的籬笆上面有個剛好能讓小孩子爬進去的洞?這都是滿滿的槽點啊。
她把這些疑惑跟薛寧馨講了講,卻遭到了薛寧馨一個白眼︰「你能想到,勞資和皇上也能想到,賢妃自然也能想到。不過這事皇上都沒查出來什麼,咱們管了也沒用她頓了頓,「只是我覺得吧,以後對你家言羽小朋友也得看緊點。不怕一萬就怕萬一啊
顏九瑤點點頭。當了母親才知道,孩子對一個女人是有多重要。若是今日夭折的是她的兒子,估計她都能不計一切直接一把火燒了整個皇宮讓所有人給兒子陪葬。在她看來,賢妃現在這個樣子已經算是好的了。
秦逢皓因為二兒子的死,本就受到了不小的打擊,一共他膝下的孩子就不多,兒子就那麼四個,突然就這麼沒了一個他一個當爹的,再渣心里也是難受來著,為了彌補自己未盡的父親責任,他追封二皇子秦誠為魯王,然後按慣例謚號「殤」。
魯殤王?顏九瑤皺皺眉。不知道這孩子以後會不會變成粽子。
秦逢皓本就難受著,又一個噩耗傳來︰太後突然病重。
太後的病情就像發現了晚期癌癥一樣,直接就沒得救了然後就駕鶴西去了。
這個消息無疑要比秦誠早殤更令人吃驚的多。最起碼對于顏九瑤來講是這樣的。在她的印象中,太後正值中年的時候,也就四十多歲天天養尊處優的怎麼也能活的挺長時間的,怎麼就這麼突然就跪了?
听薛寧馨解釋說,太後病逝的原因是早年宮斗的時候受到的損傷值臨近max,導致過了中年之後身體狀況急劇下降,雖然外表看著還是光鮮但是已然是敗絮其中。往年說是出去禮佛大半年不在宮里實際上也是出門養身子了。這次瘟疫來勢洶洶,太後自然沒躲過去,外加上孫子沒了的噩耗一傳來,她老人家便沒挺住,緊隨孫子去了。
說句被秦逢皓知道鐵定九族腦袋都沒的話,太後沒了顏九瑤其實還覺得松了口氣。這老太太一直看自己不那麼順眼,如此一來以後在這後宮又少了一大阻力。
然而太後這種生物,歷朝歷代都不是省心的料。薛太後作為一個能從貴妃位爬上太後的女人,自然更不是個省心的料,在眾多不省心中,薛太後還要拔個尖兒。
本著「就算我死了也得摻一腳」的太後一貫思想,她臨終前,終于如願以償,把過來見她最後一面哭成淚人的薛安馨塞進了兒子的後宮。
顏九瑤委實佩服薛寧馨的忍耐力,要是她的話當時至少臉色要變上那麼一變的,可是人家愣是擺出了一副賢妻良母的臉,道︰「母後放心,我會好好照顧小妹的
薛太後含笑而逝,徒留一地哭天抹淚的兒媳婦們。
連著失去了兒子和媽,秦逢皓也病倒了。
薛寧馨連著伺候了他小半個月,總算是有了些起色。畢竟秦逢皓還是個皇帝,就算是至親之人沒了也要以國事為重,傷心傷了一陣子也就得了,收收心思是時候理朝政了。
真是一事接著一事,西涼國來使者了。
作者有話要說︰這幾天不知道是電腦的問題還是網絡的問題,這邊看不到功能欄刷不進去後台連評論都沒得看……前兩章都是找基友幫著發的……我覺得我真是沒有日更的命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