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余歡 口舌之快

作者 ︰ 小齋

當年我被許曼掃地出門,沈克文做的自始至終只有冷眼旁觀。信他現在良心發現,不如去相信世界和平統一來得更實際。

他欲作慈父抬手撫模我的頭,卻在快觸及僵住,半空中停留了幾秒後又尷尬的收了回去,清清嗓子道︰「放心,以後你就安心住在這里,我會傾盡所有好好補償于你,至于甜夢……」

「dad,等下我有幾個同學過來,能不能借著會場徹底狂歡……蘇微?!」沈家公主推門而入,看到我後睜圓了眼楮,震驚道︰「你,你怎麼會在這里?」

「你來的正好,」沈克文召手讓她過來,「從今天起,微微搬回家里來住,你們要好好相處?」

沈甜夢難以置信的抬起手,「她?以後要跟我們一起住?為什麼?蘇微,你是不是缺錢,要多少,我都可以給你,但是請不要來打擾我的家庭……」

我嗤笑,「五億,你有嗎?」

還真當自己是金粉世家,誰都想從你們身上蹭點便宜,我的確想從沈家拿走一些東西,卻不僅僅是錢。

沈甜夢錯愕,泫然欲泣的尖叫︰「你這是敲詐!」

沈克文連忙安撫她,「傻女兒,難道看不出,微微是在跟你開玩笑呢

「可是一點都不好笑!」沈甜夢紅了眼圈,「她要是住我們家,我……我就選擇住校!」

沈克文道︰「微微的問題,我待會兒再給你解釋,趕快把眼淚擦干,等下讓外面記者看到了,指不定會寫出什麼來

沈甜夢把眼淚憋了回去,惡狠狠的瞪著我。

「好了好了,我們出去,今天你可是主角,讓客人單獨留在外面可不禮貌沈克文攬著她肩膀往外走,補充道︰「微微也一起來

我頂著眾人的猜忌跟在沈克文身後,名不正言不順,就像一條灰溜溜的影子。

「短頭發那個女孩,莫非是沈家另一個女兒?」

「應該不是吧,沈先生不是只有一個孩子嗎?哪冒出來這麼大的女兒,更何況五官看起來也不怎麼相像

「說不定是新來的助理、秘書?」

「或許是沈小姐的閨中密友吧,年齡感覺差不多呢

……

我跟沈克文的確不像,但我身上畢竟流著他的血,所以我遺傳了他的虛偽、厚顏無恥還有詭詐。

沈克文不解釋,我便配合他故弄懸虛,戴著面具見便笑,儼然一幅溫順有禮的晚輩模樣。

郁悶的是沈甜夢,繃著臉氣乎乎的樣子著實可愛。

客觀說我對她並不討厭,即使對常對我開一些弱智的惡作劇,我也只是裝作凶狠的樣恐嚇回去。有時看她笑起來天真無邪的模樣,心頭還會情不自禁涌起絲說不上來的喜歡。只可惜終歸立場不同,注定做不了同氣連枝的手足。

走幾步,沈甜夢便回頭瞪我一眼,我沖她笑笑,她臉便漲的更鼓。

聶衛東帶著助理走過來,充滿歉意的對沈克文道︰「沈叔叔,不好意思,公司臨時有事,小佷先告辭了

沈克文溫和道︰「沒關系,路上小心些

沈甜夢難掩失望,「衛東哥,你這就要走啦?我還有很多話沒跟你說呢

聶衛東道︰「來日方長,有時間我們可以隨時約出來喝茶聊天

沈克文拍拍青年才俊的肩膀,眼神透露著贊許和喜愛,想必對這個準女婿滿意的不得了。

離開時,沈衛東同我擦肩而過,輕飄飄說了句什麼,只是還未听清人已經過去了。

我按照他的唇形在腦海里思索了半天,才隱約拼出‘演技不錯’四個字。

演技不錯?的確如此,不然也不會跟他在一起多年認不出真實的我。

會場熱鬧還在繼續,一片恭維褒揚聲中有幾句是真心祝福誰也說不清楚,若說我是在演戲,這里其余人又何嘗不是?社會就是一個大舞台,我們都是台上的角兒。

演好了,安享一世榮華富貴,百年之後名垂青史或佳話流傳于坊間。

演不好,活該被人欺凌、淒淒慘慘一生、死無葬身之地。

我最終未能在宴會上等到唐其佑,或許他之前所說不過一句玩笑話,又或者我們此生命運殊途,壓根兒不會有什麼交際。

也罷,省得見面後胡思亂想瞎攪和,更何況跟我這樣的人結識,也算不上什麼福氣。

只望他事業順風順水,愛情上早日結識如花伴侶,也算是了結我們彼此的遺憾吧!

當晚我沒有留宿沈家,而是回到自己的小屋。

房間基本上已經翻修了一遍,雖然空間狹窄但卻足夠溫暖,比寬暢華麗的沈家更讓我住的安穩舒心。

次日清晨瀏覽早間新聞,看到沈甜夢的奢華盛宴,其中一張照片還出現了我的影子,面色溫和笑眼彎彎和整個宴會氣氛絲毫不顯違和。

我用手指比出手槍,瞄準後戳在那個笑面虎的臉上。

很虛偽對不地?每當遇到這樣的事,我自己都看不起自己,天知道我多有多羨慕沈甜夢成年後還能保持那份天真!

可她若是我,孤身離家這麼些年,早死了!

我為填飽肚子去翻垃圾桶,撿小販剝下來的爛菜葉,為節省一塊錢交通費自己起大早跑十幾個站,為了拿到獎學金拼命讀書只差沒頭懸梁錐刺骨!

在我為高考不眠不休時,沈甜夢被學校保送燕大。

我不想控訴這世界對自己有多麼不公,只想說母親所受的艱辛是我十倍百倍,而所有苦難的源頭,全都源自于沈克文夫婦。

生活用了三十年告訴我︰想要這對狼狽為奸的狗男女悔過,難于登天!

聶衛東經常說人不能活在仇恨里,你要有耐心點,微微我愛你,相信我會幫你的。

然後我就一直傻傻的等,結果等到自己死了沈克文夫妻還好端端的活著。

什麼叫罪有應得?什麼叫報應?沒有人來實施詛咒,一切設想結局都是妄談。

我不恨聶衛一而再三的敷衍,畢竟他給了我人生最安定平靜的十年,死亡讓我明白了一件事,如果一個男人送你足夠多的錢、給你灌輸數以萬計的甜語蜜語卻不願付出丁點實際行動,那只能說明一件事——他根本不愛你。

愛是麻醉劑,讓人沉浸在虛幻的快樂之中,能慢慢瓦解所有勇氣和戰斗力。

世界根本不存在信任,你能依賴的只有自己。

下午,魏平過來接我。

行禮早就收拾好,幾件衣服,一台電腦,這便是我前往沈家攜帶的全部武器。

我狀似不經意道︰「昨天晚上好像沒看到許曼

魏平回︰「去了緬甸分公司,預計還有一周才能回來。還有夫人畢竟是長輩,蘇小姐以後稱呼上客氣點,讓外人知道可能對您的形象不太好

我偏頭笑,「我不叫她名字,那應該叫什麼?許女士?許阿姨?還是……後媽?」

魏平挺直了脊背,緊握雙拳表情微慍,像外交官一樣語氣鄭重︰「夫人是沈先生的原配,沈先生也只娶過許夫人一任

「哦,」我無所謂的拎起箱子,「自古烏龜對王八,才子配佳人,他們也算是天造地設的一對璧人

「蘇小姐,」魏平臉色鐵青,言語生硬道︰「雖然我沒有資格說您,但是有些話卻不得不說,如果入住沈家後您還是這種態度,恐怕享受不到什麼好待遇

還真以為我稀罕啊,我笑的愈發開心,「你們會讓我頓頓吃剩飯嗎?」

他感覺像是被污辱了,冷冰冰道︰「不會!」

「會讓我睡庭院嗎?」

「當然不會!」

「會一起打我嗎?」

魏平徹底憤怒,「我們和蘇先生是雇佣關系,說白了就是下人,怎麼可有會做出這樣的事情來?蘇小姐到底什麼意思,不妨直說!」

我將行李裝進車箱,啪的一聲合上,拍拍手道︰「如果你們不對我做這些事,待遇就算很不錯了,我完全可以忍受,哦不,享受

魏平的臉像個被打翻的顏料盤,紅的綠的都有,真好看。

與人口舌之戰中體驗快感,我覺得自己越來越變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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