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于一個重生者來說,只要有了本金,賺錢其實真的不難。
坐在座椅上,徐君然的心里已經打定主意,等公路修完之後,自己一定幫陳宏達和曹俊偉指點一條明路,讓他們好好撈一筆。
如果徐君然沒記錯的話,1987年的美國,將會有一場席卷全球的金融風暴。
只要在那個時候籌集到足夠多的資金,徐君然有信心幫助陳宏達和曹俊偉在股市上大賺一筆。畢竟除了徐君然,誰都不會知道,如今發展的如火如荼的全球經濟,在八十年代末期,將會進入一個大衰退的時期。
而徐君然的打算,就是到美國股市去做空。
所謂做空,是指預期未來行情下跌,將手中股票按目前價格賣出,待行情跌後買進,獲取差價利潤。其交易行為特點為先賣後買。簡而言之,就是說你本來持有多少股票,但你估計以後價格要跌,你就賣出你持有的。你預計以後價格會漲,你就以現在價格在未來買進股票。
上輩子徐君然看過一本股票方面的書籍,里面介紹在1987年10月19日,紐約股票交易所內的股票價格瘋狂下跌,美國股市開始爆跌,出現了1929年之後的又一次大崩盤。當日,紐約股市開盤僅3個小時,道.瓊斯工業股票平均指數下跌508.32點,跌幅達22.62%,超過5000億美元瞬間蒸發。僅當天,當時的世界首富薩姆.沃爾頓就損失了21億美元,丟掉了首富的位置。百萬富翁淪為赤貧,精神崩潰、自殺的消息接連不斷。《紐約時報》稱此日為「華爾街歷史上最壞的日子」。幾個小時後,倫敦、東京、香江、巴黎、法蘭克福、多倫多、悉尼、惠靈頓、新加坡、馬尼拉等地的股市也紛紛告跌。
這次危機爆發的始作俑者,是大量涌入的熱錢。1982年開始,美國股指一直上揚,到1987年,游資開始在股市上瘋狂抬高股價。隨著炒作的加劇。泡沫最終破裂。
對于別人來說,這是一次災難,可是對于徐君然來說,這確實是一次最好的賺錢機會。而且還是賺外國人的錢,徐君然甚至于連負罪感都沒有。畢竟在他的心里面。非我族類,其心必異,對于那些幾十年後在國際上動輒給華夏下絆子、使陰招的國際友人。徐君然是半點好感都欠奉的。再說了,徐君然也覺得,幾十億的損失,在這些大國眼中,不算什麼。
「偉哥,你們在鵬飛,听說過股票麼?」徐君然忽然開口,對曹俊偉問道。
曹俊偉一愣,搖搖頭︰「沒注意過。怎麼了?」
林雨晴跟陳宏達對視了一眼,輕聲道︰「我好像听陳哥說起過
「噢?」徐君然看向陳宏達︰「陳哥你知道?」
陳宏達點點頭︰「倒是听人說過這個東西,就這幾天的事兒,安保縣剛開始搞特區的時候原本被撤消了,結果鵬飛市市政府這幾天剛剛宣布恢復安保縣的建制,卻發現原本的縣城已經不能用了。上面說了。只給政策不給錢,他們縣委辦公室的副主任成立了一個聯合投資公司,跟我討論過集資的事兒
徐君然若有所思的點點頭︰「那你們討論的怎麼樣?」
陳宏達一笑︰「那家伙膽子太小,不敢輕易開口,說準備再請示請示
徐君然這才放下心來。在如今這個對于「姓資姓社」問題的辯論還未曾停止的年代,「股票」這個字眼被深深烙上了「資本主義」、「不勞而獲」、「投機獲利」的印記。當時敢于吃「頭啖湯」的人不但需要具備長遠的目光,還需要承擔相當大的壓力。
既然有人不敢走這條路,徐君然倒是不介意嘗試一下。
真要說起來,徐君然很清楚,自己現在最缺乏的,實際上就是政績,畢竟以後是經濟掛帥的時代,一個官員想要被提拔,最重要的資本就是要有成績,說白了就算上級想要用你,你也得有讓人看得上的東西啊。
嚴格來說,股份制企業在如今的華夏並不算什麼新聞,但是大多數都是在特區出現的,而且也沒有哪一個國有企業是以股份制進行的。而徐君然想要做的,就是做第一個吃螃蟹的人。
畢竟自己得罪了那麼多人,如果不做出點驚天動地的成績,弄不好就得被人家給整下去。
徐君然可不認為,夏秋實會那麼容易被孫振安和周德亮給放倒,根據他的了解,夏秋實堪稱孫振安和周德亮的勁敵。夏省長一直對金錢不太感冒,而且也沒有听說過他喜好美色。而在官場上,既不貪財,又不,中央還有硬後台的官員,是很難被整下去的。
如果幾個月之前,徐君然沒準兒還會想辦法慢慢的去整治一下夏秋實,看看有沒有什麼辦法挖出這位道貌岸然的副省長背後的真面目,可現在的時間已經很緊迫了。
因為馬上就要到八三年了,徐君然可不想繼續留在江南省那個漩渦之地。孫振安這個空降省長的到任,從某種意義上來說,已經嚴重的改變了江南省的政治局面,讓原本就錯綜復雜各方勢力爭奪不休的江南省,變得更加的復雜,大家都希望能夠在未來的改革開放大潮當中佔據主動,而作為江南第一個進行改革開放嘗試的試點公社,不知不覺當中,武德縣李家鎮公社儼然成了眾矢之的。
一旦大家都想要在經濟發展上面做文章,那武德縣或者李家鎮公社,必定會成為爭奪的戰場,但是不管是劉斌還是楊維天的陣營,都不是徐君然想要加入的一方。
最關鍵的是,他隱約覺得,孫振安跟周德亮,竟然有聯合的意圖。一旦他們結成了利益相關的政治聯盟,對于陳楚林為首的本地派常委在省里的權威,將形成極大的威脅。
孫振安背景深厚,周德亮根深蒂固,他們兩個人的聯合,必定會對陳楚林產生巨大的威脅,從而打破江南省本土勢力在省內一家獨大的局面,再加上個有曹家背後支持的政法委書記呼延傲波,這江南省的局面,愈發的混亂了。別忘了,他們身後還有一個居心叵測的常務副省長夏秋實呢,這可也不是一個安分守己的角色。
可想而知,這種斗爭一旦開始,徐君然一定也不能幸免,而且從發展趨勢來推測,徐君然敢斷定,到最後,必定會把省委其他的大人物們也都給卷進來,到時候中央必定不會坐視江南動亂,肯定會進行調整的。
為今之計,徐君然要做的,就是在他們開始斗爭之前,盡早抽身。至少,自己無論如何要離開武德縣。
不是徐君然趨吉避凶,實在是他太清楚改革開放初期領導們爭功的做法,他是害怕自己遭受池魚之殃。
俗話說,「新官上任三把火」。經驗表明,任何新領導人都希望能「為官一任,造福一方」;任何新班子都不乏先聲奪人,有所作為,盡快讓老百姓認可的沖動。所以,換屆後的地方黨政領導班子希望快出政績、多出政績無可厚非,換屆年出現大干快上「拼」經濟的現象也屬正常。如今的江南省恰恰正處于這個局面之下,孫振安剛上任,周德亮想要調整省委班子,他們都需要靠成績來說話。
而從徐君然的了解來看,不少官員履新後,往往打著「改革」、「創新」、「開拓」等旗號,對前任班子制訂的規劃、決策等等,不加任何分析評估就全盤否定,然後另起爐灶,重新擬定執政思路,而且必須與「舊官」劃清界線、涇渭分明。君不見,前任決定大力發展旅游經濟,創造綠色gdp,現任偏要轉向更加「快速高效」的工業開發區,哪怕污染將本地旅游資源毀壞殆盡;「舊官」推行的「村村通」工程已近尾聲,新官卻認為規模太小,干脆重新集資,再興土木,令民力苦不堪言。
雖然現在剛剛開始改革開放,可道理卻是一樣的。
徐君然可是听林雨晴說了,就在這幾天,新縣長劉斌已經在縣政府的工作會議上提出了口號,要在武德縣興建十家集體企業。
要知道,在這之前,秦國同的目標也不過是五家產值百萬的縣屬國有企業而已。
「認認真真走過場,轟轟烈烈裝傻帽」這已經成為最重要的官場潛規則之一。誰膽敢無視這個潛規則,膽敢與游戲較真,如果這個人在營壘之外,那麼他就是共同的敵人;如果這個人在營壘之中,那麼這個人就是叛徒。
徐君然很清楚,今後的江南省,將會陷入一個相當長時間的混亂局面當中,有李家鎮公社做樣板,孫振安和周德亮等人,必定會在全省範圍內大力推廣鄉鎮集體企業,這樣一窩蜂上馬的結果令人擔憂,可徐君然卻也明白,這是改革開放所必須要經歷的陣痛,沒有人能夠改變這種結果。
輕輕地搖下了車窗,徐君然深吸了一口迎面撲來的冷空氣,腦子里清醒異常,時間不等人,必須抓緊謀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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