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上午,徐君然先到火車站去把原本預定好去京城的火車票退掉,讓鄭宇成安排一下,酒廠的銷售人員跟著他四處轉轉。而他自己,則是離開民族飯店,搬到了省委大院去住。
當然,徐君然住的是趙浮生的宿舍,這是呼延傲波特意安排的。
今天是周末,因為呼延傲波並沒有出去開會,而是在家里面休息,所以趙浮生也沒有上班,而是在家里面休息。他這個宿舍是呼延傲波幫忙給批的,因為趙浮生的父母雙亡,在江州只有一個女朋友,原本他分配到了一個房子,不過距離省委大院有些遠,不方便給呼延傲波這個直屬領導辦事,所以省委機關事務管理局又給他在省委大院找了一個房子,是以前一位副省長空出來的,人家調走了,房子空出來,正好便宜了趙浮生。
「君然,你來的正好,首長剛給我打完電話,我正要去接你呢
徐君然敲門的時候,趙浮生正好要出門,打開門對徐君然笑著說道。
輕輕的搖頭,徐君然道︰「不用那麼麻煩,趙哥,這幾天就打擾你了
趙浮生哈哈一笑︰「咱們就別那麼見外了,對了,早上金隊長打電話過來找你,你看你安頓一下,回頭我帶你過去
對于這個全州的基層干部,趙浮生可一點都不敢小覷,昨晚上大半夜呼延書記給自己打電話,讓自己親自開車把徐君然送回了民族飯店,又親自囑咐自己,讓他在自己這里暫住一段時間。
最關鍵的是,金泰妍對于徐君然的態度!
趙浮生是從呼延傲波剛到江南省任職之後就開始給他做秘書的,一晃已經好幾年了,這些年里,他是親眼看到金泰妍是如何對待呼延傲波。而呼延傲波又是如何寵溺自己的這個寶貝女兒的。雖然不了解當年的內情,可趙浮生卻知道,在呼延傲波的心目當中,他甚至比對待自己的官位更加在意金泰妍,當初金泰妍因為一個案子被省城的某位一線紈褲給打傷了胳膊。呼延傲波可是不顧一切的跟對方死磕一陣。直到那個副省長的公子被抓了起來,副省長也黯然下台。
那個事情鬧的很大,雖然沒有廣泛傳開。可在江南省的某些人眼中,並不是新聞。這也是為什麼後來于澤演等人不願意招惹金泰妍的原因,很明顯,誰有這麼一個把女兒當掌上明珠的父親,都得琢磨琢磨,自己能不能惹得起。
所以,在親眼見到金泰妍對于徐君然的態度,再加上親耳听見金泰妍和徐君然之間直呼姓名的稱呼之後,趙浮生對于徐君然的態度。又發生了一些變化。
這個年輕人,有背景,有能力,有學歷,可以說官場之上向上升遷所需要的一切東西他都已經具備了,平步青雲是早晚的事情。要知道昨天上午省委周書記跟呼延傲波的會面趙浮生是在場的。親耳听到周書記對呼延傲波保證,一定會為徐君然所遭受的不公平待遇負責。
雖然不知道周書記緣何做出這樣的承諾,但是趙浮生知道,只要周德亮還是江南省委一把手一天,只要呼延傲波還在位置上。那徐君然就算偶爾遇到一些風浪波折,只要他沒有沉淪下去,就不會徹底的倒台。
華夏的公務員,是個相當模糊的概念。其實在一個單位或部門,只有一把手才是官,其余的都是吏。而在江南省,周德亮是官,其他人都是吏,這些人當中,包括孫振安這個省長,也包括呼延傲波這個省政法委書記,自然更加包括徐君然、趙浮生和所有在體制之內的江南省干部。有了周德亮和呼延傲波的聯手護航,趙浮生相信,不管想要對付徐君然的人是誰,這一次都踢到鐵板上了。
徐君然雖說不明白趙浮生如此對待自己的原因,不過前生的經驗在那里,人情冷暖見的多了,自然也就明白了很多。華夏是一個官本位的社會,何為官本位?廣泛的定義是指一個國家的社會價值觀是以「官」來定位的,官大的社會價值高,官小的身價自然小,與官不相干的職業則比照「官」來定位各自的價值。
而在官本位之下,絕大多數情況是不需要個性,排斥鶴立雞群。但有些時候,人又必須有個性,否則領導怎麼會發現人才重用人才呢?一個人格完善的人,基本能力是適應環境,適合不同角色。有時需要張揚,有時需要內斂。
這是一個官場中人的必修課,而徐君然很明顯是精于此道的。
很多東西,是由視野來決定的,站在山坡上,只能望到一片草地。站在高山上,才能俯視整個平原。而官場上的很多東西,沒有到達一定的高度,是無法深刻體會的。徐君然如果上輩子沒有做到省會的市委書記,沒有那麼多人的教導,同樣也不會知道這些經驗。
「趙哥,你就別客氣了。我把東西放好咱們就走徐君然一點都沒有在趙浮生面前得意忘形的意思,反而是比從前更加的客氣。
別人不知道,徐君然可是知道的清清楚楚,趙浮生如今談的女朋友,是省委一把手周德亮的親孫女,這位大小姐別看不顯山不露水的,那可是實實在在的紅三代。
趙浮生也沒多說什麼,花花轎子人人抬,徐君然既然給自己面子,自己也不能表現的太過,兩個人簡單的把徐君然的東西搬到一間臥室里面,這才轉身出了房子,直奔呼延傲波的家。
呼延傲波的家中,金泰妍難得一見的跟呼延傲波坐在一起,只不過一個在客廳的東邊,一個在客廳的西邊罷了。
可就是這樣,已經讓呼延傲波欣喜若狂了,要知道從前女兒可是寧願在房間里面呆著或者去市局宿舍里面呆著,也不願意跟自己共處一室的。對于呼延傲波來說,能夠得到女兒的原諒,是他這些年的一個執念。
「泰妍,謝謝你能听我的話。我……」呼延傲波端著茶杯,張嘴剛說了一半,卻被金泰妍毫不留情的給打斷。
「你不要想多了。我留在家里面,是因為徐君然要過來,如果不是他的話。你以為我願意看見你麼?」金泰妍對于呼延傲波的恨意。那是十幾年積攢起來的,絕對不是一時半刻能消除的。
呼延傲波張張嘴,卻說不出什麼話來。頹然的嘆了一口氣,干脆低下頭繼續喝茶。
話雖如此,他心里面,卻已經高興的快要唱起歌來。
金泰妍之前對呼延傲波有多冷漠?
十幾年的時間里,兩個人說過話的次數都有限,往往都是呼延傲波說上一大堆,金泰妍理都不理,默默的做自己的事情。哪怕是生氣的時候,她也不願意跟呼延傲波多說一句話。就更不要說解釋什麼了。這一次居然能跟自己解釋,已經讓呼延傲波高興不已了。最起碼,女兒終于肯跟自己說話了。
等待趙浮生和徐君然過來的金泰妍,心中有些焦急,總是不住的朝外面看著,而呼延傲波卻端著茶杯。半閉著眼楮不知道在想什麼。
過了好半天,就在金大小姐快要失去耐心的時候,呼延傲波忽然開口道︰「泰妍,你知道徐君然要被調到京城去了嗎?」
金泰妍一愣,有些詫異的轉頭看向呼延傲波。平心而論她是不願意跟這個討厭之極的男人說上半個字。可事關徐君然,這讓她總是有種不自覺的關注,所以她還是看著呼延傲波,雖然沒說話,可意思已經很明顯,等待著他的下文。
呼延傲波很滿意這樣的效果,微微一笑說道︰「我昨天跟周書記見了一面,听周書記說的。好像徐君然因為得罪了什麼人,不得不被調到京城做駐京辦主任。唉,這麼一個有前途的干部,放到駐京辦那種地方,毀了,毀了啊!」
金泰妍頓時就不淡定了,雖然現在還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可她能夠確定的是,自己不希望听到徐君然一點不好的消息。而呼延傲波告訴自己的,很明顯是徐君然這次去京城的原因,也就是說,他這一次要是去了京城,恐怕就再也回不來了。
俏麗的臉色一下就沉了下來,金泰妍的眼神迅速變得凌厲起來,看向呼延傲波,沉聲問道︰「你什麼意思?是你搞的鬼?你就不怕曹俊明找你的麻煩?」
她雖然耿直,可卻不傻,林麗當初在醫院里面跟她說了不少關于徐君然的事情,回去之後金泰妍也側面了解了一些關于徐君然的東西,自然知道徐君然跟自己父親呼延傲波的關系,是因為京城曹家的那位天之驕子曹俊明。而現在呼延傲波竟然說徐君然要調到京城去,還說什麼人才可惜了的話,金泰妍馬上就聯想到,呼延傲波要麼是袖手旁觀了,要麼就是他從中作梗。
听到女兒的話,呼延傲波一陣目瞪口呆,半天之後才喃喃自語的說道︰「女大不中留,女大不中留啊!常言說女生外向,我今天算是親眼看到了,泰妍啊,你這為了情郎是不打算要爸爸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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