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虎蛋低聲說出的這句話,讓我的眼楮一下子就模糊了起來。
渾身不由自主的顫抖著,我緊緊的摟著懷中的陳虎蛋,根本就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而在低聲向我念叨完之後的陳虎蛋,卻慢慢的抬起了手,向著不遠處探了過去。
他伸手探向的方向,正是剛才被他失手摔落在地的渠胖頭。
此時的渠胖頭,或許是因為被摔落在了地上。
也已經是睜開了眼楮,只不過同樣失血過多,身受重傷折磨的他哆嗦著嘴唇卻半天也無法說出任何的話來。
不過,雖然無法說出任何的話,但是睜開眼楮的渠胖頭顯然也明白眼前發生了什麼事情。
隨著陳虎蛋向著自己緩緩的伸過了手去,我清楚的看到一絲熱流也順著渠胖頭的眼角滑落了下來。
隨即就見渠胖頭的手指輕顫著,像是努力想抬起胳膊迎著陳虎蛋伸過的手探去。
「走哩」
一聲低低的呢喃過後,陳虎蛋伸向渠胖頭的胳膊最終還是落了下來,緊接著,被我緊摟于懷的陳虎蛋的腦袋就輕輕的歪向了一邊。
直到這時,我仍沒有讓自己哭出聲來,雖然我的嘴唇早已經被自己咬破,口腔之中已滿滿都是鮮血了。
我的身體在不由自己的顫抖著,整個頭部看起來也像是在不停的抖動著。
緊緊的將陳虎蛋摟在懷中,我不停的在他耳邊輕聲低語著從小到大我們在一起時常說的那些玩笑話。
「你他娘的,別睡啊回去還的教老子套兔子去呢老子這輩子高低的把你這門手藝學會了」
「虎蛋醒醒我和渠胖頭還的跟你上翠花家提親呢」
「說好了這趟買賣完了,咱們哥仨去超藝樓好好的造他幾斤燒麥的,那薄皮大餡兒一咬滿嘴油,你狗的慢點吃,也他娘的不嫌燙,管夠,沒人跟你搶」
只是
仍我在陳虎蛋耳邊怎麼說,他都沒有任何的反應,只是仍由他的身體在我懷中漸漸變得冰涼
「好感人啊」
陳教授陰測興奮的聲音再次傳了過來。
「好一幕兄弟情深的場景啊,我這老頭子腦袋上開了這麼大的一個窟窿,怎麼就沒人關心關心我呢,就連自己的女兒都躲的我遠遠的,這他媽的什麼世道啊不過汪兄弟老哥勸你一句,別光顧著懷里摟的那個了也看看旁邊地上的那個那個看起來也快不行嘍」
雖然,陳教授這可惡的聲音听在我耳中如同末日喪鐘一樣。
但是在他聲音落後,我還是將懷中的陳虎蛋輕輕的放在了一邊,隨即我轉身又將渠胖頭抱了起來,和身體漸漸變得冰涼的陳虎蛋並排放在了一起。
渠胖頭被我抱起之後,眼楮就一直沒有離開過躺在地上的陳虎蛋,直到被我挨在陳虎蛋身邊放下。
挪動著手指探到了陳虎蛋冰涼手指上後,渠胖頭吃力的轉過頭對我低聲道。
「殺了他」
我並沒有開口回答渠胖頭,只是用力的捏了捏他的肩頭,其中含義已經不言而喻了。
不僅僅是對渠胖頭剛才所說的做出了承諾,我也同樣的在自己心中做出了承諾。
我一定要將陳教授殺死,付出任何代價都在所不惜。
沒有再多說什麼,我迅速的站起了身。
隨我一同站起身來的,還有剛才在旁邊一直默不出聲的白依,雖然沒有說任何的話,但是她身上同樣無法抑制的顫抖,就已經明白無誤的告訴了我,此時她心中的想法跟我是完全一樣的。
起身後的我,根本就沒有任何的停頓,抬腳就向著隱藏在不遠處黑暗之中的陳教授走了過去。
「汪老弟這事兒可不能怪我他看我這一刀你也看見了我只不過是還他一刀而已誰知道他會如此的不濟啊」
在我邁步向前之時,陳教授那令人厭惡的聲音再次響了起來。
只不過,他也僅僅是盯著漸漸接近的我開口說話而已,並沒有做出任何防備或者躲避的舉動。
事實上,我也根本就沒有在意這陳教授會做出何種舉動來,他防備也好,躲避也罷,或者拉開架勢跟我真到真槍的干一場。
對我來說,都是一樣的。
結局無非就那兩個,不可能就第三種。
陳教授沒有躲避,很快的我就走到了他的近前,那張被血污沾滿的臉龐在我的眼前變得更加清晰起來,血紅的雙眼之中所透露出的邪氣也顯得更加濃重了。
「何必呢汪老弟你」
看著走近的我,陳教授詭異的聲音再次響起,想對我說些什麼,只是沒等他話音落後,我就已經猛然揮起了拳頭,重重的朝著他的腦袋之上砸了過去。
「噗」的一聲悶響。
我的拳頭重重的砸在了陳教授那被劈開的腦袋之上,發出的聲音就像是砸在了一顆爛掉的西紅柿上一般。
而且,我看的十分的清楚,這重重的一拳砸中之後,在陳教授的腦袋一側,已經深深地陷進去一個凹坑。
這深陷的凹坑,加上他頭頂正中的那道劈痕,簡直讓此時的陳教授看起來更加的詭異莫名,真的就如同一個從地獄之中逃出來的不死惡鬼一般。
「嘿嘿」
陳教授怪笑著,將頭扭了過來,血紅的眼楮依舊盯在我的臉上。
「汪老弟的力氣比我想像的小了很多啊再用點兒力,我吃的住」
陳教授挑釁的話音未落,我緊接著飛起一腳,重重的蹬在了他的胸口之上。
而被我蹬中的陳教授則如斷線的風箏一般,直直的向著身後就飛了出去。
很快的,陳教授就重重的摔落在了地上,從他頭部傷口之中的擠出的猩紅粘漿再次濺落了一地。
沒等陳教授站起身來,我已經是飛快的躍了起來,徑直就朝著躺在地上的陳教授飛了過去。
飛身上前的我,同時也將自己的右拳高高的揚了起來。
「啊!」
瞪著眼楮,咬牙切齒的嘶吼著,飛身落下的我,用盡全力的將自己的右拳朝著陳教授的胸口砸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