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呸」的一聲猛然在我耳邊響起,還沒等我看清楚是誰發出的這動靜呢。
隨即,我就感覺到有團熱熱的東西飛到了我的鼻子尖上,慢慢的這熱乎乎黏嗒嗒的東西又耷拉了下來。
我正準備伸手向鼻子尖上去抹,就听到一個尖利的婦人聲音在我耳邊響了起來。
「你個臭不要臉的東西,年紀輕輕的不學好,竟然裝乞丐騙人錢!」
隨著這尖利的婦人聲音響起,一股大蒜味兒也瞬間就飄進了我的鼻子之中,那個嗆呦,簡直比剛才白依捏著的那塊兒破毛巾上的味兒還他娘的難聞。
這股嗆人的臭蒜味兒不由得把我燻的腦袋偏向了一邊,我本想躲開這股臭蒜味兒,可猛不丁的,手上那張剛剛收獲的十元鈔票突然的就被人抽走了,隨即那個尖利的聲音帶著那股臭蒜味兒很快的就飄遠了。
「小姑娘,等等別走,你讓騙子騙了,這錢還給你」
發生的這一切,實在太過突然,我壓根就沒有反應過來,剛把鼻子上的那團粘痰抹掉,一個蒼老的男聲又在我耳邊響了起來。
「哎我說你是新來的吧」
听到這個聲音,我回頭一瞅,正看到一個同樣衣衫襤褸,滿臉泥污的老漢盯著我,咧著大嘴,露出僅剩的兩顆大黃牙對我說道。
「怎麼?剛才是讓人給搶了吧啥也甭說了我都看見了這幫踫瓷兒的沒生意的時候,就專門搶你們這些新手外來的加入本地丐幫保你事業平安會費一季度一交一次交清一年的還有八折優惠當然必不可少的還有我們從話劇團請來的專業老師進行系統的演技培訓喏拿上這張名片前面左拐找張大麻子辦理入會手續,就說是大黃牙介紹的」
我听的更是瞠目結舌,手中捏著大黃牙遞過來的名片呲牙咧嘴的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真夠絕的啊」
我拿起手中的名片瞅了瞅,想了想最終還是塞進衣服兜里。
再次盯著街對面裝作看風景的白依心中暗自念叨著。
不得不說,白依手上的功夫確實夠獨到,一塊兒破毛巾就將我變成了一個毫無破綻的乞丐,竟然連那專業的乞丐都分辨不出來。
現在那些跟蹤我們的人,別管是上面的人,還是相澤紗織的手下,估計都很難將我認出了吧。
誰會想到我這樣一個英俊瀟灑,風流倜儻的美男子竟然會心甘化成這麼一副砢磣的模樣呢?
相比之下,我倒是擔心起白依來了,雖說這小娘們兒也換了衣服,還給自己綁了馬尾辮,但是她那相貌卻是沒有改變過的,稍微認真點,就能將她認出來的。
只不過,我這心中暗自尋思著,正趕上白依裝作不在意的樣子回頭向我的方向瞅了過來。
「咳咳咳」
白依扭過臉後,看的我頓時劇烈的咳嗽起來。
這小娘們兒不知道啥時候,從啥地方整了副牙套戴在了嘴里,而且鼻子上還架上了一副黑框大眼鏡兒,轉頭看向我的白依,哪里還有一點以前的樣子?
說句實話,這齙牙撅嘴,帶著大眼鏡兒的白依的模樣跟我相比
也好不到哪里去。
作為一個久經訓練的特工,隨身帶著點小小的偽裝工具倒是可以理解的,只是我實在想不明白,白依為啥偏要將自己捯飭成這麼一副德行?
只不過這下子,我顯然不用多去擔心白依了,同樣的作為專業特工,她應對此時的情況要遠比我更加的有經驗。
還是多加注意甭把自己的身份泄漏了的好。
此時,我的身份就被白依定義成乞丐了,為了讓自己顯的更加的逼真一些,我干脆趁人不注意的時候,從一垃圾桶的旁邊撿了個別人吃剩下的方便面盒子端在了手中。
就這麼的,一只手中舉著仍自冒著一股防腐劑味道的方便面盒,另一只手拄著根破木棍子,我低著頭一瘸一拐的向前挪動著,雖說低著頭,但是我的余光卻是一直都向著街對面的白依瞥著,生怕把她給跟丟了。
即是如此,在我低頭緩緩向前之時,還真的有那好心人往我端著的方便面盒里扔零錢鋼兒。
而我也是漸入佳境,看見誰往我那爛盒子里扔了零錢之後,我都要點點頭,嘴里含糊不清的說點感謝的詞兒出來。
事實上,剛開始我還尋思著為啥白依不搭個車或者坐公交車帶我去她要領我去的地方。
但是很快的我就明白過來了,現在的出租車以及公交車上也同樣都有監控探頭的,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煩,白依還是選擇了最為穩妥的方法,帶我步行前往目的地。
當然,同樣重要的原因就是,以我現在的這樣一副尊容,還真的沒有那輛出租車願意載我們的,就更別提坐公交車啥的了,沒等上車就得讓司機給踹下來。
其實,白依所說帶我去的地方,也並不算太遠,一個多鐘頭後,穿過了幾條街區之後,白依最終在一幢老式的四層樓房前停了下來。
我遠遠的跟在白依的身後,直看到白依走進了第一個單元門後,我一瘸一拐的跟了上去,瞅瞅四周圍也沒有什麼人跟著,我這才將手中拄著的破木棍子扔到一邊,快步走進了那單元門內。
「好家伙,真有你的,我這差點都讓丐幫拉入會了。」
一邊說著,我一邊將那方便面盒中的零錢毛票抓出來塞進口袋里,隨手又將那破盒子從門口扔了出去。
還別說,就這麼會兒的功夫,我竟然也收到了好幾十塊兒錢的「善款」,這點錢要是擱在以前我可能還不放在眼里,但是對此時的我來說,這還真算是點救命錢了,最起碼能買幾包廉價香煙,攤幾個雞蛋灌餅吧。
然而,我這開口嘀咕了一句之後,卻並沒有听到白依開口說任何的話,只見她四下在那樓道里仔細的檢查了一遍之後,這才邁步走向了一旁的收信箱。